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靈犀的心又突的跳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牙齒漏了神經,然後忽然被冰冷的食物刺激到一般,又刺激,又劇痛,又短暫,又難忘
“來人把那個賤人給我拿下”還沒等白九夜爲墨靈犀出頭,那邊兒孤念殤已經迫不及待下令拿人了
刷啦啦圍過來一羣侍衛,統統堵在門口。
白九夜眉頭微蹙,冷聲道:“下去”
衆侍衛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聽誰的吩咐
“阿夜你在忤逆姑姑嗎”孤念殤將冷凝煙交給大夫,自己站起身來對峙白九夜。
白九夜沒有回話,而是對着一衆侍衛問道:“本王的銀甲軍,何時變成許府的家丁了”
衆侍衛面色一凜,立刻跪地求饒:“請王爺贖罪”
“滾下去”
“是”
銀甲軍刷啦啦怎麼來就怎麼走了
看到這個場景,孤念殤頓時氣的有些站不穩了。
墨靈犀這會兒纔有功夫仔細打量這位大商朝的公主。
眉目如畫就不用說了,樣貌確實一等一的好,可眉宇間戾氣太重,再加上平時可能心思比較重,所以顯得有些蒼老,兩鬢都有了一些銀髮。
想到當出瑤光說的關於她不能生育的事情,墨靈犀剛剛那些憤怒頓時不見了。
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在墨靈犀打量孤念殤的同時,孤念殤也在打量墨靈犀
像,太像了,實在太像了簡直和藍雲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她是藍雲承的女兒,爲何這麼像藍雲諾
等等她那是什麼眼神同情還是憐憫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孤念殤喜歡的眼神
孤念殤再次質問白九夜:“阿夜,你要忤逆姑姑嗎”
那表情就好像白九夜如果說是,她就會立刻衝上來撕碎墨靈犀一般
白九夜看向孤念殤,剛剛還冷的如三九寒霜一般的臉,此刻瞬間變得如四月芳菲般燦爛。
墨靈犀愣住了,孤念殤也愣住了。
墨靈犀愣住是直覺感到不好,但是又想不出白九夜在那高興什麼呢
孤念殤愣住是她從來沒見過白九夜這樣的笑容
白九夜自由就性子極冷,懂事之後明白身上的負擔和責任就更變得對所有人都疏離。
這種滿心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的樣子,她身爲姑姑都從來沒見過,孤念殤甚至在想,就算白九夜復國成功,恐怕都不會笑得這般好看,這般發自於心底吧阿夜這是怎麼了
“姑姑,犀兒是我的妻子,她有喜了,咱們孤氏後繼有人了,您要做姑奶奶了姑姑,我好高興,你高興嗎”
高興嗎
她高興的起來嗎
這是藍氏女啊
這是藍風承的女兒啊
孤念殤感覺眼前景物一片暈眩,她想定睛看清楚白九夜是不是,在開玩笑,沒曾想兩眼一黑暈了
墨靈犀嘴角抽了抽
她也被嚇了一跳好不好,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反駁,孤念殤就暈了
白九夜扶住孤念殤吩咐道:“來人,送二夫人去休息,姑姑高興過度,請個大夫來看看”
由於孤念殤暈了,關於何信的下落也暫時無法詢問了。
墨靈犀只好先住下。
墨靈犀住下之後,最先來看她的就是瑤光。
“王妃娘娘”瑤光跪在地上,語氣幾乎帶着哭腔。
一方面是她對墨靈犀的想念,另一方面是這幾個月跟着冷凝煙覺得憋屈,她是侍衛,又不是丫鬟。
可是她卻不能拒絕,因爲她除了伺候冷凝煙之外,還有王爺吩咐的監視和管制。
墨靈犀趕緊把瑤光扶起來:“別叫我王妃了,我跟白九夜已經分手了。”
“分分手了”瑤光有些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墨靈犀撇撇嘴,覺得這件事似乎也沒有必要向每個人都解釋,鬧得滿城風雨的,便把話題岔開了。
“你知道何信去哪了麼還有子安,他被誰劫走了”
瑤光搖搖頭:“小圓帶着何信和子安一直住在香樟園,二夫人對他們很禮遇,找了教習先生叫他們上課。雪域冰原一直鮮少有外人,這次墨子安被劫走,二夫人已經命人將整個雪域城都圍了起來,至今沒有發現有人出城。屬下猜想那人應該還在城中。”
墨靈犀知道瑤光皺眉疑惑,墨府應該已經沒有人活着了,爲什麼還有人劫墨子安呢
“屬下想應該是劫人劫錯了”
墨靈犀愣了愣:“劫錯了”
瑤光點點頭:“二夫人說何信是南疆的小皇子,原名叫南元信,南疆人丁不興旺,皇帝兒子相繼死於非命。似乎就剩下這個血脈了”
墨靈犀震驚了
她也曾經覺得何信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南疆的小皇子啊,難道白九夜一開始就知道
對的,他一定從一開始就知道,不然也不會有後來安排他到雪域的事情。
墨靈犀感覺一陣心堵,白九夜爲成大事未雨綢繆不奇怪,但是真的需要事事都瞞着她麼
墨靈犀越想越氣,片刻後又想到此時二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那種氣悶的感覺,終於消散了一點。
隨便吧,各爲其主,她怪不得他,也懶得怪他了。
瑤光還不知道自己惹禍了,她就想跟自己心中的王妃娘娘敘敘舊,得知王妃的身世之後,瑤光也唏噓不已。
主僕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大暗了,瑤光纔不得不回到冷凝煙的院子。
剛剛也是趁着冷凝煙昏迷了,身旁有大夫守着,她才能忙裏偷閒,現在要回去繼續看着她了。
許府地界比較廣,畢竟雪域人本身就少,所以從墨靈犀的客院到冷凝煙的院子中間,還是需要走上近兩刻鐘的。
瑤光繞過一處假山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異香,直覺敏銳的她知道這股香氣不好,連忙就要屏息。然而還是太晚了。
只是那麼一瞬間瑤光就昏迷了。
焱荀天和藍鳳奴從假山陰影中走出來。
“你要殺了她”藍鳳奴問道。
焱荀天搖搖頭:“我只想問她一些事情,她一直跟在白九夜身邊,後來又跟在冷凝煙身邊,應該知道的不少。”
藍鳳奴皺眉道:“她未必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