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結束,可以傳訊了。”男子朝着身後的隨從示意,那隨從祭起三足黑鼎,一絲詭異的氣息波動融入空氣之中。
“九瓣血蓮,掙扎啊哈哈”小野夫被秦玄踹了一腳,齜牙咧嘴的跑上前來,對着秦玄拳打腳踢,嘭嘭的聲響不絕於耳,看的三位殿主很是滿意。
“行了行了,不要把人打死了。”男子制止了小野夫,看着秦玄在地上抽搐,捱打之後連吭聲的力氣都沒有,男子鬆了口氣,轉頭道,“鬼怪,人臉銘尤,你們帶人先回去吧,我帶人回分殿。”
“好。”餘下的兩位殿主殷勤的答應着,起身離開。
“小野夫,看好他,這次任務完成後,我跟上面舉薦一下,讓你混個護法做做。”男子微微一笑,但小野夫卻不敢表現出任何情緒,躬身道,“多謝殿主。”
“嗯。”殿主和兩位隨從走在前面,小野夫催動真氣鎖鏈,捆綁了秦玄的手腕,拉扯着秦玄前行,一路上,那殿主對距離的掌控極爲精準,始終都卡在五米距離上,小野夫面龐抽搐,這種距離,他連神識傳音都不敢催動,一旦被發現,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快點”小野夫見秦玄馬上便要栽倒在地,猛地踢出一腳,將秦玄的身子踢正,秦玄痛的低聲沉吟,牙關緊咬。
小野夫從沒有見過如此能演戲的傢伙,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山野穿行了並不算太久,可秦玄心驚莫名,明明就在青山城的大青山之中,以往也路過此地,但秦玄並沒有發現端倪,可當前方男子一路上打出數道手印之後,山路悄然變動,曲折通幽,數次轉換方位,竟然一路朝着從沒有見過的陌生區域而去。
“幻陣,是高手依託了真實存在而構築的幻陣”秦玄曾在魔軍中見過一次這樣的手法造詣,但不可同日而語,三足黑鼎組織中定然有陣道超級強者。
一座石門,數米高,秦玄聳拉着腦袋,卻用餘光不漏痕跡的打量,肉眼根本無從分辨石門的真假。
“殿主。”
石門一側毫無人影,但恭敬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嗯。”男子負手前行,身前懸着黑鼎,鼎身朝着巨大石門側方的凹槽而去,石門開啓,秦玄猛地感受到一股血脈之氣撲面而來,竟然引起了自己血脈的躁動,驚得秦玄連忙壓制,背後冷汗涔涔,差點暴露。
“把人押到困龍柱。”殿主嘴角帶着冷笑,“送到總部的話,就沒有好處拿了,現在這裏放他幾天血,桀桀。”
小野夫無端的打起寒顫,困龍柱是什麼存在,很快秦玄便得以見到。
黑黝黝的通道,盤旋上升,小野夫推推搡搡的驅趕秦玄朝前方走去,“動作快點別想耍花樣,這四周的鏡像陣法若是窺探到你懈怠不從,殿主大人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小野夫兇狠的呵斥。
“鏡像陣法....”秦玄不得不心中稱讚一句,小野夫這廝,演戲絕對一流,當細作更是好苗子,言語之間便能泄露敵方機密。
“這小子拍馬屁倒是一把好手。”殿主遠遠聽着小野夫的呵斥,心裏美滋滋。
當秦玄走上了最後一級臺階之時,終於看到了所謂的困龍柱
銅柱足有三丈,雲雷紋密佈,頂部偏上,七柄猩紅的鉤子觸目驚心。
小野夫單手提着秦玄的前襟,朝着銅柱躍去,嘴角抽動着,將鉤子掛進秦玄的後背筋骨之上。
“啊”
秦玄劇烈的掙扎,可服用了禁丹的修行者,哪有力氣撕扯,只能痛不欲生的慘叫。
秦玄的慘叫格外淒厲,小野夫藉着秦玄聲音的遮掩,嘴脣開合,輕微的聲音進入秦玄的耳中。
“想辦法,帶我逃。”
六個字,秦玄識海飛速推算,想通了其中關鍵,小野夫定然跟自己一樣,被發現了身負神脈,只是這殿主並沒有彙報上去,而是私藏在了自己身邊
“叫吧,叫吧,越是掙扎尖叫,血脈流失的越快。桀桀。”每次將獵物抓到這裏,殿主都會饒有興致的觀望下他們的第一次。
在秦玄的血液從全身的七個孔洞中涌出,沿着銅柱雲雷紋向下蔓延之時,秦玄的慘叫終於停止,道道陣法符文光影憑空出現,秦玄的鮮血涌入了下方的一座血池之中,血池中心,和礦山空間獸王山林中那神壇,竟然有着七分相像之處
“神壇這......”秦玄愕然,“用鮮血侵染神壇,這難道是祭祀”想到此處,秦玄藉着陣法光影,餘光打量着四周,赫然發現,
“三個雲雷柱,一片血池,一個神壇,這一片空間若是單獨看待,宛如一座香爐。
“迴天大陣”秦玄的陣典之中,很多陣圖都沒有講解,只有草圖,迴天大陣的草圖潦草難辨,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結合現狀辨認而出,三個呼吸之後,秦玄找到了迴天大陣的那一頁草圖,喉結滾動了一下,冷汗隨着血液流下。
此頁記着一行小字:人之隕,難生,乃本源弱滅,神之隕乃妄。
隨着血液的流逝,秦玄漸漸出現了血脈虧空之感,可陣典上的最後五個字,宛如心結一般困擾着秦玄。
“神之隕,乃妄”秦玄想要將著下陣典之人斥責一頓,“能否寫的簡簡單單......我都要死了,原因竟然是因爲沒有看懂這幾個字.....”秦玄已經出現了精神恍惚,一刻鐘的時間幾乎耗掉了秦玄血脈的三成。
當小野夫得到殿主的命令,將秦玄從柱子上拎下的時候,秦玄全身軟塌塌的,氣息萎靡。
“殿主有令,將他送到一號囚禁室,由我負責接管他。”三足黑鼎組織,青山殿二護法走上前來,手上端着一個玉盤,其中有諸多藥力驚人的天材地寶,“只能在這裏用這麼幾天,真是可惜。”
二護法看着爛泥一般的秦玄,冷笑一聲,將秦玄拎起,朝着一號囚禁室而去。
“鐺”厚重的礦石門關閉,秦玄被丟了進去,頓時場景變幻,好似是出現在了荒蕪的沙漠之地,放眼望去徒生淒涼絕望之感。
“睡吧,睡吧,醒了把補充血脈的靈藥一喫,又能去困龍柱上產血了,桀桀。”
三護法嘀咕着,秦玄身處幻境之中,血脈虧空加上陣法營造的氛圍,令秦玄的肚子咕咕作響。
“靈藥”秦玄憑藉嗅覺就能聞到玉盤中數種靈藥的品階之高,都是補充血脈之力的奇藥,餓虎撲食的衝上來,往嘴裏塞。
喫完,倒頭便睡。
“還挺懂事。”二護法撇撇嘴,但凡是被抓住的神脈傳承者,基本上都是這副模樣,任誰失血過多也無法生龍活虎,看管起來很是省力。
秦玄感受着囚禁室之內的陣法,錯綜複雜,大都是防禦法陣。數個時辰之後,秦玄再次聽到了殿門開啓的響動,料想是崗哨換崗。
第二次被小野夫掛在困龍柱上的時候,劇痛比第一次還要強烈,剛剛長了一天,準備癒合的傷口徹底撕開,殿主和三位護法都看着鏡像法陣中的秦玄冷笑不止,秦玄則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悶坑聲,直接暈死過去,看的殿主和三位護法索然無味。
“這個沒用的傢伙。”殿主罵罵咧咧的。
秦玄自然是在佯裝,對於千錘百煉之體,強忍疼痛勉強能夠做到,聳拉着腦袋,長髮遮擋了秦玄的視線,額頭第三目悄然睜開一道縫隙。
“嘩啦”
秦玄震驚的全身一顫,下方那神壇之中,赫然有一道虛影
血池猶如不溫不火的沼澤,朝上升騰着氣泡,其中蘊含的血脈之力匯入陣法運行之中,絲絲縷縷的朝着那虛影而去。
“神之隕,乃妄”秦玄倒抽一口涼氣,“這一句,是指能夠復活”
吧嗒
冷汗低下,激起了血池中的漣漪,秦玄數十個呼吸都無法思考,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虛弱之感傳來,秦玄藉着祭祀大陣中的陣紋波動,悄然將精神力朝着下方探去。
“嗡”
“糟糕”
懸在半空的法陣突然被觸碰,光影大放,小野夫正在下方大廳中聽着殿主和副殿主說起其他任務的是,餘光一直盯着鏡像法陣,看到這一幕,小野夫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額頭冷汗密佈,腳下稍微一錯身,擋住了鏡像法陣上的圖像。
“咦....”殿主感受到法陣突然傳來的波動,發出一聲輕咦,回頭看去,卻看到小野夫面色蒼白,趔趄後退,好似雙腿發軟站立不穩,一隻手捂着額頭,胳膊肘將鏡像法陣的陣基頂的分散。
“你小子怎麼了”殿主嚇了一跳。
小野夫氣喘吁吁,“沒,沒事,我有點頭暈,可能是最近血脈流失太多.....”
小野夫的言辭,自然有其理由。
殿主摩挲了一下下巴,“給你安排個閒職,這幾天去把二護法換下來,養一養你的血脈,不過你每天還是要獻出些血脈之力的。”
“多謝,多謝。”小野夫精神一震,讓他去看守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