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雅兒如此淡然的樣子,我心中複雜至極,我知道灰雅兒不怕死,她樂觀開朗,對什麼事有執着,但很快也可以放手。
但她最近遇到太多事情了,我覺得她有點要崩潰的感覺,但又自信的恢復了原樣了。
但我怕,我怕她真的在三年後,很多神仙下凡了,她會死。
她度過過一次了,我怕她過不了第二次。
尹芳下意識看了灰雅兒幾眼,隨後目光一凝的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眉頭一皺,“小丫頭,三年一晃就過了,能有多久?”
灰雅兒搖頭,“三年是不久,但對我來說很久了。”
“小丫頭你這麼說,我就不太喜歡你了,愛說謊。”
老太太搖頭說道,“你是麒麟與狼軀,資質不錯,如果好好修煉,活個幾千年問題也不大,甚至飛昇成仙也大有可能的,三年對你這種壽命百分之一都算不上,你還說很久?這不是欺騙老太太我嗎?”
“我爲什麼要欺騙你?”
灰雅兒語氣寧靜,“如果跟你說的,能活幾千年,甚至成仙了,但和你一樣,孤獨到現在,我情願不要。”
“哼,小丫頭牙尖嘴利的!”
老太太臉色難看下來,“我要不是被人困在這裏,不知道又多逍遙!三千年前,我會孤獨?多少僕人隨意使喚,多少男人呼來喚去的?如果不是他,我現在絕對是陽間之主!”
“是陽間之主又怎麼樣?”灰雅兒搖頭反問。
老太太冷笑,“陽間任何人見到你都要叫一聲主人,這多好?”
“我不覺得又多好,這是你的觀念罷了。”
灰雅兒搖頭,“你剛纔說從我身上看出很多東西了,那你看出來我媽已經成仙的事沒有?”
老太太神色一變,目光之中一縷黑光閃爍後,聲音詫異起來,“難怪了,我說我無法看清你全部了,原來你成仙的媽給你身上施下了一些手段!不錯,你媽成仙這事我沒看出來!”
“我要是說我媽並不想成仙,你估計也會意外吧!”灰雅兒道。
“哼,當然意外了,要是我成仙了,天界我必定要攪個天翻地覆!”老太太眼中露出一絲兇光。
“所以你纔會覺得三年太短了,你這種想法長生不老都會覺得短。”灰雅兒輕聲說道。
老太太擺了擺手,“夠了,本想收你這丫頭爲徒的,但可惜你覺悟不夠,我不想與你多說話了。”
灰雅兒無奈起來,“老奶奶我也不想做你徒弟啊,我媽比你厲害多了,再說了,你只是想讓我幫......”
“閉嘴!”老太太尖叫了一聲。
灰雅兒輕笑了一聲,“好吧。”
“這麼說我這杯酒你不想喝了?”老太太目光一凝的盯着灰雅兒。
“不想。”灰雅兒搖頭。
“好,那你閉嘴。”
老太太冷哼一聲,將灰雅兒的杯子翻了過來。
隨後目光一轉的看向了尹芳,目光閃動了幾下,打量了尹芳幾眼,臉上恢復了笑容,“又是一個讓人憐愛的小丫頭,爲了弟弟放棄了那麼多東西,是個好姐姐,不過二十三四歲了,居然還沒有過一個男人,真是讓我挺失望的,你要知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睡了上千個男人了,你不寂寞麼?”
尹芳眉頭一皺,“你說話真的很討厭。”
“討厭?我不覺得,我已經看清你心裏在想什麼了。”
老太太哈哈一笑,然而目光之中突然隱隱射出一縷黑光,尹芳就瞬間呆住了,我嚇了一跳,急忙想將尹芳拉到身後,但灰雅兒對我搖頭。
我沉吟了一下沒有動。
“夠了,你的方法真的很低級。”尹芳冷冷說道。
眼睛睜開,射出了殺機。
老太太眉頭一皺,“真是一個木頭,如此不會享受,那我這杯酒你也不喝了?”
“不喝!”尹芳搖頭。
“哼,女人做到你們這份上真是讓我感覺不恥,你們兩個異類。”
老太太不客氣的說着,便是將水晶桌子上,四個杯子中尹芳的杯子也翻了過來。
隨後她的目光看着我,也是同樣上下打量,臉上露出笑容,“還不錯,本事身份都有了,身邊女人那麼多,居然還是處,你也是夠沒用的。”
我還沒說話,灰雅兒與尹芳均是下意識看着我,我乾咳了一聲,她們兩個才轉過頭去。
“你想說什麼?”我眉頭一皺的道。
“想說什麼?讓我好好看看啊,嘖嘖,你不但沒用,居然有這麼多敵人,這麼多人想殺你,你,你居然殺了一名天將的分身?你膽子很大啊!”老太太語氣驚訝起來。
我看着她沒有說話。
“也好,你的可複雜多了,先讓你看一點東西。”
老太太話音未落,我就看到她眼睛突然射出一縷黑光,我下意識想閃躲,但我感覺瞬間一模糊,我眼前好像幻覺一般的出現了一個場景。
我在一個房間裏,黑漆漆的房間裏,我看到牀上有兩個人在睡覺,呼吸均勻,我想過去看看,但突然看到門被輕輕推開了,人影一閃,便是兩道血光浮現,這牀上的兩人帶着痛苦的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抽搐,就不在動彈分毫。
我看得目瞪口呆,眼睜睜的這人影一閃的躍了出去,我急忙看這兩人的脖子,被冒出的鮮血淹沒了,我急忙追了出去,就看到這人影在各各房間裏無聲穿梭着,進去又出來,進去又出來,他手中的刀越來越紅......
如此反覆,終於有人發現了,這人影被逼而走,很多人出了,很多驚怒的聲音,我看到一個面目威嚴的白髮男子帶着很多人朝一個房間而去,很快一名目光呆滯,渾身是血的少女被拉了出來。
她癱坐在地上,所有人對她怒罵,一個女人扇了少女一巴掌,少女精緻的臉龐上立馬出現一個猩紅的巴掌印。
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一句話,任憑這些人打罵,她陷入了痛苦之中,只是無聲的在流淚,神色哀傷無比。
我看到這幅場景後,瞬間暴怒了。
這是我母親陳麗君被冤枉的場景!
“喝了我這杯酒,我讓你過去。”老太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看着沒有動,只是看着她癱坐在地上哭泣,她似乎看到我了,愣愣的看着我,眼眶裏面滿是眼淚。
“怎麼,看她被人打罵你都無動於衷?那你算是一個孝子了。”老太太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響起。
“哼!”
她一聲冷哼響起,我心中痛苦,看着眼前的場景一換,赫然變成了另外一個:
一個破舊的房間裏,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躺在牀上睡覺,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把刀,走過去一刀殺了一個女孩。
女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躺在牀上,滿身是血,弱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直到再也沒有動一下。
這黑衣人看了這個女孩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看着這一切,這是我媽灰沐月前世被黑袍人殺的場景,那時候我拿到法書之後,有夢到這個場景,也知道了我有一個一直逼着我死的宿敵黑袍人。
透過門,我可以看到這個黑袍人越走越遠,我盯着他拳頭緊握!
“怎麼樣?想不想追上去看看他的真面目?”這時候,老太太的聲音繼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