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龍飛一邊開車,一邊瞟着後視鏡,問道:“陳總,這是您同學?”
陳壯笑了笑,說道:“算是吧,當年是王村小學的班霸。”
他這麼一說,田龍飛大致也明白了,說道:“該!”
車子駛進市區中心,停在喜來登酒店門口。
陳壯走進酒店,來到1208房間,按了門鈴。
門鈴剛響一聲,就被人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好像早就等在門後面一樣。
開門的是江炎,陳壯擡頭一看,不由得愣住,“你怎麼變這樣了?”
只隔了一天,眼前的江炎卻彷彿瘦了一圈,絲毫沒有當日的精神,臉色沉黯發青,嘴脣乾裂,眼珠充血發紅,就像個快進棺材的老人,根本感覺不到活力。
江雨菲從他身後走過來,說道:“先進來再說。”
陳壯看了看江炎,隱約感到他身上有一股死氣,大步走進了套房。
酒店套房是兩室一廳,地上鋪着厚厚的暗紅色地毯,裝潢華麗高雅,但屋裏拉着厚厚的窗簾,光線十分陰暗。
十一月的天氣並不太冷,房間里居然開了三十度的空調,透着一股悶熱。
陳壯在沙發上坐下,看見江炎也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居然還拿了一牀薄毯蓋在膝蓋上,心中更是詫異,眉頭一皺,果斷問說道:“江炎,你是撞上什麼東西了吧?”
江炎坐在沙發上,身體佝僂,昨天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他毫不隱瞞的苦笑:“陳哥慧眼,你也看出來了。”
陳壯點點頭,總算明白昨天江炎給自己打電話時,口吻如此恭敬的原因。
要是照江炎之前的狂傲,怎麼可能對自己改口叫“陳哥”。
江雨菲端着一杯手磨咖啡走過來,輕輕放到陳壯麪前,面露愁容:“工地昨天早上又出事了,一個工人從三層樓的腳手架上摔下,還好只是摔斷腿骨。我哥不得不又去了一趟工地,吩咐暫時停工,回來以後就覺得渾身疲憊,睡了一覺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江炎苦笑道:“就算是狐狸精,吸人精氣,也沒這麼厲害的,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請了兩個醫生來看,也找不到病因,只開了兩副中藥調理。再這樣下去,可能我明天就要飛回京城醫院了,施工也只能暫停。”
江雨菲期待的看向陳壯,語氣懇求:“陳壯,能不能請你給我哥看看,他究竟是什麼病,怎麼這樣嚴重?”
陳壯沒有回答她的話,目不轉睛的緊盯着江炎,看了數秒後,緩緩開口:“他不是病。”
江雨菲一愣,“那是什麼?”
“他腦袋裏有東西。”
江炎正在喝中藥,聞言頓時驚得手一抖,杯子裏的中藥灑了一褲腿:“我,我得腦瘤了?”
陳壯搖了搖頭,皺着眉說:“不是腦瘤,而是比它更嚴重的玩意,可能是個活物。”
“咣噹”
江炎一時呆怔,端着杯子的手一鬆,骨瓷杯一下子落在大理石桌面上,黑色的中藥淌得到處都是,沿着桌面滴滴答答流到地毯上,一股濃厚的中藥苦味也撲面而來。
江炎的臉色也變了,緊張的握緊拳頭。
陳壯說:“人體跟動物一樣,既有細菌也會有寄生蟲,人肚子裏的蛔蟲不就是活的?”
他話音一落,江炎的腦門上就滲出冷汗:“你是說,蛔蟲爬到我腦子裏了?”
“我只是打個比方。”陳壯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要是蛔蟲爬到你腦子,你現在還能坐着說話?沒死也早就癱瘓了。”
江雨菲焦急的問:“那究竟是什麼?”
陳壯眯着眼,緊盯江炎的腦袋看了一會兒,嘴裏吐出一個詞。
“裂頭蚴。”
這句話剛出口,江炎頓時渾身僵硬,他臉色發青,豆大的冷汗沿着腦門淌下,江雨菲也驚得俏臉發白,連呼吸都忘了。
確實是裂頭蚴,陳壯藉助體內的珠子,和透視能力,把江炎腦袋裏的“活物”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這條裂頭蚴的體型,竟然長達二十五釐米,足有一把直尺那麼長!
這個長度,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陳壯暫時隱瞞下這個信息,以免江炎更加驚恐。
他問江炎:“你家養貓狗,或是喫過沒煮熟的蛙類、蛇肉等食物嗎?”
“沒有!”江炎冷汗涔涔,斬釘截鐵的搖頭:“我平時健身,喫的食物幾乎都是雞肉,牛肉,而且全都煮熟。”
“以前有沒有什麼症狀?”
江炎頹廢的搖了搖頭:“只是昨天才出現症狀的。”
陳壯點了點頭,心中一陣詫異。
自己只要靠近病人,珠子就會有所感應,可他一天前見到江炎的時候,對方的身體還很健康,怎麼僅過了短短一天,就感染上了裂頭蚴?
而且竟然長得這麼長?
江雨菲焦急萬分,開口問陳壯:“陳壯,能不能請你幫我哥治病?”
陳壯看了一眼江炎,慢悠悠的說:“治倒是可以,只是,我爲什麼要給你治病?”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江炎的意料之外。
他盯着陳壯,喉嚨用力咽動了一下,終於頹然的低下頭,說道:“陳壯,上次我對你出言不遜,是我錯了。對於你治好我妹妹,江某感激在心。我在京城太久,眼高於頂,望陳哥見諒。”
江雨菲也一陣忐忑,爲難的望了江炎一眼,緊閉嘴脣不語。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此之前,給了陳壯不小的難堪,而且就連陳壯爲自己治好病之後,哥哥也放下狠話,要讓陳壯在自己面前乖乖低頭。
江炎苦笑了一聲,說道:“陳哥,想必雨菲已經把我的事,告訴了你吧。過去我心高氣傲,現在是自食苦果,你要是不願出手,我也不會怪罪,天外有天,我自己應該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