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桐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冰冷地笑出聲,“哀求有用嗎?
那我現在如果求你,把解藥交出來,你會願意嗎?”
林澈的脣角微抿,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不會願意的,我也知道你拖着這副殘軀,根本不怕死,可是很巧的是,我也不怕,所以我斷了你這條退路,把命交給醫療團隊,能救就救,不能救大不了一死,總之,我再也不要受你的威脅了。”
“桐桐......”林澈瞪大了雙眼,眼睜睜地看着布桐把針管扎進她的脖子裏,藍色的液體一點點注射進去。
“林澈,這個藥水會讓你走得格外痛苦,算是對你最後的懲罰了,反正你已經是一個被消了戶籍的人了,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你放心地去找你的父親和林湛吧。”
布桐一擡手,將針管拔了出來。
“啊!”
林澈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身體的疼痛他還能承受得住,難以承受的,卻是內心的痛。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死在布桐的手裏,這個他這輩子唯一愛着的女孩!林澈的意識漸漸變得渙散,睜着眼睛,不甘地看着布桐,“桐......桐桐......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可是我恨你,”布桐蹲在地上,強忍着眼淚,咬牙道,“我恨死你了,你爲什麼不能放過我,爲什麼!”
“我......我愛你......”林澈反覆重複着這句話,視線漸漸變得渙散。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厲景琛大步走了進來,將布桐扶起退到了一邊,衝着身後跟進來的小丁使了一個眼色。
小丁很快走上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懷錶,給林澈催眠。
林澈正是情緒崩潰的時候,催眠很成功,小丁很快引導着問道,“林澈,救布桐的解藥在哪裏?”
林澈已經完全被操控,雙眼無神,嗓音沒有絲毫的情緒,像是一個木偶,機械地開口道,“沒有解藥,除非她跟我走,纔會得救......”“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你現在聽我的,起來去把解藥找出來交給我。”
“真的沒有,我要布桐跟我走,她只有跟我走才能得救。”
小丁繼續道,“如果沒有現成的解藥,一定會有配方的,你把解藥配方寫出來。”
“沒有配方,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布桐,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我要布桐跟我走,跟我走......”小丁擡頭望向厲景琛,着急的道,“姑爺,不行啊,現在的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林澈說的的確是實話,根本沒有解藥,第二種,是他意志力實在太強大了,即使被催眠了,也有能力讓自己不說實話。”
“會比較大,像是林澈,或者是您,意志力格外強大的人,都是能抗拒這種催眠的。”
厲景琛閉了閉眼,道,“想辦法讓他忘了被催眠的事情。”
“他不會知道自己被催眠過的,正常情況下,他的記憶會停留在被催眠之前。”
“知道了。”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回星月灣的車上,布桐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扭頭望着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老婆,”男人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剛剛沒喫飽吧?
想喫點什麼,我打電話回去叫廚房準備。”
“都行,”布桐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清淡點的吧。”
“好。”
厲景琛沒有打電話,靜靜地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看,緩聲開口道,“老婆,別胡思亂想,嗯?”
“沒有,我只是在想,萬一林澈說的話是真的呢?”
布桐這才轉過頭來,平靜得像是在說着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萬一真的沒有解藥呢?”
“不會的,林澈最想要的是得到你,沒有解藥你就會死,他不會這樣讓你死的,所以不可能沒有解藥,解藥一定存在。”
“可是如果連小丁的催眠都不能讓他交出解藥,我們就對他束手無策了,你也看到了,他什麼都不怕的。”
“我會繼續想別的辦法,你只要乖乖在家裏休息就好。”
布桐彎了彎脣角,“我一直很乖呀。”
“老婆表現很棒。”
布桐笑着靠進了他的懷裏,沒有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失落。
她多想拿到解藥,解除這一次的危機。
雖然已經料到了沒這麼容易,但她還是無比失望和沮喪。
厲景琛抱着她,低頭親吻着她的發心,緩緩閉上了眼睛。
夫妻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的情緒,只是她不說,他也不能挑破,免得讓這種失望被擺到明面上來,她還要想辦法去化解。
她怎麼舒服就怎麼來,他都配合。
酒店裏的結果,剛剛善後的宋遲已經告訴星月灣的人了,所以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大家並沒有詢問,跟平時一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跟布桐聊着別的事情。
布桐在客廳裏坐了會兒,便和厲景琛去了餐廳喫東西。
客廳裏,布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爺爺,您別難過,我們另外再想辦法,”江擇一拍了拍布老爺子的肩膀,“琛哥一定會有辦法的。”
布老爺子搖着頭,“景琛壓力大,我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的確全得指望他一個人了。”
“林澈就像一個無懈可擊的鐵桶,找不到絲毫的切入點瓦解他,咱們想不到辦法也算是正常的,但是我一直相信,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把桐桐從咱們身邊帶走,爺爺,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