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抓人
    那大姐說的痛快了,一股腦兒將苦水都吐出來,在這兒,高稅負只是其一,還有那橫行霸道的府衙親信,占人良田,打死個人都是小的,大冬天,拖着一家三口扔進冰窟窿去,直將人凍死,僅僅就是爲了一個賭注,關鍵是沒人出面主事,說蓋就蓋過去了。

    大姐瞧着趙瑜是個相貌俊的,看體魄也是結實有料的,忍了半天還是好言說道:“這位小哥,聽姐一句勸,別進城了,你這模樣的,當心被那陶夫人擄了去。”

    趙瑜一頭霧水,“誰是陶夫人?”

    大姐卻是不肯往下說了,月謠看着她丈夫,在聽到陶夫人三個字的時候,臉色明顯更差了,好像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月謠見那婦人說得差不多,也沒其他好說的了,便起身告辭。

    趙瑜跟着她回去,眼看城門在即,想起方纔大姐勸自己不要進城,心裏有些犯疑。月謠似漫無目的地走着,看看這個,逛逛那個,一天就那麼過去,眼見天黑了,竟往那煙花柳巷走去。

    “大……主子!”他攔了一下,沒攔住。

    “去看看。”

    剛入夜,青樓妓館裏還沒熱鬧起來呢,老鴇子出來相迎,看見月謠,奇了一下,一時竟覺得有些雌雄莫辯,再一看趙瑜,更驚了一下,心道現在竟然還有這般青壯男子敢明目張膽地上街?

    轉念一想,八成是外地來的,便笑盈盈迎上去了。

    月謠點了個看上去乖巧不會來事的姑娘,拉着人便關上門。

    老鴇子被砰地關在門外,吃了一鼻子灰,心道這是什麼奇景,一男一女點個姑娘,莫非裏頭那女貴人,是個男女通喫的不成?

    “哎呀!管他呢!這白花花的銀子纔是正理喲!”

    那小姑娘名喚芳芳,剛來青樓不過月餘,看着年歲不過十四五,說話的時候垂着頭,是個膽小的。

    月謠坐在一旁,單手支着頭瞧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讓趙瑜按着她坐下,說道:“你別怕,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現在我問你答,答得好了,我今晚便贖你出去,給你個自由身;答得不好,便叫來老鴇子一頓毒打,可明白了?”

    小姑娘唯唯諾諾地,“是!是!”

    月謠問完她的個人情況,便切入正題,小姑娘懂得不多,但是也夠月謠想知道了。

    小姑娘瞥見她臉色不好,斟酌着言辭,軟綿綿地說:“哪裏敢往上告?先前有人告到城主府,被活活打死了……也有人想告到帝畿去,出了城就被抓了。後來大家也不敢告了,那些稍有顏色的,無論男的女的,幾乎都不敢出門。家中少了青壯年出去做活,本來收成就難,稅負又高,大家真是苦不堪言。”

    趙瑜看着月謠的臉色,就是他聽了都生氣,月謠卻忍着還沒發作出來。

    小姑娘連夜就被贖了出來,老鴇子敲了好大一筆銀子,笑嘻嘻地放了人,月謠本想叫她回家,她卻不肯,怕又被賣了,哭着要跟月謠走,月謠沒多規勸,叫客棧老闆娘另開了一個房間,讓她一個人住着。

    趙瑜回去沒看見章玉,有些奇怪,按理說只是跑幾個集市探聽物價,早就該回來了,眼

    下都下半夜了,也不知道人去哪裏了。他等了足足一夜,直到雞鳴時分,章玉還是沒回來,心裏開始着急,月謠一起牀就着急不已地告訴她章玉不見了。

    月謠聽了半點不急,將紅寶石蛇頭金簪插入發間,道:“沒事,他會回來的。”

    話說完沒多久,章玉果然回來了,只是衣衫盡破,臉上、身上多了好幾道瘀傷,紅紅紫紫的,煞是可疑。尤其是裏褲破破爛爛的,就那麼半遮不掩地跑了回來,兩條腿打着顫,要不是看他是個男子,這幅模樣真有幾分嬌花被摧殘的模樣。

    趙瑜見他驚魂未定,連洗澡都手抖,就幫他一起搓乾淨身子,順道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卻跟個蚌一樣不開口,最後還是月謠坐在旁邊問他,才欲哭無淚地開了口。

    昨日他本來好好地在集市走,惹來了很多人側目,心裏正古怪着,忽然就被人在小巷裏堵了,對方人多,手段又下作,等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眼睛被蒙了,也不知身處何時何地,叫了半天,對方只送來些飯食和水,喫過之後人就不對了,好像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火苗,燒得他燥熱難當。

    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女子,抓着他就來了個猛虎撲食,加上他被下了藥,這下天雷地火,整整一晚上差點沒要了他小命,第二天藥效一退,他就假裝自己四肢無力,趁着對方不備跑了出來。

    他說得委屈,趙瑜在一旁差點憋不住笑。

    自古採花賊都是男子,卻不想還有女子當個採草賊。怪不得這城裏看不到青壯年,該不是青壯年都被抓去了吧?那採草賊,倒也真是荒原千里、飢渴得很啊……

    月謠投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趙瑜立刻繃住五官,只聽她說:“你可知抓你的是誰?”

    章玉搖搖頭,“只聽人稱呼她夫人,未曾見到臉,但是小人記得她的聲音,也記得那個宅子在何處!”

    然而不等他們上門,對方卻呼啦啦一羣人找過來了。

    章玉跑的時候太過慌不擇路,這裏又到處都是耳目,要找到他的“藏匿”之處,簡直輕而易舉。

    爲首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錦衣桂冠,只可惜一張臉猥瑣蠟黃,目光汲汲如鼠,白瞎了那一身好衣裳。

    那些人將整個酒樓團團圍了,本要搜樓,卻見除了昨晚跑了的小哥,還有一個年輕俊美的,頓時心頭一喜,暗道把這個也抓回去,定能討夫人歡心。

    他遣了一小隊人上樓去搜,自己帶了剩下了的人將月謠和趙瑜都圍了,趾高氣揚地說:“這位小哥好樣貌啊,哪裏人士?看着不像本地的,來扶搖城作甚?”

    趙瑜看了一眼月謠,問道:“來採買米糧,打算做點生意,不知這位官爺姓甚名誰,圍了這個酒樓,又是做什麼?”

    那人冷笑:“本大爺的姓名豈是你能問的!告訴你,乖乖的,跟本大爺走,否則少不得喫苦頭!”

    趙瑜仍溫和地說:“不知跟官爺是要上哪裏去?”

    “問這麼多做什麼!”說話間,章玉已被人搜着,他雖然功夫好,但到底昨晚的藥性太猛,傷了元氣,又慌不擇路跑了半個城,體力還不支着呢,被幾個壯漢一圍,很快就

    敗下陣來,小雞仔似的被提了下來。

    “主子……主子……!”章玉淚流滿面地向月謠求救。

    那男子這纔多看了月謠幾眼,只是她一直低着頭喝茶,整個人看上去又雌雄莫辯,叫人看了不大舒服。

    唰——

    趙瑜一劍橫在壯漢面前,目光不復方纔的溫和,凜冽地盯着那男子,“不許動!”

    那男子陰冷地盯着趙瑜,“看來是要敬酒不喫喫罰酒啊!”他大喝來人,一下子整個酒樓、包括外面圍了的人全都涌了近來,少說也有百來號人,頓時雞飛狗跳起來。那男子仗着人多,以爲很快就可以將人拿住,沒想到不知從哪裏又跳出來八九個男子,身手矯健得很,一人一劍竟能以一當十,下手又狠,一人一個窟窿,很快就將酒樓潑滿了鮮血。

    趙瑜的劍橫上了那人的脖子,臉上濺了血,看上去狠極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要是敢傷我一根毫毛……哎喲!好漢饒命!”他氣勢陡然轉弱,兩腿打着顫求饒。

    那幾個多出來的侍從清點了地上的屍體,又追出去殺了幾個,回來道,“主子,跑了幾個。”

    茶水被濺了血,不能喝了,月謠眉頭微皺,“幫老闆娘收拾一下,這裏髒了,去二樓等人吧。”

    老闆娘哪裏見過這陣仗,好好地酒樓開着就惹來血光之災,和女兒相互攙扶着,哆哆嗦嗦地倒茶,可那手不聽話,這水怎麼也倒不進茶壺裏去,最後還是趙瑜接過去,利索地將茶壺倒滿,又拿了新茶杯,步履沉重地走上了樓。

    一般的城都有城主府、城伯府,還有卿士府,下設許多官職,只因月謠在帝畿任職,無需城伯監視,所以就沒了城伯府,她又是個孤兒出身,沒有那麼多宗親,所以整個扶搖城真正維繫日常運轉的,不是城主府,也不是城伯府,而是卿士府。

    卿士府中又以大宰爲尊,那個帶人來抓章玉的男子,便是大宰的侄兒——徐天杭。

    此時的徐天杭雙手被反剪,押在地上,不住地哼哼,倒是乖得很,趙瑜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這位小哥,我跟你說,你要是不放了我,待會兒我的大伯就會帶兵把這兒圍了,那可不是我方纔帶來的廢物,那是真正的軍隊,你們這些人還不夠當點心呢!”

    趙瑜用力一壓,他又嚎起來。

    “這事鬧大對你們沒有好處!你知道我們上面是誰嗎?那可是帝畿的左司馬大人!到時候你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趙瑜怒道:“放屁!”說着脫下一個腳的鞋子,脫了襪子塞進了他的嘴巴,免得他再胡亂攀扯。

    衛隊來得非常快,一路小跑,步伐整齊,自動散開去,手執刀戟,明晃晃地圍住整個酒樓。月謠透過二樓的窗戶望下去,看到領頭的地方司馬大步流星地衝進來。

    樓梯被踩得咚咚響,那人衝將上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被押在地上的徐天杭,大怒,再從一衆身姿挺拔、神色嚴肅的侍衛掠到最靠窗、偏頭欣賞風景的月謠身上,大喝:“大膽刁民!光天化日竟敢鬧事。可知犯了什麼罪!來人!全都給本官抓……”話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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