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態度,明顯是有些無奈了,就好像我肯定不會說真話一樣。說來說去,他到底還是不相信我。
“真的沒什麼。”我低聲說,“他是喜歡我,可我真的沒有迴應過。”
“沒什麼那大晚上不乖乖睡覺,打電話讓他過來幹嘛”他顯然不滿意我的回答,用手指在我胸上輕輕划着,突然就緊緊捏了我一下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忍不住叫出了聲:“哥哥,好疼別這樣”
“別叫我哥哥。以後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叫我哥哥。”他一邊說着,一邊捏了我另一邊。
“不叫哥哥,叫你什麼邵南風”
“你怎麼這麼笨,不能叫得好聽些嗎”沒料他更生氣了,一連又掐了我好幾下,我的嘴巴都要痛歪了。
“南風,南風這樣可以了嗎”我悽慘地哭喊着,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伸手去推他。
“嗯。”他悶聲道,頭伏到我胸前,用脣撫慰我的痛楚。
火辣辣的痛感逐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噬心入骨的麻癢,以及陣陣被激發的顫慄。
我本想矜持一些的,哪料還是淪陷得很快,這個男人我本就無法抗拒。
當他的氣息再度將我包裹,我的身體被他變成了一汪盪漾的甘泉,任他舀取。
他像一條得水的瘋魚,大展姿態,揮汗如雨,滌盡欲孽。
幾度被他推向頂峯,我意識迷離,只聽到他不斷重複着一句話:“和我一起快樂,別辜負了時光”
邵南風確實是及時行樂的人,他不考慮未來,也不考慮責任。
所以,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提感情。
及時行樂,可以啊,可是我想要的那些,又該去哪裏尋找
邵南風,你會是又一個只爲掠奪我身體的男人麼
心裏含着酸楚,迎合着他,快樂着,最終卻還是落了淚。
一夜狂豔的風雲過後,我睜開了眼,簾外的陽光應是格外明媚,那一束透過簾縫落在筆記本電腦上,閃動着迷人的紅色光斑。
我拿開了搭在胸前的,那隻呈攏握狀的大手,支起身子,拉開了窗簾。
身後的人感覺到了我在動,下意識地將我拽回了懷裏,整個人都跨了上來,將我牢牢攏住,嘴裏輕哼着:“再睡會兒吧,昨晚折騰得那麼累。”
“秋天到了。”我沒有在動,目光落在窗櫺外的幾片黃葉上。
我不是一個易於觸景生情的人,卻在這個早上,因爲幾片落葉,徒增了幾度悲涼。
邵南風確實還很疲倦,沒多久便又打起了輕微的鼾聲,我從他的束縛中一點一點滑脫出來,穿了睡衣和鞋子,坐在了桌前,打開了電腦。
我把昨日看到的,李維發給我的信息,又細細地讀了一遍,然後想着要不要給他回覆。
李維一直等不到我的回覆,便又補充了一些,他說他不怪我,也不後悔自己的行爲,只是覺得認識的時機不太對,不管怎樣都比邵南風晚了一步。
他還感謝我,感謝我將他從沉悶而封閉的生活中解救出來,做回了那個活着的自己。
最後,他祝福我和邵南風永遠幸福。
可惜,他的祝福卻不是靈丹妙藥,我和邵南風註定不會幸福,也註定不會永遠在一起。
唉我在心裏默然嘆息,爲心中尚存的執念,爲無法改變的人。
猶豫了幾許,我最終放棄了回覆的想法,並將李維從聯繫人裏刪掉了。
我本可以不做的這麼絕的,可是因爲邵南風,我必須斷絕一切引他懷疑的可能。
李維的事情之後,我和邵南風確實火熱了一陣子,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沒有再度升溫,他不許我叫他哥哥,我就很難定位他的角色。
畢竟我心有不甘,不希望他只是一個夜夜幹我的男人。
我的想法甚至入了邪,覺得他只要一直跟我上牀,我就有機會將事情改變。
所以每一次,我都很投入,很主動,每一次都讓他精疲力竭,卻欲罷不能。
用身體卻感動一個男人,是最傻的行爲,可我偏偏做了。
與此同時,我又回到了課堂上去聽課,因爲期末考試馬上就要到了。
沒有了李維的幫助,我很擔心自己會掛科。真的拿不到畢業證的話,這幾年大學也就白上了。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自己沒把握好,但還不想就這麼算了。
十一放假的那段時間,我跟邵南風去了那家精神病院,看望他的姨母,也就是雲貞的母親。
在路上,他跟我說,姨媽是在雲貞出事的那年突然瘋掉的,從那以後就一直在精神病院裏,她誰都不認識,但一直記得自己的女兒雲貞。
聽他講雲貞母女的故事,讓我想起在山裏遇到的那位,女兒被拐賣的老婆婆,人是那麼善良,卻生活在痛苦之中。
話說到這裏,我也知道邵南風帶我去是什麼意思了。
“你帶我去,是想我假扮成雲貞嗎”我問邵南風。
“不用假扮,她也會把你當成是雲貞,因爲你真的太像她女兒了。”他很自信地告訴我。
“每次聽你說這句話,我都感覺很彆扭。”話說到這裏,我隨口便和他開了個玩笑,“雲貞是你姐姐,那你每晚看着我的臉,翻來覆去要我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覺”
邵南風明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他很好地用笑容做了掩飾:“你是你,雲貞是雲貞,我分得很清楚的。你們只是長得像,性格上一點都不一樣。”
他的話說的很中肯,很淡定,沒毛病,像真話。
很快就到了精神病院,登記之後,工作人員引領着我們進了那裏。
我生平第一次踏進這種地方,我用驚奇的目光觀察那些療養中的病人,他們也都神情各異地看着我們,似乎我們對他們而言,也是不正常的。
這種感覺,真的好怪異。
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花園裏,邵南風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姨媽,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她看上去非常安詳。
我跟在邵南風身後,走了過去,恍一擡頭,卻發現有人在看我,那人就在老太太身邊不遠處,是個剃着光頭的年輕男人。
“王衡”我竟然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