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王殿下有喜了 >第175章:對質
    劉嵐徹見卿卿看得仔細,一絲不苟,忍不住疑惑地問:“你看什麼能看出什麼名堂嗎”

    蘭卿曉點點頭,“大將軍別打岔。”

    雲嫋嫋有點嗤之以鼻,卿卿姑娘當真瞧得出什麼嗎莫非那幅黑貓繡畫會告訴她真相

    大殿寂靜,有人輕聲議論,不少人都等着那繡娘會發現什麼驚天祕密。

    慕容文暄又好奇又興奮,迫不及待地問:“如何可瞧出什麼不妥”

    燕南錚淡淡道:“陛下稍安勿躁。”

    衆人的心都懸着,而凌疏影跪在宮磚上一動不動,眉目冷寂,眼眸深幽,似在沉思,又好像對眼前的一切很迷茫。

    蘭卿曉終於道:“殿下,陛下,太后娘娘,奴婢可以肯定,這幅繡畫是繡房的繡娘繡的。”

    “是誰”燕南錚冰冷地問。

    “是緋顏。”她語氣篤定,“奴婢對繡房其他繡孃的刺繡技法和風格大致瞭解過,也瞧過緋顏的繡品。這幅繡畫與緋顏的繡品有七八分相似。”

    “來人,去針工局傳召緋顏”慕容文暄激動地吩咐。

    凌疏影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

    劉嵐徹含笑稱讚:“卿卿,就這麼一幅繡畫,你就瞧出是誰繡的,太厲害了。”

    蘭卿曉低頭做低調狀,“大將軍不要跟奴婢說話。”

    他總是跟她說悄悄話,太引人注目了,會給她招來更多嫉恨的目光。

    這不,雲露就射來要把她生吞活剝的目光。

    那邊,雲嫋嫋問沈瑤環:“她看幾眼那幅繡畫就可以確定是那個什麼緋顏的繡娘繡的這也太兒戲了吧。”

    沈瑤環含笑解釋道:“之前我跟府裏的繡娘瞭解過,每個繡孃的起針、尾針等等會有不同的習慣,刺繡時所用的力度會讓繡線的鬆緊不一樣,整個繡品最後呈現出來的樣子也就有細微的差別。因此,每個繡孃的繡品,即使是同樣的紋樣、花樣,也會有點差別。”

    雲嫋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去傳召緋顏需要時間,凌疏影跪在地上,壽宴無法繼續,因此衆人一邊喫一邊等。

    劉太后淡然地品嚐佳餚,瞧不出半分情緒的波動,顯得高深莫測。

    不少大臣都在暗暗地思索,太后娘娘對凌女官甚是寵信,這次燕王、劉大將軍揭發凌女官謀害麗嬪娘娘,太后娘娘會私心袒護嗎她會心甘情願地失去這重要的左膀右臂嗎

    芙蓉和菡萏早已攙扶玉肌雪回到宴案,玉肌雪依然遭受刺痛的折磨,小臉死白死白的,眉心緊蹙,雙眸微闔,有氣無力地喘着。

    蘭卿曉想過去看看她,但又擔心引起注意,再者她只是卑微的繡娘,不能隨意走動,就打消了念頭。

    終於,侍衛把緋顏帶到。

    雖然緋顏蠻橫潑辣,但第一次來這種場合見手握生殺大權的主子,又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她,頓時她心慌起來,緊張得連走路都不會了。她雙腿發軟,跪在宮磚上,卻看見身旁跪着的是凌女官,不由得心神大震,更加手足無措。

    原本她還揣測侍衛抓她來紫宸殿必定不是好事,現在看見凌女官跪着,便猜到事情敗露了。

    劉嵐徹忍耐不了,拿着那幅繡畫喝問:“你是繡房的緋顏這幅繡畫可是你繡的”

    緋顏心尖一顫,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凌女官,不過凌女官如泥塑木雕般僵冷,沒有看緋顏一眼。

    “說”他疾言厲色地怒喝。

    “是奴婢繡的”她不敢不說實話,既然凌女官跪在這兒,想必凌女官已經把她招供出來。

    “你繡黑貓做什麼是誰吩咐你繡的這黑貓繡畫有什麼用”燕南錚的語氣溫和許多,不會咄咄逼人,但給人的壓迫感更可怕。

    “奴婢”不知爲什麼,在燕王冰冷地注視之下,緋顏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地雙臂發顫。

    忽然,她看見卿卿那賤人蹲坐在劉大將軍後面,雖然那賤人低頭垂目、一副安靜恭順的模樣,但是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妒忌

    燕南錚沉聲喝問:“速速如實招來”

    她回過神來,不再管卿卿那賤人,想着凌女官究竟有沒有供出自己,她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奴婢沒有”

    慕容文暄厲聲怒喝:“再不如實招來,先廷杖五十再不說,打死爲止”

    緋顏驚懼得花容失色,心慌意亂道:“奴婢說奴婢說”

     

    凌疏影轉頭看她,雙眸微眯,眼神別有意味。

    緋顏看不懂她的眼神,是要自己不要說實話嗎可是若不說實話,她不是去了半條命就是去見閻羅王了呀。

    “只要讓蘇繡司看一眼,就知道這幅繡畫是不是你繡的。”燕南錚氣定神閒道。

    “再不如實招來,立即拖出去”慕容文暄厲聲威脅。

    “這的確是奴婢繡的”緋顏慌了,舌頭打結似的,“是凌大人要奴婢繡的”

    “你繡黑貓繡畫,是不是要害人”燕南錚的周身繚繞着一股懾人的冰寒氣息,“是不是要害麗嬪你知道謀害妃嬪有什麼下場嗎你會身首異處,還會牽連親朋,誅三族。”

    她駭然變色,墜入冰窖般寒氣逼人,全身僵冷。

    即使她狠毒潑辣,即使她不喜歡家人吸血鬼般的跟她要銀子,即使她恨不得跟家人一刀兩斷,但也於心不忍,不願家人、親朋因爲自己而死。

    她面色慘白,抖抖索索道:“這件事與奴婢無關是凌大人要奴婢繡黑貓繡畫,其餘的奴婢並不知道”

    劉嵐徹威脅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來,若有所隱瞞,懲處加倍。”

    蘭卿曉暗暗琢磨,緋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緋顏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好似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有所隱瞞,“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約兩個月前,凌大人傳招奴婢,要奴婢繡一幅繡畫凌大人還要求奴婢在她住的殿室刺繡,還數次叮囑奴婢不能對第三人提起此事奴婢在凌大人的殿室繡了月餘才繡完的,若不信,可以問問那殿室的宮人”

    凌疏影忽然嘶吼,嗓音幹嘶黯啞:“她說謊太后娘娘,她誣陷微臣”

    衆人面面相覷,劉嵐徹皺眉尋思,慕容文暄也是相當的爲難。

    劉太后盯着她,長長的黛眉尾部輕輕一提。

    蘭卿曉勾脣冷笑,凌疏影有所決定了嗎

    “緋顏如何誣陷你”燕南錚的雪顏是一汪未被人類踏足的原始靜湖,無邊的冷寂,無孔不入的寒霧繚繞在四周,猶如迷障。

    “燕王殿下,奴婢沒有誣陷凌大人。”緋顏着急地解釋。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沒有害人之心,也沒有吩咐緋顏繡什麼繡畫,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凌疏影端莊美麗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得黏糊、斑駁,狼狽不堪,有點可怖,不過此時她眼神澄明,眼底藏着一絲冷酷,“大約一個月前,緋顏來求見微臣,說可以爲微臣解憂。微臣隨口問她想做什麼,她取出這幅繡畫給微臣看,還說這是施展貓鬼之蠱的重要之物,只要微臣同意,她就可以施展貓鬼之蠱,想害誰就害誰。”

    “你答應了”劉嵐徹怒問。

    “微臣不想害人,沒有答應她,可是過了兩天她還來,一再遊說微臣,說貓鬼之蠱非常隱蔽、高明,絕不會有人查出來,更查不到她與微臣身上。”她聲淚俱下,哭聲充滿了懊悔,“太后娘娘,微臣被她蠱惑,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可是微臣沒想到麗嬪娘娘會病得這麼重,緋顏只說貓鬼之蠱可以帶來財運,對中蠱之人不會有太大的害處微臣糊塗,被她欺瞞、誘騙,微臣有罪”

    “不是這樣的”緋顏慌了,焦躁地大喊,“陛下,殿下,不是她說的這樣不是奴婢提出來的,奴婢聽都沒聽說過貓鬼之蠱,如何向凌大人提出此法”

    “緋顏對微臣說了貓鬼之蠱大致要怎麼做,爾後把那繡畫放在微臣殿內。其餘的都是她做的,微臣沒有參與,太后娘娘、陛下明鑑。”凌疏影淚水漣漣,好似對自己犯下的罪痛心疾首,“罪臣有罪,願受任何懲處。”

    “你別想撇得一乾二淨方纔鬼見愁可是親眼目睹你用繡花針意圖殺死麗嬪”對於她的推卸罪責,劉嵐徹滿面怒火,提醒長姐方纔凌疏影還想殺害麗嬪,不要再包庇她。

    “母后,舅舅說得對,方纔她還想殺害麗嬪。”慕容文暄道。

    蘭卿曉思忖,把所有罪責推到緋顏身上,棄車保帥,也算使得漂亮。

    緋顏慌懼地哭喊,顧不上現在是什麼形象了,“陛下,殿下,奴婢沒有半句虛言是凌大人說謊奴婢根本不知什麼貓鬼之蠱,是凌大人對奴婢提起的,是凌大人施展貓鬼之蠱害人”

    凌疏影傷心、悽楚地質問她:“明明是你擅使貓鬼之蠱,你爲什麼顛倒是非誣陷我即使你怕死,你也不能害我啊。”

    緋顏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但生死麪前,也要絕地反擊。她淚流滿面,悲憤道:“凌大人,奴婢出身卑微,但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奴婢與各位主子娘娘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害她們奴婢巴結奉承她們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們陛下、殿下明察,奴婢真的沒有害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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