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各處瘙癢難耐,皮膚上更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睜開眼,眼前一片淡紅色,巫鐵正浸泡在紅色的稀薄汁液中,一股混雜的藥力正從四面八方沁入身體,粗暴的修復着巫鐵身上的傷口。
眉心金光一閃,巫鐵沖天飛起。
他看清了剛纔自己浸泡的地方是一個池塘,長百米,寬三米左右,深有一米許。
除了他,如今池塘中還浸泡着二十幾個面容模糊的男子。
看身形,全都是精悍有力的漢子。
右手依舊緊握着白虎裂,巫鐵重重的落在池塘邊,定睛向四周看去。
這是一個方圓裏許的鋼鐵洞窟,地面、四壁和穹頂都是黑色的鋼鐵鑄成。啞光的黑色鋼鐵打磨水準很高,四壁渾然一體,不見絲毫拼湊的縫隙。
在穹頂上,數十個直徑一尺左右的小型虛日,正放出明亮的光芒。
巫鐵心知肚明,他活着從朱紫溪的手下逃出來了。
他還記得昏迷前的事情,有人用陣法困住了朱紫溪,更用強大的金屬傀儡攻擊朱紫溪,這纔將自己救了下來。
那些金屬傀儡很眼熟巫鐵記得,他和老鐵從那祕境中出來時,霧刀總掌令帶着大隊人馬前來圍殺他們,霧刀總掌令曾經丟出兩尊類似的傀儡。
剛剛想到霧刀總掌令,前方黑影一閃,一條人影從空氣中突然出現,一抹寒光無聲的向巫鐵脖頸劃了過來。
寒光速度極快,幾乎是一閃就到了巫鐵面前。
巫鐵冷哼一聲,他一拍腰間錦鯉,十二條小小的青色鯉魚跳躍而出,靈動的繞着他盤旋飛舞。
寒光和十二條小鯉魚劇烈對撞,叮叮聲中,青色鯉魚搖曳跳動,這一道襲來的寒光也被化解無形。
巫鐵低沉的呼喝一聲,右手白虎裂帶起一道淒厲的破空聲,撕裂空氣向那黑影當心刺去。
黑影雙手緊握一柄造型奇異的七尺直刀,雙手舉刀過頭頂,無聲的一刀劈下。
又是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黑影手中的七尺直刀被白虎裂一槍震斷,無數極細的鐵渣向四周崩裂。黑影悶哼一聲,踉蹌着向後倒退了好幾步,身體一晃化爲一片黑霧,再一閃就在百米外出現。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黑霧向內一縮,霧刀總掌令憑空凝現。
“巫鐵。”巫鐵看着總掌令:“你是霧刀,我認得你你沒死”
“有人背叛了我,背叛了整個霧刀。他們想要我死,可是,沒這麼容易。”霧刀總掌令冷然一笑,目光森森掃過巫鐵手中的白虎裂。
“無論如何,霧刀在蒼炎域傳承了這麼多年霧刀的歷史,甚至比蒼炎域如今的三大家族還要古老得多,想要滅殺霧刀的傳承,沒有這麼簡單。”
“你這槍,很不錯十萬八千斤”霧刀總掌令咬着牙,語氣有點古怪:“你知道爲了把你救回來,我花費了多少代價就因爲這杆槍,它怎麼能這麼重”
巫鐵雙手握槍。
池塘中的紅色汁液藥力不夠,不僅僅是藥力不夠強大,藥性也不夠純淨。他的右臂上血肉重新生長了出來,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但是新生的肌體瘙癢刺痛,難受得厲害。
不適應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巫鐵默運浩然正氣,一波波強勁的氣息洗盪全身,毛孔內有暗紅色的駁雜血漿不斷滲出。
一次次的突刺,向各個方向不斷的突刺。
一次次的畫圓,畫出一道道長長短短、完整不完整的圓弧。
沉重異常的白虎裂破開空氣,沉悶的巨響聲就好像有一尊巨人在揮動一座大山,聲勢驚人。
霧刀總掌令也沒吭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巫鐵。
一百遍基礎槍式演練完成,巫鐵全身已經被一層暗紅色的粘稠血漿塗滿。
深吸一口氣,眉心一抹金光閃爍,空氣中大片水汽凝聚過來,迅速化爲一片方圓數米的清水將巫鐵包裹在內。清水急速的旋轉着,身上的血水很快被沖洗得乾乾淨淨。
“沉重,但是他的威力對得起他的沉重。”巫鐵單手持槍,輕輕的將白虎裂杵在地上。
咚的一聲,地面輕輕的搖晃了一下。
巫鐵看着霧刀總掌令,沉聲道:“真沒想到,是你救了我你佔我地盤,帶人襲殺我和老鐵的事情,一筆勾銷,咱們誰也不欠誰的。”
咧嘴一笑,巫鐵點頭道:“那一片祕境,以後我還會回去的。到時候鹿死誰手,我們再看各自的本事。”
霧刀總掌令撇了撇嘴:“一筆勾銷也好。反正那片祕境,現在是長生教的地盤,以後你要回去,更好。”
輕哼了一聲,霧刀總掌令又看了看白虎裂:“你不想知道,爲了救你,我付出了多大代價麼你這杆槍,太沉重,帶你回這裏,代價慘重。”
巫鐵得意洋洋的看着白虎裂,他挑起眉頭笑道:“我沒有叫你來救我,你我之前還是敵人呢。你無緣無故的救我,肯定有求我的地方。”
“所以”巫鐵咧嘴笑得很燦爛:“要麼直說你要我做什麼,要麼,我走了。”
霧刀總掌令閉上了嘴。
他無奈的看着巫鐵,莫名的感到一陣頭痛。
巫鐵雖然長得足夠高了,但是他的面容稚嫩、稚氣,他分明沒幾歲大,還是一個小鬼頭呢。
但是霧刀總掌令就沒見過這樣難纏的小鬼頭。
巫鐵微笑着,他也在詫異自己的表現。
似乎經歷了一次生死危機,巫鐵變聰明瞭許多
以前老鐵說過的一些話,那時候巫鐵還無法理解、吸收,但是現在都能想得透徹明白。
甚至老鐵傳承的那些淺層知識中,一些知識和技巧也在巫鐵昏迷時,猶如做夢一樣,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一般融入了巫鐵心頭。
比如說,商業談判技巧這門學科
什麼是商業
巫鐵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這裏面說得明白,如何跟人討價還價,如何把握對方的心理。
巫鐵手持白虎裂,笑容可掬的看着霧刀總掌令。
固然生澀,巫鐵生平第一次用上了自學的技巧。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作爲一個殺手組織,總掌令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救我。”
“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看重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