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二十八章 兇獸瞿如
    眼見驚動了獵物,那人臉怪物引吭高叫,尖銳刺耳的聲音刺破所有人的耳膜,一聲聲叫喚彷彿在說:“瞿如——瞿如——!”

    和曦臉色大變,退後半步,凝重地說:“兇獸瞿如!怎麼會在這裏碰到,這裏離太華城那麼近!”

    隨着一陣狂風掛過,那團陰影猛地張開翅膀,羽毛根根都立起來,脖子十分攻擊性地低下來,慘白色的人臉十分貪婪惡毒地探過來,隨着簌簌的聲音傳來,它邁着別有特徵的三隻腳慢慢地逼了過來,嘴巴一張,仍是尖銳刺耳地喊着:“瞿如——瞿如!”

    何山從未見過這種長着人臉、好像鬼一樣的兇獸,心頭有些驚懼,但仍死死地握住劍擋在和曦面前。環環同月謠站在另一邊,齜牙裂目,隨着瞿如尖銳的叫聲,也極力發出怒吼,試圖將瞿如就此逼走。然而她畢竟飢餓多時,力量大減,再加上就跟一隻老虎似的大小,氣勢太弱,以至於瞿如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只顧邁着貪婪的步子一點點靠過來。

    她紫紅色的眼睛在月謠和和曦身上打了個轉,遲疑了一會,似乎在判斷什麼,片刻之後,竟朝着月謠走過來。環環的尾巴更加危險地甩起來,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月謠雖鎮定地站在原地,拇指卻頂在劍格處,隨着環環一聲比一聲急促的低吼,整個人肌肉都緊繃起來。

    那瞿如看月謠是女的,身量纖細,身旁跟着一隻不起眼的斑紋虎,便以爲她好下手,這才一步步逼過來。卻不想在近一丈的距離內,月謠忽然拔劍出鞘,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而來,直劈面門……只可惜那劍鋒到了瞿如面前卻被其廣翅一扇輕鬆扇走,緊接着比剛纔更加高亢的“瞿如”傳來,其貪婪的紫紅色眼睛發出興奮的光芒,陰冷地盯着月謠,好像在笑一樣。

    月謠飛身退開三四丈,劍身在黑夜中慢慢發出黑色的光芒,隱藏在夜色中並不起眼。

    何山和和曦暫得脫險,卻並沒有放鬆,和曦抓住何山,讓他隨時支援月謠,何山的本職是保護和曦,但是眼下這個情況,若是他不支援月謠,他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兇獸不比一般的野獸,智力極高,大多乖張強悍,上一次遇到朱厭是運氣好,又有環環相助,這一次瞿如卻是全須全尾,兇狠至極,要想脫險,不死恐怕也要褪掉一層皮。但眼下已是騎虎難下,必須拼死一搏!

    劍勢積滿,第一式原流泉浡宛如洛水之源噴薄而出,其勢陰柔強勁,無形之中束縛住瞿如的身形難以展開,然而那只是一瞬間,瞿如輕鬆地張開雙翅一扇,又是一陣狂風襲來,月謠只覺得腥風撲面,令人陣陣作嘔。她提劍使出枯木生花,繼而是明幽行炎、積石壘壑、利出鴻蒙,連環五招猶如劍雨襲來,殺得瞿如一時招架不及,尤其是利出鴻蒙這一式有無形的氣刃如牛毛一樣襲來,使它最愛惜的羽毛和白嫩的臉蛋多處被劃傷,細細的傷口處很快湮溼了鮮血,慢慢地流下臉龐,就像女子幽怨的血淚一樣,在黑夜裏看上去有幾分可怕。

    和曦站在原處,望着月謠的招式,眉頭皺得極緊,覺得這些招式有些眼熟。他見瞿如一時被擊退,對何山道,“時候到了,快去!”

    何山領命,提劍飛身而去,乘風來到瞿如身後一劍刺進瞿如厚實的背,頓時血如泉涌,瞿如喫痛,張口發出尖銳的吼聲,頓時震得何山頭痛欲裂,直接從半空落了下來。

    環環痛苦地趴在地上,耳朵裏淺淺地流出血來,幾次想站起來都沒有辦法。月謠彎腰痛苦地捂住耳朵,卻仍舊無法忍受。不只是耳朵,五內也被這尖銳的嘶吼聲震得如火在燒,再這樣下去,不說被瞿如拍死,也要被這叫聲震碎五內。

    她孤注一擲地鬆開手,耳朵裏頓時和環環一樣流出血,但她彷彿牙關緊咬快速提氣,只見劍氣急速聚攏,劍身黑光大盛,如洛水之流一樣洶涌澎湃,緊接着海納百川強襲而去,層層衝破瞿如的高亢叫聲,逼得它被迫閉嘴,如刀的劍流貼面劃過瞿如慘白的面龐,震得它鼻子眼睛全是血。

    月謠並沒有給它喘息的空間,海納百川生萬化生息,瞬息剝離瞿如的力量,繼而無量業火宛如天火凌空,燒得瞿如渾身通紅,毛掉了一茬茬,發出痛苦的吼叫。若是接着使出九天星墜和大道乾元,定能殺死瞿如,可月謠功力不濟,接連使出三招羣殺已經是極限,整個人力竭跪在地上,全靠一把劍支撐。

    環環趁機撲上去一口咬住瞿

    如的脖子,尖銳的牙齒咬破瞿如的血管,頓時有大量的血噴出來,腥臭得要命。環環卻十分喜歡,又是吸又是咬,四肢按住劇烈掙扎的瞿如死命撕咬。只見隨着瞿如的血快速流失,環環的身形卻不斷變大,原本就像貓爪一樣的爪子齊齊生出刀鋒一樣的利爪,一爪子拍下去,能生生撕裂瞿如的半隻翅膀……

    何山看得呆了,方纔月謠的羣殺對他也有不小的傷害,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現在就跟被燒過鳥窩一樣,更別說那張黑煤炭抹過一樣的臉了。他第一時間去看和曦的情況,但見他同自己一樣,頭髮毛躁衣衫襤褸,也好不到哪裏去,平日裏的貴公子做派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

    瞿如的掙扎漸漸弱了下去,似乎已經死了……月謠面色慘白地撐着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此時和曦已經三兩步衝上來扶住她,不再如平常那般吊兒郎當色,神色凝重地問:“你還好吧?”

    月謠累得不想說話,搖搖頭。

    和曦正要將她扶到一邊休息,忽聽身後爆出一陣尖銳的嘶吼,緊接着是何山驚恐的一聲小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月謠瞳孔驟縮,原本無力的雙手不知怎麼就跟鐵鉗一樣鉗着自己往側邊一滾,在他腦袋撞上地面的一剎那,終於看清了變故的起因——

    只見瞿如竟是詐死,在環環放鬆警惕欲大喫特喫之時一把將其推開,拼盡最後的氣力朝自己撲來,那是懷着同歸於盡的心情的一擊,力道十分霸道,若是自己被撲中必死無疑。

    場面一度變得混亂不堪。

    環環在被推開的一剎那復又撲上去,卻仍舊來不及,瞿如一爪子深深地沒入月謠的背部,頓時血流如河。與此同時環環再一次咬住了它的脖子,這一次直接咬斷了,瞿如再也沒能翻盤。最後當何山像個馬後炮一樣提着兩條腿過來時,月謠已經趴在和曦的身上只剩下出氣的力氣了。

    “你……現在……知道我不會害你吧……”

    和曦一怔,然而月謠已經半昏過去了。

    月謠以爲自己昏迷了很久,實際上也就一盞茶的時間,背部的劇痛迫使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眼時天剛矇矇亮,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環環趴在她腳邊,嗚嗚地低叫,琥珀色的眼睛裏流露出關切。

    晨間清涼的空氣撫過裸露在外的皮膚,激起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被人從後面撕開了,一隻手正極小心地在背部上藥。

    “別動!”和曦用手指抹了一把膏藥,往傷口上塗抹。

    環環見她醒了,尾巴甩了甩站起來,親切地用腦袋貼着月謠的臉拱了幾下。

    月謠咬牙不吭聲,直到日頭完全亮了,和曦才抹完最後一處傷口,此時何山已經整理完了所有的行李,像個忠實的農夫一樣默默地背對着他們等。

    “你背上的傷……”

    月謠穿好衣服,想站起來卻沒氣力,忽聽和曦低聲說話,半是調侃地道,“皮糙肉厚的,幾天就好了,不會耽誤行程。”說罷將帶子繫好,穿上外罩用劍在地上用力一撐站起來。

    微風吹來,又是一派俠女風範,只是面色極其蒼白。

    環環主動走到她身邊伏下,意思是要馱她。

    和曦卻說:“不是新傷。”

    月謠垂下了眼簾,細長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眸,她的嘴巴抿了一下,輕聲道:“舊傷而已。”

    “逍遙門。”和曦輕輕吐出這三個字,準確地捕捉到月謠瞬間失落的神情,他道,“當時你用的是逍遙門的招式,我見過。你是逍遙門弟子嗎?”

    月謠麻利地翻身騎上環環的背,背後的傷口因她幅度過大的動作而撕扯着,痛得她頭皮發麻,然而她卻眼睛也不眨地說,“不是。”她望着浩蕩奔騰的洛水,眉頭一皺,道,“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裏吧,免得再出意外。”

    和曦望着她紙一樣蒼白的臉色,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默然道:“好。”

    何山適時走過來,這一次竟主動揹負所有的行李,對月謠的態度雖然還是不冷不熱,卻也沒有疏遠排擠。三人一獸有驚無險地過了一晚,繼續往東方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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