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架拉滿了精煉銅錠的大車時,拉車的灰巖蜥蜴突然放了一個響屁,噗噗聲中,它很酣暢淋漓的拉了一大泡稀糞。
糞便濺得滿地都是,更重要的,是在路過的小白臉的靴子上濺了無數。
小白臉嘶聲尖叫着,揮動着皮鞭狠狠的朝着幾個負責這輛大車的岩石侏儒抽了下去。
岩石侏儒不敢閃避,他們匍匐在地上,任憑小白臉的鞭子抽打在身上。
一鞭子就是一條血印子,深可及骨的血印子。
這兩個小白臉都是感玄境的修爲,只是十幾鞭子下去,幾個岩石侏儒就被硬生生打死當場。
城門上方,一個粗重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小白臉,打這些小傢伙算什麼本事有種,來打死你家爺爺我來啊,有種來打我啊”
城門上方掛着一個鋼條焊接成的籠子,手腕、腳腕上的筋腱被硬生生扯出來,更被挖出了膝蓋半月板,扣掉了琵琶骨,更是打碎了一截脊椎骨,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的石猛正躺在裏面。
身上一絲不掛,渾身是血,到處都是發爛的傷口。
石猛的左眼也被挖掉了,右眼腫得老高,不斷有血水從右眼裏流出來。
他極力掙扎着,從鐵籠子的縫隙裏露出半張臉來,挑釁的朝着兩個小白臉叫囂着:“喂,小白臉,你們是男人麼只敢欺負這些小傢伙,不是你們褲襠裏的玩意兒不行吧”
叫囂了幾句,石猛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我看一定是這樣你們長生教的小白臉,一個個就和娘們一樣要不,扒了褲子,讓爺爺我看看你們的鳥還有沒有”
兩個負責守門的長生教弟子氣得渾身直哆嗦。
他們職責所限,沒辦法過去對付石猛,但是城牆上幾個灰矮人戰士已經大笑着,將一桶燒開的開水一不小心倒了下來。
熱氣騰騰的開水灑在了石猛的左腿上。
石猛痛得悶哼了一聲。
幾個灰矮人戰士瘋狂大笑着,歇斯底里的指着石猛笑了起來。
聽他們的笑罵聲,這些灰矮人都是石家的直屬戰士,曾經對石猛俯首聽命的下等戰士。
可是現在,他們追隨的長老掌握了石家大權。
石猛淪爲階下囚,他們可以肆意的爲所欲爲。
石猛不斷的倒抽冷氣,極力控制着自己不痛得慘叫出聲。他咬着牙,極力在這些背叛的下等戰士面前,維護着石家嫡系繼承人最後的一絲尊嚴。
數裏外,一片亂石中,巫鐵呆呆的看着被如斯虐待的石猛。
“石六爺”
巫鐵喃喃自語。
耗費了大半個月時間,從大石城附近繞路來到黑石城,雖然已經聽老白傾訴瞭如今石家的狀況,巫鐵依舊被自己所見所聞震驚了。
“朱紫溪在哪裏”巫鐵沉默了許久,問老白。
“你要幹什麼”老白很警惕的看着巫鐵:“小鐵,別做傻事”
巫鐵歪了歪嘴,沒搭理老白:“天下鼠人是一家,黑石城裏肯定有你的族人而且,你不是說,你的鼠子鼠孫都很乖巧的投靠了長生教麼你這個老叛徒。”
老白尷尬的哼唧了幾聲,無非是鼠人的生存之道、老祖宗留下來的生存哲學之類的話。
巫鐵屈指敲了一下老白的腦袋,他冷聲道:“所以城裏肯定有你的族人給我打探清楚,看看朱紫溪在哪裏。”
老白無奈的看着巫鐵:“你想要做什麼呢你現在,可是值很多金蛇石呢。”
巫鐵哼哼了一聲,反手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天然金塊丟給了老白。
這還是在炎家的元穴中,巫鐵從火鱷人頭領嘎魯身上搜刮來的戰利品。那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各種元草上面,誰還會在乎一塊金塊
這金塊純度很不錯,拳頭大小的金塊,起碼可以熔鍊出十幾枚大金幣。
老白眉開眼笑的將金塊收了起來,他看了看黑石城的方向,又看了看城門上掛着的石猛,突然嘆了一口氣:“小鐵啊,聽我老人家一句話按照我老人家這麼多年偷這麼多年廢物回收的經驗,石六爺,怕是一個誘餌哪”
巫鐵沒吭聲,只是冷靜的看着被鎖在籠子裏掛在城門上的石猛。
在石猛的身邊,一溜兒掛着上百個人頭。
裏面有巫鐵認識的,是石猛在大石城的心腹下屬,那些戰士首領;那些不認識的,估計就是石猛這一支比較親近的石家族人。
長生教,從來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什麼概念。
作對的,殺了也就殺了,他們從不在乎殺多少人。
“去吧。”巫鐵揮了揮手。
老白搖了搖頭。
黑石城上空的十二輪虛日逐漸暗淡下去,老白的身體融入了一團陰影,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老白沒有回來,而他幾個同樣覺醒了影遁天賦神通的鼠子鼠孫,則是不斷往返,將一條一條消息傳了回來。
這些鼠子鼠孫往來奔波,顯得蠻辛苦的樣子,於是巫鐵又給了他們一大塊金塊。
朱紫溪不在黑石城中,他帶着一批長生教的高手,帶着一大堆石家、炎家、魯家的長老,趕去了和石家結盟的巨人一族的聚居地,想要徹底剷除蒼炎域最後的抵抗力量。
被吊在城門口的石猛,似乎並不是誘餌,這並不是一個陷阱。
虛日熄滅後的第五個小時,巫鐵悄然來到了黑石城外。
巫女左手握着風雲幡,右手握着月痕,撲騰着小短腿緊緊的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