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王殿下有喜了 >第073章:色言秀
    燕王府。

    夏夜深沉,微風輕拂,廊下的燈影愈發暗淡。

    寢房的房門虛掩着,燕南錚從書房回來,看見房門不對勁和房裏透出昏黃的燭影,忽然止步,劍眉微緊。

    下一瞬,他神色如常地走進寢房,看見一個侍婢正在鋪牀,手腳頗爲麻利。

    那侍婢身穿府裏的婢女衣裳,聽聞腳步聲立即轉過身,躬身下拜:“奴婢拜見殿下。”

    “誰讓你進來的”他掃了她一眼,這侍婢精緻的瓜子臉頗有幾分姿色,並沒有半分驚慌失措。

    “是流風大人讓奴婢進來收拾牀鋪。”她輕聲回答。

    “出去。”他淡漠道。

    “是。”她往前走幾步,在即將越過他之際忽然止步,一抽腰帶,衣裳瞬間滑落。

    燕南錚的桃花眸未曾移動半分,不動聲色地勾脣。

    這侍婢不見半分忸怩嬌羞,反而落落大方道:“奴婢心甘情願伺候殿下,還望殿下給奴婢一個侍寢的機會。”

    他的深眸凝出一絲寒涼,“機會是自己爭取的。本王就站在這兒,若你能讓本王擡眸看一眼,今夜你就留下。”

    她欣喜道:“謝殿下。”

    他隨意取了一本書冊,站在一旁看書。

    而這侍婢斜依圓案,身上只剩下貼身的桃紅絲衣,瑩白修長的雙腿在薄紗的遮掩下若隱若現,如雲的青絲披散下來,簇擁着一張清麗絕倫的瓜子臉。

    她輕鬆地躍上圓案,時而妖嬈醉臥,時而舒展四肢,時而擺出各種撩撥心絃的姿勢。若是尋常男子,早已抱起這尤物入帳行巫山雲雨之事。只是,她勾引的對象是不近女色的燕王,可沒那麼容易引他上鉤。

    燕南錚始終眉睫未擡,專注地看書,好似書中自有顏如玉。

    她有點氣惱,輕咬朱脣,漆黑的眸子暗暗流轉。

    忽然,她從圓案摔下來,輕呼一聲:“啊”

    她期待着,燕王會奔來救她。

    然而,現實是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殿下爲什麼不來救奴婢”侍婢嬌嗔地問。

    “滾”燕南錚的薄脣吐出冰冷的字。

    “奴婢服輸,奴婢告退。”

    她撿了地上的衣裳穿上,忽然眉目變得凌厲起來,右手微動,藏於指尖的暗器疾風般飛射出去,驚電一般射向他的脖頸,無聲無息。

    昏黃裏一線銀芒刺眼,錚然冷厲。

    這暗器來得出其不意,令人防不勝防,大多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往往會中暗器而死。

    那形如細長銀針的三枚暗器朝燕南錚射來,他一動不動,氣定神閒,待暗器逼近之際,這才黑睫微動。他的頭猛地一偏,三枚暗器從他的耳際擦過,卻不知怎麼的,那三枚暗器忽然調轉方向,朝她疾飛而去。

    那侍婢秀眸一眯,急速旋轉避開自己的暗器,爾後雙手揮舞,暗器連綿不斷地飛射,銀芒閃爍,暴雨梨花一般。

    漫天銀色花雨飛來,追魂奪命,形勢危急。

    燕南錚卻根本不將這些蝗蟲般的暗器放在眼裏,雙手五指微張,華紫廣袂鼓盪飛起,白色氣勁升騰飛揚。

    而那些逼至命門的暗器,忽然循着來時的軌跡射回去,直取對方要害。

    那侍婢駭然失色,轉身飛速逃奔。

    然而,兩枚暗器已經刺入她的後頸,她栽倒在地,正好撲在鬼見愁的腳下。

    鬼見愁厲聲喝問:“誰派你來的”

    她倔強地咬緊牙關,不肯開口。

    “說”

    “要殺要剮,隨便”那侍婢絕烈地昂起頭顱。

    “既然你想死,就成全你。”

    燕南錚從房裏走出來,陡然伸出一掌,一道白色氣勁電射而出,凌厲至極。

    眨眼之間,她整個人只剩一堆齏粉,連同衣裳也化作齏粉消散在煙塵裏,彷彿未曾來過一般。

    鬼見愁不解地問:“殿下故意撤走今夜的暗哨,是否早已察覺府裏有人蠢蠢欲動”

    燕南錚頷首,往寢房走,“即使下面的人把關挑人再嚴格,總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次本王給她一個機會,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然而她死也不說何人指使她,來行刺殿下還是行竊,不得而知。”鬼見愁半分也不敢鬆懈,這幾年有人不斷地派人潛進府裏行竊,或是行刺殿下,至於偷什麼,他自然一清二楚。

    “她應該不是來行竊,這次那人玩色言秀。可惜,派來的女子太嫩了。”燕南錚冷笑。

    “殿下是否已經確定派人來行竊和行刺殿下的是同一個人”鬼見愁問道。

    燕南錚搖頭,“還無法確定,下去吧。”

    鬼見愁心事重重地退下,連殿下都無法確定的事,他更想不通了

    。

    燕南錚寬衣解帶躺下來,閉眼的同時腦子裏慢慢浮現一張時而慍怒、時而謹慎、時而甜美的小臉

    他猛地睜眼,懊惱地皺眉。

    原本以爲已經徹底將卿卿放下,卻沒想到依然如故。

    福寧公主帶着皇姐衛寧長公主來到針工局,相當的熱情,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衛寧長公主笑道:“好啦,你一個勁兒地誇那個繡娘刺繡功夫好,我知道了。”

    “皇姐,你不相信嗎”福寧公主一本正經地問。

    “我信,行了吧。”

    “那好,你一定要讓卿卿給你裁繡新衣。”

    衛寧長公主含笑睨她,爾後踏進針工局。

    她們身邊的宮女大聲通報,金公公連忙帶着張姑姑和蘇姑姑等人到前院接駕,宮人如雲,跪了一地。

    福寧公主俯視他們,故意高冷道:“起來吧。”

    金公公等人起身,他賠笑着問:“公主殿下和長公主殿下親自駕臨針工局,是否有要事吩咐”

    “蘇繡司,你過來。”福寧公主知道皇姐在長公主府寡居半年,今日第一次見這麼多人,難免有點不適應,就代她發號施令,“還有那個卿卿。”

    “卿卿,過來。”蘇姑姑低聲喚道。

    蘭卿曉快步走過去,低着頭,想着不會是又要給她安排繡活吧,那成衣比試如何是好

    緋顏看見那賤人被點名,猜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裏的妒忌瘋狂地滋長,險些把下脣咬破也沒察覺。

    “皇姐,這位繡娘就是我跟你說的卿卿。”福寧公主含笑介紹。

    “奴婢拜見長公主殿下。”蘭卿曉恭敬道。

    “看起來是個周正、靠譜的繡娘。”衛寧長公主笑得溫柔可親。

    “那是自然,我看中的人,哪有不靠譜的”福寧公主得意地擡起下巴,“蘇繡司,皇姐要裁製兩身新衣,你安排卿卿給皇姐刺繡,萬萬不可交給他人,知道嗎”

    “奴婢遵命。”蘇姑姑道。

    “長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必定竭盡所能,裁好新衣便交給卿卿刺繡。”張姑姑賠笑道。

    “誰要你裁了”福寧公主嫌棄地瞪她,“從裁衣到繡衣,都要卿卿做。聽不懂嗎”

    “是。”張姑姑的頭垂得更低了,心裏的怨怒之氣更盛,更加痛恨卿卿。

    “公主殿下,張姑姑的手藝乃針工局一絕,相信她裁出來的新衣必定可以讓長公主殿下滿意。”蘭卿曉謹慎道。

    “怎麼你不願爲皇姐裁衣”福寧公主不悅地反問。

    “自然不是,奴婢非常願意,只是奴婢總是搶了衣房的活兒,似乎”蘭卿曉故意打住不說,這樣說,是不想張姑姑找自己的麻煩,希望師出有名。

    “她自己沒本事怨得了誰”福寧公主當衆訓斥張姑姑,“本宮警告你,你不多花點心思裁衣,整日找卿卿的麻煩,耽誤本宮的事,本宮必定嚴懲”

    “奴婢不敢。”張姑姑暗暗咬牙切齒。

    “她不想爲長公主殿下裁衣,無非就是要參加香雪坊的成衣比試,想贏得魁首,不想分心唄。”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

    蘭卿曉聽不出這聲音屬於誰,因爲這聲音有意改變了個人音質。

    她連忙道:“奴婢的確參加了香雪坊的成衣比試,不過公主殿下放心,奴婢不會耽誤長公主殿下的新衣。”

    福寧公主欣喜地笑,“你真的要參加成衣比試太好了本宮還想着咱們宮裏的繡娘也去參加比試呢,最好能贏得魁首,爲宮裏爭得面子。你去參加,本宮就放心了。”

    衛寧長公主溫婉親和地笑,“本宮的新衣不着急,你慢慢繡便好。皇妹,屆時你是不是想去香雪坊湊熱鬧”

    福寧公主眉開眼笑,“那是自然。”

    蘭卿曉謝過恩典,爾後單獨問衛寧長公主,對新衣有什麼要求。

    緋顏看着她風光無限,妒忌啃噬着她的心,目光漸漸變得怨毒。

    翌日,蘭卿曉出宮採買布料裁製成衣比試的衣裳和絲線,原本葉落音要跟她一起出宮的,不過蘇姑姑臨時分派繡活,無法出宮了。

    蘭卿曉接連逛了三四家綢緞莊,都沒有她想要的布料。

    站在街頭惆悵的時候,她忽然轉身,縮着雙肩低着頭走到街旁,默默地前行。

    因爲,她看見那個無賴劉夏,從前方不遠處朝她走來,依然穿着那襲張揚如火、妖豔如邪的紅衣。

    這也太巧了吧

    每次出宮都遇見他,什麼緣分

    一隻手拍她的肩,她沒有擡頭,繼續龜縮着快步前行,粗聲粗氣道:“認錯人了。”

    劉夏杵在她面前,笑得那叫一個雞賊,“別裝了,都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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