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醫生感覺到空氣中寒氣逼人，嚇得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瑟縮着點頭道，“是這樣的，BOSS。”
布桐心疼得直流淚，着急地問道，“你越說越複雜了，你剛剛說什麼雙重因素，小月牙的暈厥，難道不僅僅是藥物的原因導致的？”
女醫生斂了斂思緒，讓自己鎮定下來，道，“太太聰慧，的確是這樣的，根據我們判斷，小公主很有可能是在被下藥之後，又被人半催眠，這種情況下，一旦受了刺激，就會大哭不止，然後昏厥。”
布桐的頭疼得像是要炸開，“什麼叫半催眠，我女兒怎麼可能被人催眠！”
“太太，所謂半催眠，其實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催眠，因爲小公主年紀太小了，反而不好催眠，所以我說的半催眠，其實是深度洗腦的意思，只要給孩子灌輸一種意識或者一種認知，這種意識和認知就會在她的腦海裏根深蒂固。”
布桐的臉色蒼白如紙，“你說得詳細點，比如說？”
“比如說，像您昨天說的，小公主非要爹地跟媽咪一起陪着她睡，纔不會哭鬧，又或者說……”女醫生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比如她認定了林澈就是爹地，所以您只要一糾正她的這個認知，就會引起她激烈的反應，哭久了身體和精神負荷不了，就會暈厥。”
布桐聽到這裏，愣怔了半分鐘，才顫抖着嗓音問出聲，“你的意思是說，她認爲林澈是爹地，她要爹地媽咪陪她睡，都是被半催眠後強加的認知，對嗎？”
“基本上是這樣的，太太。”
布桐突然冷靜了下來，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冷聲道，“下藥的人，想要的結果就是讓小月牙認爲林澈是她的爹地，想讓我和林澈住在一起，所以這個人，就是林澈，對吧？”
兩個醫生低下頭，“太太，這個我們的確不得而知。”
“還用想嗎？”布桐苦笑一聲，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我們雖然生活在巴黎，但是安保工作向來嚴謹，除了家裏的人，沒有人可以接觸得到小月牙，誰還能這麼方便地給小月牙下藥，小月牙的醫生，是林澈找的，幫助他瞞着小月牙的真實情況，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林澈之所以這麼做，也不難理解吧？小月牙的身體越差，我就越心疼，越心疼就越順着她的心意……”
女孩雙手捂面，痛哭出聲，“是我不好，是我把女兒交到林澈手上的，是我害她受了這麼多苦，都是我的錯！”
“老婆，這不怪你，不怪你……”厲景琛緊緊抱住她，“你別害怕，女兒會沒事的，我也一定會找林澈，把這筆債討回來，你別哭……”
“我以爲他只是迷失了而已，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從這麼久之前，就開始處心積慮地設計我，居然還不惜對小月牙下這麼重的手……”布桐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推開厲景琛站起身，“我要去找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老婆，你……”厲景琛剛跟着站起身，便看見女孩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往後墜去。
……
午餐時間，小月牙坐在兒童餐椅上，左顧右盼沒等到布桐，奶聲奶氣地問厲景琛，“媽咪，媽咪……”
厲景琛看着她跟布桐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小臉，深邃的雙眸裏滿是心疼，“媽咪有點困，還在睡覺，爹地陪你喫飯飯，喫完了我們一起去陪媽咪睡，好不好？”
“好，喫飯飯。”小月牙張大了嘴巴，大口地含住厲景琛餵過來的飯，乖巧地喫着。
一口喫完，還衝着布老爺子長大嘴巴炫耀道，“太爺爺，月牙兒乖乖！”
“乖，太爺爺的小心肝最乖了，”布老爺子高興得合不攏嘴，望向厲景琛問道，“桐桐怎麼了？怎麼這個點睡起覺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厲景琛微笑道，“爺爺，桐桐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倒頭就睡了，您放心吧，沒有大礙的。”
布老爺子老臉一紅，“咳咳……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沒有節制，這大白天的……哎，算了算了，隨你們去吧，我一會兒得叫張媽給桐桐燉點湯好好補補纔行……”
厲景琛：“……”
老爺子往歪了想，他也懶得澄清，畢竟這陣子他們小兩口的確也挺沒有節制的。
喫過午飯後，厲景琛陪小月牙玩了會兒，休息了約摸一個多小時，消化了一下午飯，才抱着她上了樓去了主臥。
“噓，媽咪在睡覺，我們小點聲，好不好？”
“嗯。”小月牙乖巧地比着噤聲的手勢。
厲景琛笑了笑，將她放在牀上，給她換好尿不溼，才抱着她躺在大牀中間，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布桐睡得正沉，醫生檢查後說只是受了刺激纔會暈倒，睡一覺就好。
小月牙伸手摸了摸布桐的臉，又在她臉上親了親，自言自語的道，“媽咪乖，月牙兒疼你愛你哦……”
厲景琛看着她們，感覺自己的心被填得滿滿的，卻又從心底涌出了一抹難以壓制的痛苦。
“月牙兒？”厲景琛輕聲喚着她的小名，“不要打擾媽咪睡覺，到爹地這裏來。”
小月牙翻了個身，一下子鑽進他的懷裏，一雙亮晶晶的雙眸看着他，“月牙兒想看片片……”
厲景琛摸着她柔軟的頭髮，輕聲道，“媽咪睡了，這個時候看片片會打擾媽咪的，晚點爹地再陪你看，你先乖乖睡覺。”
小月牙嘟着嘴撒嬌，“月牙兒睡不着……”
“……那爹地給你講童話故事？”
小月牙搖了搖頭，童話故事還沒有小豬佩奇誘人呢。
“……爹地給你唱歌？”
小月牙歪着腦袋想了想，勉強答應，“好……”
厲景琛也就這麼一說，原本以爲她不會想聽的，沒想到還真點頭了。
寶貝女兒想聽他唱歌，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得唱。
厲景琛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選定了曲目，低沉的嗓音緩緩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