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點將
    月兒悄然爬上中天,一輪娥眉彎月細細地懸掛在黑色的天空中,星輝璀璨得就好像一條波江大河,緩緩地淌過整個蒼穹。

    月謠坐在庭院裏,倒了兩杯小酒,送到姬桓面前。

    徐徐清風沁涼入骨,她卻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自從她在那本《廚娘嬌俏》上留了兩句話,清冷出塵的姬掌門終於停止了剽竊他人智慧的舉動,說話慢慢恢復了以往的言簡意賅,只偶爾還會不由自主地蹦出幾句甜膩的話,雖和平日形象有些格格不入,倒好歹是原創了。

    姬桓喝着酒,微微笑起來,一雙眼睛明亮溫柔,就好像這漫天的星辰。月謠最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他的眼睛就好像藏了一整個世外桃源,被他注視着,猶如擁有了這樣一個安寧的世界。

    “今日怎麼了,有什麼好事嗎?”

    話音剛落,清和便端了兩個盆子的祝萸果過來,無聲一禮又退下。

    月謠將整盤祝萸果推到他面前,“這是陛下今日賞賜的,你剝給我喫。快點!”

    “祝萸果。這不是鵲尾城的特產嗎?”他放下酒,熟練地拿過小錘子輕輕一錘,果殼便應聲裂開,露出裏面晶瑩剔透的果肉來。

    “是啊!只可惜我從來沒喫過,也不會喫。所以你要剝給我喫!”

    她在宮裏喫過幾個,覺得美味極了,可旁邊天子的視線叫她如坐鍼氈,哪裏敢多喫。這時候便露出些許精光,貪婪地盯着晶瑩剔透的果肉。

    姬桓笑了,伸手去摸她的頭,卻被她一縮脖子躲開,笑着催:“我的頭髮髒!快剝果子吧!我等着喫呢!”

    姬桓極有耐心地剝,祝萸果的果肉都是小顆小顆的,兩大盆全都剝完頗費時間,他望着小山一樣高的果盤,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復又端回來,“這麼多,你都喫?當心肚子疼。”

    月謠卻推開他,整個兒端到自己面前,用大勺子直接舀着喫,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若是能喫得肚子疼,倒也不負姬掌門你剝果子的恩情了。”

    “若是真不負我的恩情,晚上你便自己把自己剝了,方不負我費了這般心思纔將這果子的堅硬外殼去掉,露出裏邊美味甘甜的果肉來。”

    月謠聞言只覺得一股甜汁直衝肺裏,猛地臉色漲紅,劇烈地咳嗽起來。

    姬桓忙摟住她拍她的背。

    她咳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道,“你……怎的又看那些書……堂堂掌門,真是輕浮。”

    看她這般狼狽羞惱的模樣,姬桓反而大笑起來。

    那些書看了這麼多,也不是全然沒用的,至少姬掌門偶爾靈感突至,還是能說些叫人羞惱的原創詞句出來。

    然而過了半個時辰,也不知是不是姬桓的烏鴉嘴使然,月謠果真腹痛難忍,折騰了一夜,直到天將大亮了,才緩過來,囫圇睡了個覺。

    開春天還沒熱起來的時候,後宮忽然傳來噩耗——太子生母甘氏一夜暴斃,近身侍奉的人也陸續高燒死去,甚至連太子也高燒不退,經疾醫診斷,竟是鼠疫,一時間整個後宮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儀元殿。

    有人說是儀元殿與冷宮捱得太近,甘妃被打入冷宮後又一直身體羸弱,這才感染了鼠疫,連帶感染了身邊侍奉的人和太子。

    天子罷朝一日,小太子被緊急送往文懿宮,由文薇看顧。

    所有的消息都是被

    封鎖的,大部分外臣都以爲是天子抱恙,少數知情的如大宗伯等人,全都三緘其口。

    天子罷朝,底下人卻不能不幹活,各自在官府裏辦公。

    月謠低頭看公文,都不是什麼大事,王師大營早已塵埃落定,硬要說近來有什麼大事,便是城伯輪換,尚需挑選三名合適的人。

    師忝謀反,連坐了許多人,放眼整個夏官府,人才青黃不接,再要挑出三名膽識過人,有勇有謀的人,確實難辦。

    偌大一個夏官府,她的辦公處就挨着張復希的,幾步路就到。

    “雲大人的意思我懂了,我倒是有兩個人選。”張復希道,“一個是軍司馬謝玉,原屬王師大營,任千夫長,師氏作亂時立有大功,被調任至軍司馬一職,爲人忠信機敏,熟知兵法,功夫了得!另一個是師帥鄭淵豪,鄭氏三代都是武將,可以說是一股清流,正因爲鄭氏三代不依附任何一個門閥,祖孫三代纔始終都是下級士官,也正是如此,才顯得鄭氏代代忠心爲主。”

    月謠點點頭。

    “好!不過出任城伯,尤其是荒服的城伯,要小心再小心,最好考驗之後再做定奪。”又說,“只可惜還差一位,不知夏官府中,可還有滄海遺珠。”

    張復希想了一會,道:“或許可以辦一場文試和武試,擇優入選。”

    “若是以前,尚算一個法子。但師氏一黨剛剛清除,夏官府人才不濟,十一城和百姓們都在盯着帝畿的防衛力量,若此時再用這種方法挑選人才,豈不是明詔天下,我帝畿真的無人了嗎?”

    張復希噤了聲。

    月謠想了很久還是沒有頭緒,道:“算了,先去看看你說的這兩個人吧。”

    張復希道:“好!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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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王師大營紀律嚴明,方圓百里飛鳥幾乎絕跡,營地內的將士們安靜而有序地穿梭,看見月謠和張復希時,紛紛駐足一禮。

    張復希帶着月謠到了校練場,現在正是每日操練訓練的時候,謝玉和鄭淵豪就在那裏。

    整個校練場上充斥着汗水的味道,在並不算溫暖的早春裏,士兵們紛紛脫了上衣,赤膊上陣,打得不可開交。不過只是看起來鬥得兇猛,每次都是點到即止。

    張復希指着不遠處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道,“就是他們。”

    月謠看去,兩個人身高相似,體格都十分健壯,其中一人滿是絡腮鬍子,出手像熊一樣又狠又重;而另一人眉目清秀,在對方的攻擊中且戰且退,遊刃有餘。

    張復希道:“那個皮膚黑一些、滿臉鬍子的就是謝玉。他來自北方,天生氣力很大,就是看起來有些憨笨,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行軍作戰方面,非常擅長突襲;另外一個就是鄭淵豪,心思沉穩,做事細緻,且熟讀兵法,作戰時也十分有經驗。”

    月謠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們。

    兩人比完一場,各自擦擦汗,原本鬥狠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像一對親兄弟一樣勾肩搭背地坐到一旁喝水。

    張復希道:“要不要把他們叫過來?”

    月謠擡手打斷他,她低頭看了一眼碎石鋪成的地面,一彎身就撿起數枚小石子。一道疾風掠過,那些小石子就好像離線的箭一樣衝着謝、鄭二人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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