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搖頭,“奴婢沒事。”
雲大小姐怎麼會往前撲倒莫非是崴了腳
雲嫋嫋抓住燕王的手臂才穩住身子,又狼狽又尷尬,“謝殿下。”
燕南錚往下走到四樓,“可以自己下來嗎”
“雲大小姐,你怎麼摔了”劉嵐徹好奇地問。
“我的裙子比較長,卿卿應該是不小心踩到了,嫋嫋沒注意到就”她小聲,走到四樓的地板,心有餘悸似的,面色發白。
“卿卿踩到你的裙襬”他錯愕道,詢問地看向卿卿。
“奴婢不當心,沒有看見。雲姑娘,很抱歉,害你差點摔倒。”蘭卿曉飽含歉意,可是她相信自己並沒有踩到她的裙襬。
爲什麼雲大小姐篤定自己踩到她
劉嵐徹打圓場道:“沒摔到就好。”
雲嫋嫋溫柔大度地笑,“所幸殿下及時扶住嫋嫋。卿卿,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蘭卿曉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有弦外之音,好像她故意踩別人裙襬害人似的。
雲大小姐是無意之失,還是別有心機
燕南錚冷漠道:“走吧。”
這小風波就此散去,他們往下走。
離開思遠樓,燕南錚帶他們繼續遊覽。
在燕王府的東北部,有一些無人居住的房屋,不過院落並不荒涼,應該有人來打掃。
蘭卿曉與劉嵐徹對視一眼,這邊有古怪。
“殿下,這裏是僕人住的地方嗎”她問。
“不是,僕人住在西北。”燕南錚道。
“這邊沒人住”劉嵐徹銳利如夜鷹的目光橫掃一片。
“沒人住。”燕南錚淡淡道。
“本將軍最喜歡沒人住的地方,去瞧瞧,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劉嵐徹別有深意地朝她們眨眼。
雲嫋嫋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道:“大將軍,這邊的確沒人住。”
蘭卿曉心想,那些暗衛有可能住在這兒嗎或者這兒設置了通往神祕之地的機關
他們接連看了幾個房間,都是空的,只有一把凳子、一張桌子,地面卻是乾淨的,窗臺也沒有落灰,可見有人打掃。
劉嵐徹不羈地笑,“看來燕王當真沒有私養孌童、美人,美人也不可能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她相信燕王不是那種人,不過大將軍這樣說,應該是掩人耳目。
大將軍來遊覽燕王府,想打探什麼
當着燕王的面,實在瞧不出什麼,他們看了一圈便離去。
忽然,她看見燕王就在她身旁,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旁的。
靠得太近了,她心一慌,不由自主地往一旁走,沒注意到腳下,正好踩在不平的小坑裏,身子頓時傾斜摔倒。
燕南錚眼疾手快地伸手拉她,順勢攬住她的纖腰,把她護在懷裏。
她立即推開他,心慌意亂地看雲大小姐。
雲嫋嫋震驚地瞪大杏眸,而劉嵐徹更是瞪圓眼眸,怒氣迫出。
燕南錚使了一點力氣,緊緊地攬着她,不讓她立即掙脫,可是他的舉止很自然,不會給人強迫人或是耍流氓的感覺。
蘭卿曉羞惱不已,低聲切齒道:“殿下,快放手”
“燕王你幹嗎快放開卿卿”劉嵐徹氣憤道,動手拉開她的手臂。
“你以爲本王像你似的,趁機偷香竊玉嗎”燕南錚譏誚道,鬆了手。
“本將軍什麼時候偷香竊玉了”劉嵐徹像一隻炸了毛的母雞,護小雞似的把卿卿拉到一旁。
燕南錚懶得理會他,徑自前行。
劉嵐徹還想上去理論出個結果,蘭卿曉連忙拉住他,“大將軍,算了。”
他氣瘋了,但又實在無計可施。
雲嫋嫋冷目旁觀全過程,殿下的確偷香竊玉,不過舉止非常自然流暢,讓人瞧不出來。
殿下對卿卿有強烈的佔有慾
方纔在思遠樓,殿下只是伸臂攔住她,阻止她撲倒的趨勢;而現在,殿下卻把卿卿抱在懷裏,兩相對照,相差太大。
雲嫋嫋的心,尖銳地痛起來。
殿下,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燕南錚信步閒庭般漫步,脣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
方纔那麼做,是爲了讓雲嫋嫋死心。
他自然清楚雲嫋嫋的心思,今日、昨日他對卿卿的舉動,是發自真心,也是爲了讓雲嫋嫋知道他的心思,不要再心存妄念。
在燕王府消磨到臨近午時,劉嵐徹想着還是走爲上計。
流風送來一隻木牌,燕南錚拿過來放在案上,一本正經地問道:“大將軍,你想午膳前去遊街,還是午膳後去”
 
“撲哧”
蘭卿曉和雲嫋嫋不約而同地笑出來。
燕南錚氣定神閒道:“本王就想看看大將軍掛着木牌遊街的樣子,別無他求。”
劉嵐徹氣瘋了,但現在有求於人,又不能動怒,只能好聲好氣地求道:“你再想想,或許你就會想到比這個更有趣、更重要的事。”
燕南錚認真地思考起來,“本王想到了,不過”
“燕王,你說。”
“本王希望你”燕南錚附在他耳邊低語,“若你不再糾纏卿卿,放棄卿卿,你就不必去遊街。”
“你”劉嵐徹暴跳如雷地怒吼,“你可以更無恥一點嗎”
“本王自然可以跟你一樣無恥。”燕南錚漫不經心道。
劉嵐徹的怒火燒到頭頂,恨不得燒死他。
雲嫋嫋想知道殿下究竟跟大將軍說了什麼,爲什麼大將軍氣成這樣,不過想必是她不想聽到的話。
蘭卿曉也好奇,劉大將軍罵燕王無恥,燕王究竟無恥成什麼樣
燕南錚冷冽道:“既然大將軍不同意,那麼就戴着這木牌去遊街。”
劉嵐徹打定主意,就是不去,他能怎麼着
“大將軍不去也行,明日一早整個帝京的百姓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劉大將軍言而無信、陰險狡詐。”燕南錚漫不經心道。
“你”劉嵐徹氣得心肝疼。
蘭卿曉相信燕王做得出這種事,以燕王的實力,散佈一些謠言再容易不過
最終,劉嵐徹無奈地戴上那塊木牌,欲哭無淚地上街。
雲嫋嫋和蘭卿曉一起跟去看熱鬧,不過爲了安全起見,燕南錚備了一輛馬車,他們三人坐在馬車裏,劉嵐徹戴着木牌走到繁華熱鬧的大街,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新年第一日就這麼倒黴,這一年不會倒黴到年尾吧。
很快,他胸前的木牌吸引了不少人圍觀,他們指指點點,還大聲念着那八個字,紛紛揣測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人出來遊街,就是敗者了”
“他究竟做了什麼事,爲什麼要在元日遊街太好笑了。”
“咦,他不就是劉大將軍嗎當今太后的胞弟,戰功赫赫,怎麼會戴着這樣的木牌遊街太奇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肯定是跟別人打賭輸了纔會這樣。”
“劉大將軍俊美無儔,文武雙全,英武神威,沒想到今日親眼目睹他的風采,太好了我要嫁給他”
“劉大將軍究竟做了什麼事,爲什麼心甘情願地遊街”
圍觀、跟隨的百姓越來越多,熱議如潮水般涌盪開來,發展到後面,足足有數千人。
他內心悲愴,不住地吶喊、哀嚎,滔天的怒火燒啊燒
雲嫋嫋看着大街被圍得水泄不通,無奈地笑。
蘭卿曉也是忍不住笑,無法體會現在大將軍是什麼心情。
燕南錚好似沒有聽見外面嘈雜的聲浪,悠然自得。
外面,劉嵐徹想走快一點,可是百姓實在太多了,根本走不快。
他的面目佈滿了濃烈、痛恨的殺氣,咬牙切齒道:燕王,今日之仇,本將軍一定會報
每逢新年,大燕國一般歇朝五日,沒有重大的事就不會傳召朝臣進宮議事。
蘭卿曉是在元日午後回針工局的,立即去睡,一直睡到次日早上纔起來。
葉落音想問問她究竟去哪裏玩了,可是寧壽宮的宮人來傳話,劉太后傳召她。
蘭卿曉匆匆趕到寧壽宮,在殿外玉階等候。等了半晌,宮人傳她進去。
劉太后正在修剪一盆碧葉奇樹,這奇樹在這寒冬裏枝繁葉茂、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她剪去多餘的葉子,看來看去,挑着應該剪去哪些。
“奴婢拜見太后娘娘。”蘭卿曉下跪行禮。
“起來吧。”劉太后的語聲比平時散漫了幾分。
蘭卿曉站起身,垂眸斂額,等候下文。
劉太后看一眼旁邊的宮女,那宮女無聲無息地退下。
“除夕夜你跟着劉嵐徹出宮,直至次日午後纔回宮。”劉太后溫和道。
“是,奴婢的確跟劉大將軍出宮。”蘭卿曉早就知道太后娘娘會知道。
“你不是說對劉嵐徹沒有半分妄念嗎”
“奴婢想着,跟劉大將軍出宮,燕王殿下必定會知道,因此才決定跟隨劉大將軍出宮。”
“這一夜一日都做了什麼”劉太后專注地修剪,忽然乾脆地剪下去,咔嚓一聲,一片碧葉飄落。
蘭卿曉簡略地說了經過,沒有隱瞞,細節性的自然沒有說。
劉太后冷冷地問:“在燕王府可有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