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第二百八十章 崩潰
    謝玉特意尋到姬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他一開始並不將月謠放在眼裏,覺得那些傳聞僅僅是傳聞罷了,但聯軍信誓旦旦的來,還未開戰就已折損,那些兇禽兇獸就像貓抓老鼠一樣將兩萬人馬打得落花流水,他才明白僅憑自己十來萬的人馬,未必會有勝算。

    行軍路上伙食粗糙,精心準備了也不過一碗熱酒,些許白肉罷了。

    姬桓素來飲食清淡,幾乎不飲酒,也不怎麼愛喫腥羶的白肉,一動未動,神色清冷,直接拒絕了謝玉。

    “爲何?姬掌門身爲逍遙門的掌門,曾也任帝師,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妖婦坐在龍椅上,禍亂天下不成?”

    姬桓眉頭一蹙,不悅之色盡顯無遺。

    “謝大人口中的妖婦,是我的妻子。”

    謝玉張了張口,極爲訝異,又有幾分惱意,“姬桓,你這是何意?莫非你要爲虎作倀!”

    他這個人做事情一根筋,雖有一定的才能,但過於魯莽,心思直,當初是受了月謠的賞識才能做一方城伯,卻也能爲了根本不值得盡忠的華胥晟與月謠翻臉。

    姬桓不欲與他多說話,起身道:“謝大人還是儘快帶着聯軍回去吧。莫要做無謂的傷亡,安樂公並無帝王之才,與百姓而言並非明主。如今王權平和過渡,並未掀起過大戰火,已是百姓之幸。百姓並不會關注誰來做天子,他們只關注哪個天子會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好。”

    “難道那個妖婦能讓百姓過好日子?她當政,怕是全天下的百姓都成了兇獸們的盤中餐了!”

    姬桓暗暗嘆一口氣,“是,她無帝王胸襟,亦非明主。”然而話鋒一轉,又說,“然而我兒雲隱,生就敦厚心腸,聰敏有謀,心懷慈悲,可堪大任。”

    謝玉猛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大吼,“好你個姬桓!我一向敬重你,想由你來做聯軍統帥,可你自甘墮落!竟然存了這等心思!今日若不能將你拿下,豈不是放虎歸山!”

    他說得痛快,一說完就噤聲了。

    脖子上架着一把劍,白芒如雪,迫人至甚。

    姬桓還是那般清冷的態度,“謝玉,我不會做出傷害我妻兒的事情來,那日救你,不過是不願許多無辜白白死去。今日我已勸過你,若你執意不肯退兵,這十幾萬男兒的性命,怕是要白白葬送在你手裏。你想清楚。”

    那劍就貼在他的脖子上,觸感冰涼,稍稍一動就會劃破脖子。謝玉一動未動,直到姬桓將劍鬆開,才暗暗鬆一口氣,又覺得窩囊極了。可他不過一個粗野武夫,學的武功雜七雜八,比不得逍遙門武學精妙,打不過姬桓,就只能嚥下這口窩囊氣,待人走後,朝着空氣狠狠發作一通。

    雪後的早晨十分寒冷,雖無風,冷意卻好似要竄進骨頭縫裏去,饒是無極宮供了暖,可宮殿地方寬敞,又敞開大門,存不了幾分溫暖。

    幾個文官官位低,站在門邊,冷得瑟瑟發抖,前頭在說什麼聽不大清楚,只覺得渾身一陣賽過一陣地發冷,鼻子癢癢,一個沒忍住,哈啾一聲噴嚏響亮地打了出來,而後接連又是兩三聲。

    待到那人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後,無極宮已經安靜下來了。

    他滿腦門的冷汗,哆哆嗦嗦出列,伏在地上,“陛下!微臣無狀!殿前失儀!求陛下饒了微臣!”

    整個無極宮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有譏誚的,也有同情的。

    最近的月謠脾氣格外地壞,稍有錯處就會將人打罰,哪怕是棠摩雲和夏敘這兩員愛將,也捱了好幾頓罵。這人這麼大聲打噴嚏,豈不是自己找死麼!

    月謠盯着他,目光滿是不悅,甚至有幾分煩躁。

    “既知有罪,便得領罰,廷杖二十。來人!”

    他一個瘦弱文臣,二十廷杖哪裏受得了,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卻又不敢開口求饒。耳畔響起禁衛走路出帶動的甲冑摩擦聲,心裏哀嚎完了完了。

    卻聽前方忽然傳

    來一陣男子朗聲,有些稚嫩,但帶了幾分成年人的穩重。

    “陛下!秦大人殿前失儀,定非有意,兒臣曾聽聞秦大人盡職盡責,常常至深夜還在忙公務,身子骨一直不利落。且秦大人爲官清廉,又重孝義,家中財物盡數用來孝敬母親,以至於自己並未多少好衣物,想必因此受了寒。還望陛下看在秦大人兢兢業業,且爲人孝義的份上,饒他這一回吧。”

    那文官聽了雲隱這番話,心中感激涕零,伏在連連告罪。

    月謠看了一眼他,目光落在雲隱身上,不鬱之色稍有緩和,道:“既太子爲你求情,此事便罷。回去吧!”

    待到朝會結束,那文官特意等在一旁,想要謝過雲隱,然而他冷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看上去實在可憐,反倒是雲隱將侍從要遞給自己的暖爐遞給他,還好生安撫了他一番。

    那人感動得眼淚鼻涕一大堆,直言太子仁厚,嗚嗚哭着走了。

    雲隱進了清思殿,月謠正小憩完,休息過後,燥鬱稍有緩解,喝了一杯茶,精氣神更好了些。她看到雲隱的神色,知他有話要說,便屏退了清和。

    “母親,如今雖已改朝換代,可朝內朝外,仍有許多前朝舊臣,心存他意。誠然治軍當嚴,但安撫人心,需得溫和對待,猶如春風化雨,方能安穩社稷。”

    也就是他能對月謠這樣說話,換做旁人早被拉出去痛打一頓了。

    月謠聞言嘴角一彎,道:“我兒真長大了。”

    雲隱坐在下方,即便是親母子,在王權面前,也生出了幾分君臣生分來。

    她道:“有時候我真希望隱兒能快些長大,不過總歸是沒叫母親失望。”她頓了一下,又說,“你說的沒錯,人心需要安撫。可是一味溫柔地安撫,失了天子威壓,反而讓衆臣生出狂妄之心。母親所作所爲都是爲了你,爲了將來你能坐穩這個王位。”

    雲隱有些雲裏霧裏,一雙眼睛清亮地盯着月謠。

    “須知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今日你對秦大人美言,免去他一頓杖責,他心中自對你感激,忠心追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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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雲隱豁然開朗,卻又憂心,“可是如此一來,母親在羣臣心中,豈非成了暴虐之人?”

    月謠一笑,忽然不在意,淡淡地說:“一人之名聲,何比天下社稷之重?隱兒,你纔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此言話中有話,雲隱心中一震,卻一時想不明白。月謠才說了那麼幾句話,似乎就覺得累了,指了指案上一堆摺子,“這些你且抱回去看吧,若有什麼其他想法,再來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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