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獲救
    “這裏古木環俟,竟然還有這麼一片蒼蒼翠竹林,倒真是一個靜修的好地方。”月謠負手歪着頭,涼涼地說道。

    謝玉面色沉着,低喝:“圍起來!”

    姬桓道:“別動!這周圍定有重重咒術陷阱,不可貿然行動!”

    月謠抽出劍,鋥亮的劍身冷冷泛着寒光,她道:“我和姬桓進去,其餘人守在外面。”

    謝玉急了:“大人,這不妥!請讓小人隨行!”

    “有什麼不妥。難道這裏還有別人能保護我們?”

    謝玉頓時啞口無言。

    姬桓說的不錯,竹林外被佈下了重重咒術,他們一靠近天空便赫然變色,厲風就像鬼哭狼嚎一樣挾裹着刺骨的寒冷刮過,若不是月謠一劍插在地面上,恐怕即刻就要被吹走。

    而這一切變化在謝玉等人看來,不過是前方颳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陣風,而這小小的陣風,卻逼得姬桓和月謠止步不前。

    姬桓一把抓住月謠,足下生出千鈞重力,悍然一劍揮出。那一劍似要穿雲破月般,密密麻麻的牛毛劍氣就像細雨一樣捲入狂風中,瞬間消弭了怖人的厲風,清掃出前方一片濃翠春意。

    月謠眉頭微皺:“這裏所有出現的東西,全都是假的。”

    姬桓緊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過去,每一步都極爲謹慎,然而那些青草木葉彷彿都只是真的草木罷了,並沒有意料中的陷阱。空氣中忽然傳來一絲異響,非常輕的聲音,就像雨水落到地面那般輕巧,月謠只覺得脖子一涼,緊接着便感覺頭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差點一頭栽地。

    姬桓一把將她抱住,喊她的名字,卻見她的瞳孔一點點失去光彩,意識逐漸潰散,然而她手上的勁卻半分不減,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似在和什麼對抗。

    “月兒!你醒醒!月兒!”

    月謠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了,心底裏突然涌起無限怨恨,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將一切都融燒殆盡。然而恨意即將噴發之際,卻被理智生生止住了。雙方在她的身體裏互相拉鋸,彷彿有一把刀在來回割鋸,將心臟活活切割成兩半。

    姬桓看到她的瞳孔中的黑色逐漸擴大,額頭上冷汗密佈,眉間那道還沒有淡去的傷疤中間,隱隱出現了一點黑印,猶如大師筆下不慎甩落的墨點,妖異無比。

    她微微張開口,想要說話,然而發出的聲音卻都是毫無意義的呻吟。

    姬桓扣住她的脈門,試圖用自己的內息將她身上的咒術逼退,然而指尖一碰到她的脈門,整個人便像被雷劈了一樣麻痹不得,強烈的恨意就像瘟疫一樣進入了他的體內。

    幸而轉入他體內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快速移開手指,臉上已冒出大量冷汗。

    這咒術太霸道了,姬桓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咒術,他擡頭看了眼周圍風輕雲淡的翠意,心沉了下去。

    姚聖燕不愧是雙身城出類拔萃的咒術師,咫尺之地就讓他們難以招架。對他來說,真要破解咒術也不難,只需一招大道乾元揮下,將一切夷

    爲平地,咒術自解。

    然而這樣代價不僅是山川消亡,周圍所有的鳥獸草木也全都一應毀滅。

    他絕不能這樣做!

    月謠將他一把推開,姬桓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漆黑,就像深不見底的幽空,只一眼就能讓人墜入無邊黑域。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抓這劍的手不住地發抖,卻仍有力地提劍運氣。

    那雙深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似蘊含着強烈的恨意,卻又像摒棄七情六慾的惡鬼。

    劍在她身前虛空浮立,通體發出微微的黑光,轉瞬又變青色,繼而轉紅、轉褐、轉白,最後緩緩地發出柔和的光芒,像是創世之初的第一縷光芒……

    姬桓驚住了。

    月謠死死地盯着前方,手指緊緊地攥成拳,指骨發白,她陡然爆發出厲喝,就好像要將全身的力量全都釋放出來。周遭瞬間劍氣強涌,將一切幻象全都打破,原本的翠意盎然就像一面被打破了的鏡子,發出細細的龜裂聲……

    姬桓臉色大變,劍身閃過白光,第一時間擋住洶涌而來的劍氣,將所有的劍氣全都擋在身前。

    謝玉等人站在外面,只看得見前方原本清晰的美景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就像一塊巨大的幕布被人用力地甩動。迎面撲來強烈的劍氣,好像要將人生生劈死,然而這樣強勁的劍氣只持續了片刻的功夫便消失了。緊接着咒術佈置的假象全部消失,月謠和姬桓的身影印入眼簾。

    只見月謠浮在半空,強烈的劍氣吹得她的髮絲狂亂飛舞,姬桓在離她幾丈遠的地方,用劍在身前闢出一道巨大的劍罩,將所有的劍氣全都阻擋在身前,避免了謝玉等人無辜傷及。

    月謠緩緩擡手,那劍便有如有意識一般飛落她的手中。劍身陡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她悍然一劍揮下,那即將龜裂的虛幻美景徹底破碎,暴露出身後一座小小的竹屋……

    空氣中傳來一絲甜美的香氣,隨着微風輕輕涌動,月謠猶如踩着霧綃緩緩飄落在地,雖衣衫盡破,卻給人一種遺世而立的孤涼感,一剎那她的身形似乎和魔域天妃的重合了,姬桓站在她身後,久久地望着……

    她的頭髮亂了、衣衫破了,露出手上有不少細細的刮痕——那是被劍氣所傷。

    若是剛纔姬桓沒有將所有的劍氣擋住,謝玉等人必死無疑。

    他走到月謠面前,發現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眉心的黑印消失了,彷彿剛纔看到的只是錯覺,只一雙眼睛有些發直,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過了許久才一點點回過神來。

    “你感覺如何?”

    月謠環顧四周,想到自己無意識的行爲仍心有餘悸,道:“……我沒事。”

    姬桓伸出手去,感覺她的手心一片冰涼,眉頭蹙得更深了。

    方纔那一擊霸道恐怖,蠻橫地擊碎了姚聖燕佈下的咒術,也差一點兒將所有人的性命奪去。但她並不是在被恨意控制的情況下才使出的,相反地,在一擊而下的時候,她感覺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徹底釋放出去,

    而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身心清明。

    竹屋被人重重包圍起來,月謠隔空一劍劈開門,擡手擋住欲衝進去的衆人,轉頭看了一眼姬桓,和他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

    竹屋不大,裏面卻擺了不少東西,都是一些煉藥的器具,牆面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罐……還有一個小小的隔間,牆上掛滿了鐵鏈和鐐銬,而隔間的中間,赫然拘着一個男子,白衣披髮、懨懨無氣,好似死人。

    月謠呼吸一滯。

    “息微……!”

    她衝上去,眼前卻寒光閃過,斜刺裏衝出一個人來,一把短刃抵在息微的脖子上。

    那是一個矮小蒼老的老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不是起褶子的,一雙眼睛渾濁不堪,牙齒黑黃醜陋,背部微微駝着,腹部卻高高隆起好似孕婦。之前遙遙一望只覺得是一個普通的老嫗,現在近距離看才發現此人蒼老醜陋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就算說是人妖也不爲過。

    “想不到親姐姐如此光鮮美麗,妹妹卻醜陋至此,真是太諷刺了。”

    姚聖燕咯咯地笑着:“再過不久,你們都是我的祭品,我就會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

    “怕是你該血濺當場!”月謠身隨心動,劍光劃過一道看不見的光影,直劈姚聖燕而去,然而所有的劍氣在距離姚聖燕不足一寸的地方全都化爲烏有,猶如石子落入了湖水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姚聖燕大笑:“你以爲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曾經的我也天姿國色,遊歷四方習得了一身的咒術。直到我救了他,我滿心都是他,可是他的心裏沒有我!我找到最古老的咒語,我想只要將我們的身體融爲一體,就能永生永世不分開了!可是他卻燒了我的房子,燒了一切!”

    鐵鏈發出沉重的聲音,息微一聲冷笑,無比輕蔑,“你癡心妄想!”

    姚聖燕的匕首更加貼近了他的脖子,卻始終沒有傷他分毫,“不!我的願望快要實現了!”她無比珍視地撩開息微的長髮,輕撫他的面頰,那裏的傷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細膩光滑的皮膚,如新生嬰孩一般,“就算你燒了你的臉又有什麼用呢?你看,我還不是將它恢復了。”她望着那張臉癡迷無比,“世間竟有如此絕色容顏,如玉如圭,輕攝我心。”

    如此動聽的情話若是出自熱戀中的男女,只叫人酥麻了心,可出自姚聖燕之口,頓叫月謠心生噁心。

    “你夠了!”

    姚聖燕豁然看向她,眼底裏閃爍着陰冷的光芒,“我雖然不能用雙身咒將我們的身體結合在一起,可我意外練就了轉魂咒,屆時全城的人爲我獻祭,我將得到一個新的身體。”她忽然說,“啊……!你的身體我很喜歡,我想息微也會很喜歡的。”

    空氣中傳來細微的聲音,輕得就像針尖沒入湖水一般,姚聖燕耳朵一動,身體卻沒有動,只聽數道叮聲,牆上、鐵鏈、地上憑空出現了密密的細洞。

    姚聖燕滿臉的皺紋都疊了起來,狂笑不已:“省省吧,你們是殺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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