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王殿下有喜了 >第095章:賣身葬兄
    “賣身葬兄,太可憐了。”

    “還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騙子呢,如今這世道,騙子可多了。”

    “賣身葬兄、葬父的還能是騙子不可能吧。”

    “你見得少,我一路從南邊回帝京,滿大街都是賣身葬這個、那個的,回頭看見那姑娘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不是騙子是什麼”

    “沒想到如今的人這麼缺德,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街邊圍着不少百姓,對跪在街邊、穿着素衣孝服的姑娘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騙子的結論一出來,大夥兒一鬨而散,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

    蘭卿曉跪在地上,微低着頭,呆滯地看着躺在她前面的男子。

    這男子是鬼見愁安排的下屬,已經躺了半個時辰,一動不動,可真敬業。

    她跪得雙腿痠麻,膝蓋疼得厲害,再者這炎炎夏日,在驕陽底下暴曬,一會兒就汗水淋漓,衣裳都溼透了。

    她竭力堅持着,口乾舌燥,頭有點暈,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還不透氣,悶熱得緊,總而言之,太難受了。

    既然答應燕王辦事,那就不能半途而廢,再怎麼辛苦也要堅持。

    天有不測風雲,明媚的長空忽然陰雲密佈,那黑雲滾滾而來猶如千軍萬馬,日光毒辣的大街狂風大作,捲起輕盈的物件,滿城飛絮塵土,路人紛紛奔走回家。

    天色暗黑如夜晚,驚電閃爍,悶雷隆隆動地而來。

    蘭卿曉望望天色,猶豫着要不要收拾一下避雨。

    那躺着的男子忽然道:“鬼見愁大人說了,要等到時辰過了才能走。”

    她眨眨眼,好吧,就淋雨吧。

    不多時,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噼裏啪啦。狂風驟雨肆虐下的大街,除了偶爾狂奔過去的路人,只剩下這賣身葬兄的可憐姑娘。

    蘭卿曉被雨水澆了個透心涼,依然跪着,不熱了,卻覺得冷了。

    躺着的男子更是可憐,雨水直往身上澆。

    驚雷陣陣,閃電霹靂,整座帝京被傾盆大雨籠罩,水汽氤氳裏街衢、屋舍變得模糊不清。

    雨水模糊了視線,她抹了一把臉,忽然看見一輛馬車快速行駛而來,她心神微動,盯着那輛馬車。

    神奇的是,那輛馬車緩了速度,竟然停在她前方的街上。

    這就是燕王要她在這兒等的人吧。

    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走過來問道:“姑娘是賣身葬兄雨這麼大,爲什麼不先去避避雨”

    “公子,家兄已經過世三日,再不入土爲安,就要發臭了。公子行行好,買了我吧。我會刺繡,能爲府上的老爺夫人、公子小姐繡衣。”蘭卿曉悽苦地懇求。

    “這我得問問我家老爺。”那侍從轉身望向馬車裏的人。

    她看見,馬車的小窗露出一隻粗獷的手,那隻手打了個手勢,這侍從會意,便道:“老爺買你進府。這是五兩銀子,你把你兄長葬了,就來前面那條街的雷府。”

    她接過五兩銀子,誠惶誠恐地屈身致謝:“謝謝老爺,謝謝。”

    那侍從回到馬車,馬車在風雨裏快速離去。

    蘭卿曉把五兩銀子收起來,爾後收拾了一下,把“屍體”搬回去。

    蘭卿曉在雷府當了兩日繡娘,尚算順利。

    雷府的主人是劉嵐徹的麾下大將雷將軍,這雷將軍四十來歲,沙場殺敵一馬當先,乃勇猛的悍將,容貌尋常,孔武粗獷,看着是個一條腸子通到底的直爽武夫,不過,並非如此。

    他育有二子二女,原配早在多年前過世,府裏姬妾如雲,單單他買回來、撿回來的年輕姑娘就有一二十人。自然,這些姑娘無一例外地慘遭他的“毒手”,被他玩過一兩次就忘得一乾二淨。

    因此,蘭卿曉的首要任務就是,在街邊賣身葬兄,被他買回府。

    雷府不大,也不氣派,屋舍與裝飾比燕王府差遠了,不過,府裏主人的喫穿用度還真不錯。

    這夜,她爲雷小姐繡了幾條新絲帕,正準備就寢,忽然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寂靜的深夜,這低悶的聲響當真嚇人。

    “誰”蘭卿曉警惕地問。

    “是我。”外面那人的聲音略低沉,有點熟悉。

    她想了想,好像跟鬼見愁的聲音有點像。

    外面的人果然是身穿雷府下人衣袍的鬼見愁,不過戴着人皮面具,變成另一個人。

    “我會在雷府作你的策應,你無需擔心。”鬼見愁道,接着說了他在雷府的身份和名字。

    “那就好。”她輕笑,有他在,她覺得安心多了,不至於孤立無援。

    “你要設法到雷府各處看看,千萬記住,不要讓人瞧出端倪。”他叮囑道。

    “其實你也可以在雷府查,殿下爲什麼非要我辦這事”蘭卿曉還是不明白,鬼見愁不也混進雷府了嗎憑他的本事,必定可以查到他們想查的事。

    “殿下的心思,我也不明

    白。”鬼見愁尷尬道,“或許殿下考量的事更多,比方說你一個柔弱的繡娘,在雷府各處行走,總比我方便一些。”

    她轉念一想,明日她要送繡好的絲帕給雷大小姐,的確可以去女眷的院子,順便轉轉、找找。

    他又囑咐了幾句,爾後讓她早點歇息,就走了。

    這一夜,蘭卿曉睡得不錯。

    次日,她把幾條絲帕送去女眷的院子,雷大小姐相當的滿意,把剛裁好的一身新衣交給她刺繡。

    她拿着新衣,在附近轉了轉,有可疑的地方都認真地察看過,不過,好像都不是燕王要找的地方。

    找了一大圈,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喂,你幹什麼”

    有人喝問,蘭卿曉心神一震,平息了緊張的情緒才轉身回頭,看見前方站着兩個府衛,她驚喜道:“我走到這兒迷路了,二位可以帶我出去嗎”

    一個府衛半信半疑道:“府裏不大,你當真迷路了”

    “我自小就不認路,走過幾次的路也能走錯。”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跟我們走。”府衛道。

    順利回到住處,她鬆了一口氣,不過,有一個婢女來傳話,老爺傳她去一趟。

    蘭卿曉微微蹙眉,雷將軍忽然傳她去,莫非是動了什麼心思

    那婢女催促她快點,她唯有前往。

    才走了幾步,她看見鬼見愁迎面走來,連忙給他打眼色。

    鬼見愁目不斜視,好似根本不認識她,她只能自救,“哎喲”

    “你怎麼了”那婢女皺眉問道。

    “我忽然腹痛我想去茅房”蘭卿曉捂着小腹,痛得齜牙咧嘴。

    “老爺的院子有茅房,跟我來。”那婢女冷冷道。

    “我真的走不動了”她低弱地哼唧。

    鬼見愁過來攙扶着她,低沉道:“我帶她過去吧。”

    那婢女應允了,徑自前行。蘭卿曉恨不得踩斷他的腳,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變了。

    這一路,她要假裝走不動,幾乎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而且她就是故意的,誰讓他不幫忙,反而幫倒忙。

    鬼見愁面容冷冽,不看她一眼,只是攙扶着她的手臂繃得緊緊的。

    二人靠得很近,行進間衣物摩擦,肢體也會接觸,不過她並沒有多想,腦子急速運轉,想着稍後如何躲過雷將軍的糾纏。

    只是苦了鬼見愁,溫香軟玉在側,他恨不得摟抱在懷,又覺得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心裏懊惱起來。

    終於來到雷將軍住的院子,那婢女進去稟報。

    蘭卿曉冷靜下來,忽然聞到一股如有若無的薰香,清幽華灩,有點熟悉。

    她在鬼見愁身上嗅了嗅,莫不是他跟着燕王久了,也染了他家主子身上的薰香

    鬼見愁連忙道:“還要去茅房嗎”

    “待會兒去。”她神祕莫測地眨眸,好似心裏有了主意。

    “拿着。”他把一樣東西塞在她手裏,輕聲道,“稍後把這東西抹在腋下。”

    蘭卿曉捏着那一小包東西,忽然覺得他的聲音跟他家主子很像,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很快,那婢女走出來,道:“老爺讓你進去。”

    蘭卿曉柔聲道:“我不去茅房了,老爺是讓我進去伺候嗎”

    那婢女點頭,要她速速進去。

    鬼見愁看着她進去,眸色森涼。爾後,他離去。

    房裏,雷將軍只穿着月白寢衣,靠在涼榻上悠閒地喫瓜果,一個婢女站在一旁扇風。

    蘭卿曉低着頭,拘謹道:“老爺。”

    “擡起頭。”他粗聲道。

    “老爺有什麼吩咐”

    “叫你擡起頭,聾了嗎”

    “是。”她慢慢擡起頭,眸光低垂。

    雷將軍雙眼一亮,吩咐道:“把冰鎮綠豆湯端過來。”

    她端着那碗綠豆湯走過去,遞到他手邊。

    他接過去,呼啦啦往下灌,爾後遞給那個扇風的婢女,一揮手,那個婢女自覺地退出去,還把門關好。

    蘭卿曉心魂微震,緊緊地捏着鬼見愁塞給她的那包東西。

    雷將軍站起身,從案上的瓷碗裏捏起一小塊冰塊,“解衣”

    她極力冷靜,道:“奴婢是繡娘,願爲老爺繡任何衣袍。”

    “繡孃老子還沒見過這麼標緻的繡娘,今兒正好嚐嚐繡孃的滋味。”

    他縱聲大笑,忽然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襟。

    她尖叫一聲,驚慌失措地往後閃躲,“老爺不行”

    雷將軍的手勁很大,鉗制着她,她無法動彈,感覺手臂快被他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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