“你是因爲胃不好才引發一系列病症導致身體虛弱的,所以,不能亂喫東西,只能喝粥養身,知道了嗎?”
伊墨秋將打包回來的飯菜一樣樣擺上桌,酥炸蝦仁、糖醋里脊,外加一份海鮮炒飯,一瓶果汁飲料。
她洗乾淨手,一臉期待:“那,我要開動了!”
“你先等等!”
權紹煦趕在伊墨秋下筷子之前叫住了她,說:“你剛纔說的那些話,能當成理由麼?”
“什麼理由?”
“你一個人喫這麼多好喫的,只給我買了一碗白粥的理由?”權紹煦快要被氣死了,他伸手指了指面前擺放的一碗稀薄的白粥,語氣微怒道:
“我是胃有些毛病,可也不至於就讓我喝這玩意兒啊?”
“可是食堂裏除了這種白粥,也沒別的了啊!我問過工作人員了,他們說粥類只在早晨提供,有白粥喝就不錯了好嗎!”
“總之我不喝,誰愛喝誰喝!”權紹煦一臉嫌棄,他沒當場將白粥掀翻在地算他脾氣控制的好。
“你不喝粥,那你喫什麼?”
“桌上這麼多好喫的,我隨便喫幾口就飽了!”權紹煦將礙事的粥推到最角落裏,他拿起備用筷子戳了戳海鮮炒飯,說:
“這麼大一份你肯定喫不完吧,來,我跟你分着喫!”
“……你住手!”伊墨秋一把按住了權紹煦的手,說:“你想對我的午飯做什麼?這些菜我買的都是單人份,我自己可能還不夠喫呢,哪裏有你的份?”
“做人不能太自私啊,而且,這麼多菜啊,你一個人哪裏喫得完?”
“我一整天都沒喫飯了,當然能喫完!”
聞言,權紹煦一怔,下意識道:“你早上幹嘛了,爲什麼又不喫飯啊?”
“早上出門太急,本來想去了店裏在喫的……結果,你這個傢伙那麼早就來了,光顧着忙活你了,哪裏有時間喫飯啊?”
伊墨秋將海鮮炒飯移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爲了防止某人偷喫,她還伸手護着:“菜你隨便喫,但是炒飯絕對不能給你!”
“爲什麼?”權紹煦不禁用茫然的口吻道:“別告訴我,你對海鮮炒飯有着什麼特殊感情?”
“什麼鬼啊,你知道這份炒飯多少錢嗎?它是這一堆菜裏最貴的好嗎,我必須要把它喫得乾乾淨淨纔行,不然,太虧了!”
“……權紹煦眉頭擰了起來,他直勾勾盯着伊墨秋半晌,才道:“喂,你很缺錢麼?”
“誰會嫌錢多啊?”
“我嫌錢多。”權紹煦面容倨傲不羈,他從外套口袋裏摸出錢夾子,直接丟給了伊墨秋,說:
“我的錢都給你,不夠隨時問我要!隨便你買什麼,刷爆了卡也無所謂,我負擔得起!”
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爲錢煩憂,不要再委屈自己,隨心所欲地揮霍金錢,享受花錢的快感。
“你怎麼一言不合就把錢包扔給我……啊對了,昨晚還欠你一百塊!”伊墨秋猛地想起這一茬,她趕忙掏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毛爺爺遞了過去:
“喏,欠錢還錢,天經地義!快拿着吧,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權紹煦眉頭蹙緊,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他就納悶了,伊墨秋明明很缺錢,爲什麼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幫助呢?
“喂,如果現在把錢包扔給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白彌沢……你也會嚴詞拒絕麼?”
“當然了!”伊墨秋毫
不猶豫道:“窮是我的事,覺得窮就要努力賺錢!爲什麼要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錢?是,這確實是快速獲取金錢的渠道之一,可一旦習慣了,人就會變得墮落,不思進取!”
“你應該聽過吧,喫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拿了你的錢,肯定會對你有所愧疚,次數多了,就虧欠你越多,到時候根本沒法還!”
伊墨秋很討厭欠人錢,但她更討厭欠人情!
因爲,人情債真的很難還啊……她不想再被抓住把柄,看人臉色過日子了。
“沒法還就不還啊,誰差這點錢了?”權紹煦被伊墨秋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噎的夠嗆,他滿臉不解與懊惱:
“我給你錢是爲了幫你,是出於好心,你爲什麼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呢?我有說讓你還麼,我只是想讓你過得不那麼辛苦,最起碼……”
少年微頓了片刻,擡手揉亂了頭髮,他語氣焦躁不已:“最起碼,你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的肚子,想喫什麼就買,不用心疼!”
一份海鮮炒飯能有多貴?可是通過伊墨秋的態度,權紹煦知道她平時肯定不常喫這些,因爲捨不得,所以,格外珍惜。
一想到他喜歡的人,竟然悲慘到這份上還死咬着牙堅持,權紹煦就覺得自己胸悶氣短,心臟病都快被氣出來了。
莫名其妙就被權紹煦吼了一頓,伊墨秋一臉悻悻的摸了摸鼻尖,聲音明顯弱氣了不少:
“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不然呢,我還能笑話你麼?”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這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伊墨秋挖了一勺炒飯塞進嘴裏,她邊喫邊說:“每個人都每個人生活的方式,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你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罷,反正,我不會輕易動搖改變的。”
“是是是,你真厲害!我勸不動你!祝你發大財,早點過上不用自我虐待的好日子,少受罪,多享福!”
權紹煦語氣嘲諷,他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放進了伊墨秋的炒飯裏,兇巴巴道:
“多喫點肉吧,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本來就是平胸,再瘦下去,你那裏豈不是要凹進去了?”
“權紹煦,你對我的身材有什麼意見和不滿麼?”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你將來把我女兒活活餓死……啊嘶!很痛啊,伊墨秋你瘋了麼,竟然敢打我?啊好痛!我錯了,好吧好吧我錯了,你別打了啊,我說着玩的!”
伊墨秋守在病牀前,直到傍晚時分汪晏來了,她這才告辭離開。
“行了,人都走了,別眼巴巴盯着門口了。”汪晏將皮包擱在牀頭,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她用包容又無奈的口吻道:
“紹煦,就是她嗎?就是她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揹着我和你爸拔了輸液管偷跑出來,完全不計後果?”
“是。”權紹煦倚着牀頭,他面無表情道:“媽,我算是明白了,伊墨秋絕對是上天派來懲治我的,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出來了,她對你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說到這裏,汪晏不禁笑出聲:“小姑娘長得確實漂亮,至今都沒被你追到手,證明也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拜金女……是個好女孩,如果你堅持要跟她交往,媽媽也沒意見。”
“呵,說得就跟你同意我就能跟她在一起了似的!”權紹煦冷哼了一聲,他斜睨着坐在牀邊的高傲冷豔女人,語氣諷刺道:
“我和她之間的障礙從來就不是你和我爸,而是那個姓白的混蛋!”
“喜歡就搶過來,管她是誰的未婚妻?你爸當年追我可沒少玩心思耍花招,兒子,放手去追,實在不行就霸王硬上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