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開天錄 >第四百九十五章 告狀
    大晉皇城的西邊,白虎主殺,坐鎮西方,故而西邊一大片的宮殿樓閣,是大晉軍部所在。

    在大晉軍部的西北角,極偏僻的一個獨門獨院,用極高的圍牆和軍部主體建築隔離開來的,大概佔地也有百畝地大小的一個院落,是皇城兵馬司。

    曾幾何時,皇城兵馬司也是極其風光顯赫的所在。

    比如說曾經司馬無憂爲大晉神皇時,皇城兵馬司直屬神皇管轄,下設東西南北四苑禁軍,更掌有安陽城十二衛大軍,甚至還有一支專職人馬負責安陽城和周邊上百州治的日常治安、巡捕緝拿事務。

    皇城兵馬司那時候的權勢有多大,勢力有多強,不用說別的,就說如今在巫鐵手中的十二套周天星辰甲,那是安陽城十二衛大軍的指揮使專用甲冑。

    而三十六條四靈戰艦,在那時候,則是東南西北四苑禁軍的主力旗艦!

    只是世事變遷,六千年前大晉皇室劇變,故太子帶人叛出大晉,司馬無憂黯然退位,司馬賢坐上神皇寶座後,令狐青青、公羊三慮一朝崛起,臣子權勢壓過了神皇尊嚴。

    四苑禁軍,只有最古老、代表了大晉皇家起源的東苑禁軍依舊保留;十二衛大軍,早已煙消雲散:至於那支曾經橫行安陽和周邊上百州治,對三品以下官員都有先斬後奏大權的稽查大軍,也已經是雨打風吹去,凋零如昨日黃花。

    如今的皇城兵馬司,門可羅雀。

    “噓,噤聲!”

    皇城兵馬司衙門的大門半開半閉,幾個身穿黑色勁裝,腰間掛着金牌,顯然官銜不低的漢子坐在門口的長凳上,身體靠着門牆,閉着眼睛打着呼嚕。

    門內寬敞的大院中,真有人在院子裏灑下了大把的小米,撐起了一個方圓數丈的大紗羅,行那捕捉鳥雀的無聊勾當。

    圓形的紗織羅蓋被一根細細的木棍撐起來三尺多高,下方是金燦燦的小米。一根細細的繩索套在了木棍上,長有數十丈的繩索一路拉到了院落東側的遊廊下,一名身穿深紫色袍服,沒有戴帽子的中年男子正趴在遊廊下。

    幾個同樣腰間掛着金牌,怎麼也該有大晉將軍頭銜的壯漢一臉嬉笑的蹲在遊廊下面,靜靜的看着自家的頂頭上司在這裏套雀兒玩。

    還能怎樣呢?

    如果不套雀兒……也沒什麼公務,更沒什麼公文往來,如今的皇城兵馬司更不可能摻和隔壁軍部的軍務,就算想要插手安陽府的日常治安工作都沒了那權柄。

    除了套雀兒玩,還能做什麼呢?

    當今的皇城兵馬司大統領,堂堂大晉‘煊王’司馬芷是個頗有底線的人,他做不出坐堂上班的時候飲酒作樂的無底線、無節操的勾當。

    所以,司馬芷只能套雀兒玩。

    對此,司馬芷美其名曰:“孤套的不是雀兒,而是一份憂國憂民的情懷……孤套走一隻麻雀,炸了下酒,每年就能給安陽城外種地的農夫,節省多少糧食?”

    羅網下,已經有七隻不同品種的雀兒在蹦跳嬉戲,啄食金燦燦的小米。

    幾個皇城兵馬司的將領用力握緊了拳頭,無聲的給自家大統領加油鼓勁,巴不得他趕緊拉動繩索,將這幾隻雀兒納入羅網。

    可是他們也知道,司馬芷這廝,還有點怪癖。

    他抓雀兒,每一網內必須是雙數,他纔會拉動繩索……單數,不成對,司馬芷絕對不會拉繩索。如果一網裏面套住的雀兒是單數,司馬芷起碼有三五天寢食不安、茶飯不思。

    “再來一隻……再來一隻……嘖,再來一隻……就一隻……”司馬芷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羅網下的雀兒,不斷的低聲唸叨着。

    突然間,急促的馬蹄聲敲碎了皇城兵馬司衙門的寧靜,羅網下的雀兒們嘶聲尖叫着,狼狽的拍打着翅膀想要逃跑。

    司馬芷架設的羅網極大,這些雀兒胡亂撲騰着翅膀想要逃跑,但是一頭撞在了羅網上,帶動着羅網都猛地搖晃起來。

    司馬芷手指一哆嗦,猛地拉動了繩索。

    木棍倒下,羅網扣了下來,司馬芷猛地跳了起來,一臉扭曲的看着羅網下五隻拼命撲騰的雀兒。

    七隻雀兒,跑了兩隻,只剩下了五隻!

    單數!

    “王爺,是單數!”一名將領小心翼翼的舉起右手,向司馬芷低聲嘀咕了一聲。

    “呵,呵呵……單數!”司馬芷歪着腦袋看着羅網下的那些雀兒,身後一輪大日紅光冉冉浮現,他的身體微微哆嗦着,整個院落都被一股焦灼的熱力籠罩。

    “大統領,王爺,你要給我們東苑禁軍做主啊!”數十名東苑禁軍將領‘嘩啦’一下撞開皇城兵馬司的大門,大踏步的闖了進來。

    隨後,這些人呆呆的看着一臉扭曲的司馬芷,再看看羅網下拼命撲騰的五隻雀兒,一行人全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皇城兵馬司大統領,煊王司馬芷的那點小愛好,在整個安陽城都不是祕密。

    所有人也都知道這位王爺的好些怪癖。

    羅網中的雀兒,必須是雙數……誰讓他一網雀兒變成了單數,呵呵!

    “你們,爹死了?”司馬芷丟下手中的繩索,歪着頭看着這羣突然闖來的禁軍將領。

    一羣人拼命搖頭。

    “那,你們娘死了?”司馬芷的聲音飄忽得厲害。

    一羣禁軍將領再次搖頭,動作整齊劃一的,頗爲賞心悅目。

    “呵呵,你們爹孃雙全,自家的婆娘沒有給你們戴上一頂光鮮明媚的綠帽子吧?”司馬芷‘呵呵’笑着。

    禁軍將領們齊齊退後了兩步,同時乾笑了起來。

    “既然都沒有,又沒到月底發薪的時間,你們跑來做什麼?作死麼?”司馬芷跳着腳的吼叫起來:“錯了,他-娘-的,東苑禁軍的所有軍費開銷,每年年頭的時候,就全部撥給了你們,你們都已經兩年多沒來皇城兵馬司應卯輪值了……”

    “你們今天跑來,是故意觸孤的黴頭的麼?”

    司馬芷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遊廊後面高高的圍牆上,軍部那邊有幾個中層的文官爬上了牆頭,探頭探腦的朝這邊院子望了過來。

    “嘿,五隻,五隻嘿。”

    “單數,這是單數啊!”

    “揍他們,煊王爺,揍他們啊……這羣不開眼的東西,擾了您雅興,揍他們啊!”

    幾個軍部的文官低聲的笑着。

    緊接着,有身穿深紫色、淡紫色袍服,顯然是軍部的大佬級別的高官偷偷摸摸的從牆頭上探出頭來。他們縮頭縮腦的看着這邊的動靜,一個個無聲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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