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們是肯定打不贏的。”巫銅沉聲道:“老四說,你若是願意配合,你風氏皇族,還能得到一塊榮養之地,咱們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反正也不怕你們造反。”
“如果不配合的話……”巫金咧咧嘴,乾笑道:“我們也覺得,老四說的那法子太殘忍、太無恥了一些……但是說真的,禪讓什麼的,只是一座牌坊,這牌坊,怎麼蓋都可以……”
“舊皇暴斃,於宗室中擇賢能繼位……新君自覺德不配位,以爲風氏皇族已經不足以統御天下,於是乎,於諸侯、臣民中,擇天生聖人禪讓之……三辭三請,或者說,九辭九請後,我家老四被逼無奈,甚爲天下拳拳民心感動,於是呼,順應民心天意,登基爲皇!”
巫金乾巴巴的說道:“反正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你這神皇上位沒兩天,就重病昏迷,不知死活,留下了這個混亂的天下亂攤子……”
“你不能治理好天下,而我家老四一旦登基,立刻就能平復九王之亂,還能揪出他們背後的罪魁禍首加以嚴懲……百姓們,定然會齊聲歌頌,我家老四是不世出的聖君、聖人!”
風苼呆滯了半晌,他才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眸子裏閃爍着憤怒的火光,風苼不顧剛剛甦醒,身體還虛弱得很,他猛地跳了起來,指着巫金兄弟三個破口大罵:“亂臣賊子,爾等個個都是亂臣賊子……你們,辜負了……”
巫銅乾淨利落的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
這個不是很重的耳光打得風苼腦袋一歪,猛地閉上了嘴。
“記住了,我們巫家,沒有承你燧朝半點兒恩德……反而,是你們燧朝的大軍跑去我們家的地盤上燒殺搶掠,是你們把我們主動招惹過來的!”
“再記住了,我們不是你們燧朝的臣子……我家老四是你們燧朝的一字並肩王,這是你們燧朝歷代先皇聯名冊封的,和你這個神皇平起平坐、且有監國之權的一字並肩王!”
“你們的老祖宗都覺得,你們這羣廢物子孫幹不好了,所以讓我家老四監國呢。”
“你們做不好,就把位子讓給做得好的人,天經地義,名正言順……何必像個潑婦,在這裏罵大街呢?”
巫銅一字一句,有理有據,說得風苼面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來。
巫金、巫銀愕然看着巫銅,巫金用力拍了一下巫銅的後腦勺:“老三,這話說得順溜啊……就是這個道理……”
風苼呆滯了半晌,他摸着被打得發紅發燙的麪皮,咬着牙沉聲道:“若是,朕,一定不允?”
巫金笑得格外的燦爛:“老四說了,你這個人外柔內剛,最是難對付不過……不過,老四說得很明白,如果你不答應配合,就拿你的兄弟和侄兒們,還有你的親爹來威脅你!”
巫獄在一旁冷淡的說道:“我巫族最擅長血脈詛咒,他們不服,三五日內,風氏皇族就會因爲瘟疫滿門死絕,任憑他們藏在哪裏,都是沒用的。”
風苼死死的閉上了嘴,再也不說一個字。
從巫獄清清冷冷的話裏面,他感受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殺意和漠視。
這種積年的,性情古怪的老怪物,他們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老混賬,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的好。
這種老怪物,風氏皇族內部也有,風苼自然明白他們的性情。
數日後,是燧朝欽天監選定的良辰吉日。
李玄龜和袁麒麟兩位老先生,也一本正經的向武國的文武臣子們宣佈,這的確是一個大吉大利、好得不能再好的良辰吉日,往前數三千年、往後數一萬年,這天就是最好的黃道吉日。
燧都被打理得乾乾淨淨,每一條磚縫都被法術清理得油光水亮,城牆上的一塊塊大磚頭,都好似鏡子一般能照出人應。
說不出的莊嚴肅穆,道不明的富麗堂皇。
整個燧都被錦緞包裹,被法術催生的奇花異草整個裹在了裏面,尤其是城外那漫山遍野,開滿了一朵朵絢爛大花朵的巨型仙人柱,更是憑空給燧都增添了百倍的喜氣和稀奇。
乾元神鍾懸掛在高空不斷轟鳴,震得方圓億萬裏內祥雲朵朵,祥光奔涌,更有無數條瑞氣直入蒼穹,照得無數裏內一片明淨。
大道熔爐杵在燧都的核心位置,一道道燧火順着地面向四面八方蜿蜒而去,強行溝通了燧朝各地薪火相傳大陣的陣眼,將這座大陣重新催發。
整個燧朝被薪火籠罩,九王的叛軍當即停下了攻伐,紛紛回縮。
燧都城外,百多裏地,擇一風景極佳、風水極佳之所,人工建起一座高臺。
巫鐵端端正正的站在高臺上,面無表情,看着臺下站着的風苼和幾位精挑細選出來的風氏皇族的耆宿。
四周半空中,一尊尊尊級高手懸浮,氣息含而不吐,目光沉重如山,同樣盯着這些燧朝皇族的高層。
黃瑯身穿一身華服,站在高臺中部,手持玉圭,聲嘶力竭的尖叫着:“良時已到……請!”
一切都按照上古傳說的禪讓大典進行,一切都進行得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兒風波出現。
只是在遞交傳國玉璽的時候,風苼低聲的問巫鐵:“你,良心……過意得去麼?”
巫鐵冷眼看着風苼,一把抓過了傳國玉璽:“本王推算了……本王……天命在我,此舉……順天由人,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