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零二章 刺客
    李寅江等人的貪污案在帝畿引起的軒然大波並沒有太大地影響新兵營,得益於月謠在營內禁止士兵討論此事、違者軍法處置,大部分的士兵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姬桓第一次進入新兵營時,發現這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紀律嚴明,整整十萬人的營地安靜得好像無人之地,巡視的隊伍有序地穿插在個個營地,沒有一個人互相說話,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月謠一身銀色的甲冑,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十分晃眼,姬桓就站在教練場下面,遠遠地看着她。十萬新兵全都被聚集起來,雅雀無聲地聽着月謠說話。

    “……二十三名士官受賄,是我御下不嚴之過,不可置身事外,當受軍法處置!”她的聲音擲地有聲,宛如金石敲擊,十分冷酷,“刑以軍棍一百,向諸位將士謝罪!”

    姬桓原本還信步悠閒,欣賞着她的英姿,乍一聽聞此言,勃然變色,身形剛動就被夏敘伸手攔住。

    “姬掌門!大人有令,就讓您在這裏,請不要亂動。”

    姬桓眼睜睜看着月謠脫去厚重的甲冑,只着白色的單衣跪在地上,行刑的是棠摩雲,那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然而下手卻沒有任何保留,每一下都是實打實地打下來,即便隔了幾百步之遠,姬桓還是能聽到棍子打到身上發出的悶聲。

    就好像直接打在他的心口上一樣,渾身都疼痛起來,他狠狠地攥緊了拳頭,若不是夏敘拉得緊,一遍遍說這是月謠的意思,便要衝上去將人救下來。

    普通人承受二十軍棍已經很艱難了,更何況是一百,就算她內功深厚也難以承受。儘管已經是秋天,太陽卻曬得人一身身地冒出冷汗,偌大一個校練場上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

    時間漫長得好像漸漸要停止一樣。

    當行至八十棍的時候,月謠陡然一口血噴出來,繃得筆直的背一下子癱下去,雙手在地上支撐着,好像隨時要倒下去。棠摩雲停下手,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大人。

    月謠費力地喘着氣,聲音嘶啞地催促:“——繼續!”

    棠摩雲咬了咬牙,高高地擡起軍棍,又狠狠地落下……

    姬桓再也不能忍受,一把推開夏敘,大步往前走。

    他真要走,夏敘是攔不住的。他跟着追了兩步,一劍橫在姬桓面前,厲色道,“這裏是新兵營,是令行禁止的地方!姬掌門就算不理解末將,至少也爲大人考慮,當着十萬新軍,大人親口說要受一百軍棍,難道姬掌門要大人好不容易積累的威信就此喪失嗎?!”

    姬桓猛然住腳,手攥得咯咯響,理智像一根快要斷了的琴絃死死繃着。僵持了片刻,終是沒再前進一步,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月謠,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只等着行刑結束便衝上去將人救下來。

    整整一百軍棍,當全部行完的時候,月謠的神志已經不清晰了,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尤其是背部,早已皮肉綻開,血肉模糊成一片。棠摩雲一把扔掉軍棍,跪下去要去扶她,眼角一道黑影閃過,月謠已經落入了姬桓的懷抱,只是她一靠在他的懷裏,便噴出一大口血來。

    因傷口在背部,不能抱她,姬桓只能將她背起來。月謠的意識還有些清醒,眼睛費力地睜着,聲音輕得只有姬桓能聽見。

    “這些日子,一步……也不要離開……我……”隨後便人事不省。

    姬桓揹着她,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無力,不僅僅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即便他看到了,他也無力幫助她一分一毫。

    深深的挫敗感籠罩着他,頭一次他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月謠身受重傷的消息很快傳開來,天子第一時間派出了宮內最好的醫師,然而傷情過重,情況令人擔憂。

    和曦坐在清思殿內,面無表情地聽着醫師在下面稟報月謠的情況,一言不發。醫師剛剛稟報完,高豐便走了進來,道:“陛下,王后娘娘來了。”

    和曦眼珠子動了一下,輕聲道:“宣吧。”

    文薇一身與天子同色的玄紅後袍快步而來,面上卻無平日的雍容端莊,“陛下!陛下!妾聽說雲大人受了重傷,如今傷情如何?”

    天子有些煩悶,眉頭皺得緊緊的,見到文薇,第一句話便是呵斥:“王后,雲卿是朝臣,你怎可公然逾制?!”

    文薇一愣,忙要跪下請罪,請被和曦擡手攔住,“罷了。朕知道你和雲卿交情深厚,雲卿受傷,你出於關心纔會失態。”他指了指醫師,“王后想知道什麼,就問他吧。”

    文薇謝過了天子,細細問詢月謠的傷勢,聽到她後背皮開肉綻,內傷極重的時候,倒抽了一口涼氣,“可能治好?需要多久?”

    不等醫師回答,身後忽然傳來高豐的驚呼,常年服侍在和曦身邊,他早就練成了一身寵辱不驚的淡定,然而此時卻驚得聲音都變了調,“陛下!陛下!”

    文薇回過頭去

    ,只見和曦一隻手捂着頭,另一隻手捂着眼睛,十分痛苦地靠在桌子上。醫師慌忙起身,越過文薇急步到天子身邊,小心翼翼地拿過他的手腕開始把脈。

    文薇此刻也顧不得月謠了,在天子身邊坐下來,摟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好舒服一些。這般親暱,倒真的和普通夫妻沒什麼兩樣。

    她急切地問道,“陛下是怎麼了?”

    醫師放下了天子的手腕,微微蹙眉沉聲道:“回稟娘娘,陛下只是疲勞過度,氣血不暢,一時頭痛,待臣施幾針,佐以湯藥,再休息幾日,頭痛症狀自然消弭。”

    文薇鬆了一口去,低頭輕輕揉了揉天子的頭部,溫聲道,“快施針吧!”

    整個過程十分安靜,和曦是真的累了,還沒結束就睡着了,安靜得像一個孩子一樣,文薇守在一旁,看着他靜靜睡去,等醫師施完針之後,低聲道,“陛下身體不適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宮規處置。”

    醫師跪下稱是,她看了他一眼,想問月謠傷勢的話在口中打了個轉,又憋回去了,當務之急,是要讓天子儘快康復。

    月謠傷勢雖然很重,但她內功深厚,傷口癒合得比一般人更快,姬桓日夜守在牀邊,整個人憔悴了不少。蘭茵進來送藥,見他鬍子拉碴的模樣,哪裏還有平日裏的清冷出塵,簡直像個風雪裏打過滾的流浪漢子一樣,便低聲說:“姬掌門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我看着呢。”

    姬桓只顧握着月謠的手,坐在牀邊一動也不動,“月兒讓我一步也不要離開。”

    蘭茵頓了一頓,心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想走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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