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練功房厚重的石門被人暴力的錘響,一個厚重的聲音從專門留出來的透氣孔內傳了進來。
“百夫長,六爺叫你過去六爺召集城內所有百夫長以上職司的大人開會哩。”
“想不通,就不想了。”
“進度快,還不好麼”
自我安慰了一下,巫鐵站起身來,擦乾淨身上的汗水,穿戴整齊後,那顆滿身亂滾的白色的蛋用護心鏡固定好,大步走出了練功房。
大石城正中最高的那座石堡中,時隔一個多月,巫鐵再次見到了石猛。
穿着一套厚重的甲冑,左手拎着一柄車輪大斧,右手抓着一個碩大的酒杯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石猛端坐在大廳正中的石質寶座上,不時發出古怪的冷笑聲。
大石城內,各處職司上的負責人聚集在一起,他們陰沉着臉,一個個冷眼看着大廳中站着的幾個魁梧男子。
巫鐵走進大廳,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藏在人羣最後面的老白。
和巫鐵一起被招攬進石家的黑皮、獨眼兒、鐵八十八幾個站在老白身邊,幾個人湊在一起,正低聲的咕噥着什麼。
上次石猛痛下殺手,對大石城中石檜的人進行了大清洗,黑皮、獨眼兒、鐵八十八表現很搶眼,他們和巫鐵一眼,如今都是大石城百夫長的職司。
因爲同時被招攬的關係,他們幾個顯然達成了默契,自然的抱團結盟了。
巫鐵也就很自然的湊到了他們身邊,很熱情的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巫鐵注意到,黑皮的臉色很難看,一張狼臉耷拉下來,就好像被人硬塞了三斤苦膽一樣難看。
“怎麼個情況”巫鐵指了指那幾個站在大廳中,和四周大石城所屬吹鼻子瞪眼相互發狠的男子。
“麻煩上門嘍。”老白的消息總是最靈通,他咧開嘴,露出兩顆大門牙,很開心的笑着:“不過,和我們沒多大關係是是是石猛大人的麻煩。”
老白飛快的看了一眼黑皮,低聲說明了這幾個男子的來歷。
他們是蒼炎域三大家族之一炎家的人,他們之所以來大石城,是因爲一個多月前,石猛對石檜所屬的大清洗中,石檜膝下的一個曾孫子石魚,也被石猛的人斬殺了。
石魚,正是老白他們在武備庫武裝自己的時候,闖進來大聲喝止他們的那個青年。
石猛麾下的鐵矮人戰士首領,當衆一斧頭擊殺了石魚。
這其實不算什麼,這只是石家的內部事務,石魚被擊殺,輪不到炎家來出頭。
要命的是,石魚的新婚妻子就在大石城,他的新婚妻子出身炎家。
更要命的是,在那場大清洗中,石猛爲了取得絕對的優勢,他動用了石飛招攬來的這些外聘人手。這裏面好些人良莠不齊,是野地裏的匪團出身比如說,黑皮和他的狼族屬下,就是一羣有名的匪團。
黑皮就對石魚的新婚妻子做了一些不怎麼好的事情。
最後,還是黑皮親手將石魚的新婚妻子掛上了城門。
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消息傳回炎家領地,也足夠炎家的首腦們作出迴應。
聽了老白的話,巫鐵看了看黑皮。
黑皮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冷聲道:“看我怎的不過是玩了個孃兒這種事情,那種時候,有便宜,幹嘛不佔”
他極其委屈的吐着長舌頭,目光幽怨的看着巫鐵問他:“是不是那種時候,那種機會,那麼漂亮的小娘子,有機會佔便宜,我幹嘛不佔反正都是要死的貞潔這種東西,能當飯喫麼”
巫鐵默然。
這種事情,他無法置評。
這種事情,在這個該死的年代,大家都在幹。
女人,除非有足夠的力量,否則作爲弱者,她們只能成爲戰利品,任憑勝利者享用。
大家都是這麼幹的。
什麼倫理道德之類的東西,在這個年代,不存在的。
巫鐵甚至懷疑,灰夫子曾經對他描述過的,那些美好的道德節操,以及老鐵曾經提起過的,那些美好的操守倫理,是否僅僅是傳說,是夢囈
所以,黑皮說得沒錯。
站在他的角度,誰能說他錯了呢
要說錯,最大的罪魁禍首,是坐在那張碩大的交椅上正在大口灌酒的石猛吧
咕咚咚,石猛伸出右手,一個侍衛舉起酒罈子,給他倒了一碗酒,他又兩口將烈酒喝了下去,眼珠裏一層血色就慢慢的涌了上來。
他惡狠狠的盯着幾個炎家的使者,沉聲道:“各位兄弟,聽好了,是這麼回事。”
他將老白剛纔對巫鐵說過的話,同樣的說了一遍。
啪的一下,石猛將手中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炸得滿地都是。
他指着幾個炎家的使者沉聲道:“炎家的小娘子死了嗯,這事情,我們慢慢再說。你們說說看,你們炎家的條件是什麼嗯剛纔,你們對我說過的,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一名身高兩米開外,通體皮膚髮紅,滿頭長髮猶如火焰一樣猩紅,毛孔內不斷有火星噴出的壯漢走上前幾步,陰沉着臉開口了。
“石老六,你要我們再說一遍,那就再說一遍”
“參加了這次叛亂的人,全都要死。”
“你們招攬的那些野人,流匪,如黑皮、獨眼兒、鐵八十八、老白、小鐵還有大錘、獠牙、鐵蛋、銅踝等一羣野人部族首腦,流匪頭目,還有他們的所有族人,所有下屬,必須處死。”
“然後,你石老六親去我們炎家,向我們炎家磕頭賠罪。”
石猛拍了拍手,指着巫鐵等人笑了起來:“聽到沒聽到沒人家想把你們都處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