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10一起喝一杯?
    確實,靳予城英俊帥氣,待人溫柔體貼,無疑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也而並不像外界流傳的什麼風流多情……至少和他在一個屋檐下待了這麼久,我沒發現有這種跡象。

    可他是僱主,我是保姆,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怎麼可能……

    而且從他那麼愛ang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得出來,對ang的親生媽媽,他肯定是用情至深的。

    雖然連黎姨都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故事,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人總不能忽視吧?

    他有他高深莫測的世界,我也有我平凡卑微的生活。那不是我能夠隨便參與的人生,還是好好儘自己的本分吧。

    我手裏飛速疊着衣服,默默想。

    收拾好嬰兒房,關掉燈,我抱了幾件髒衣服準備明天送去幹洗店。

    從昏暗的走廊經過靳予城房間時,有燈光從門縫裏透出來。

    現在不到九點,他應該還沒休息。我站在門口想了一會,伸手輕輕叩了下門。

    白天他的襯衫被ang踢髒了,應該也要送去幹洗,正好順便問一聲。這雖然不是我份內的事,不過每月輕鬆領着高額薪水,眼皮底下的事都不主動點也太說不過去了。

    等了一會,沒有迴音,我又敲了兩下。

    這時門裏才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稍等。”

    很快,“咔”的一聲面前的門被拉開。

    “靳……”我剛說一個字,擡頭瞥見出現在門後的靳予城,差點連手裏的衣服都掉在地上。

    他裸着上半身,頭髮上還氤氳着水氣,只在腰間圍了一條寬大浴巾。可能,剛纔正好在沖澡吧!

    我心驚肉跳,慌忙垂下視線。這個時間,怎麼就沒考慮過這點呢……懊惱中我把頭埋得很深,不過這樣的距離,小麥色健碩腹肌和隱約的人魚線仍不可避免映入眼底。

    閉上眼,血氣卻還是在一點一點直往頭上涌。

    “有事嗎?”幾個字平靜如常地從對面竄出來。

    “哦,”我只好硬着頭皮,飛快說,“我看到你的襯衫髒了,想問問要不要明天一起送去幹洗。”

    他沒說話,轉身走進房間。回來時,不僅拿了髒衣服,還套了件浴袍。

    我急忙伸手去接,他卻沒有馬上鬆手,低聲說了句“謝謝”,才把衣服給我。

    門關上,我幾乎是逃着跑下樓的,心裏怦怦跳得厲害。

    進洗衣房呆愣着站了一會,我把一抱髒衣扔進洗衣機,按下按鈕纔想起來,這些是要乾洗的衣物,又手忙腳亂地把它們搶救出來。

    我發現,我在魂不守舍。

    不僅是因爲撞見了那麼尷尬的事,還有剛纔,靳予城那聲“謝謝”底下透露出來的某種捉摸不透的意味。

    也許,我的無措讓他覺得好笑了。

    都是生過孩子的已婚離異婦女,竟然還會爲這樣的事慌張,他也許會覺得我矯情吧?

    擡起頭,水池上方的鏡子裏映出的,是一張在苦笑的臉。我移開視線,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收拾好洗衣房,我打起精神準備上樓回房間。

    誰知剛轉過身,又迎面撞見一個頎長人影立在門外。

    靳予城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正定定看着我。

    他已經換好衣服。黑色襯衫,黑色西褲,身影修長黯淡。連那種帶着幾分深沉的視線,也是幽暗的,讓我莫名一陣惶恐。

    “秦宛……”他叫道。

    我遲疑着,沒出聲。

    他淺淡笑笑:“有沒有空,一起喝一杯?”

    -

    我想不通靳予城爲什麼會想到要我陪他“喝一杯”。不過好像沒法拒絕。

    別墅一樓靠一側有個偏廳,木質酒櫃佔了一整面牆,還有個吧檯。有時,他確實會一個人坐在這裏小酌一杯。

    “紅酒可以吧?”靳予城示意我坐到吧檯旁,拿出兩隻玻璃杯問。

    我點點頭。

    他轉身從酒櫃裏抽出一支酒,看看酒標,然後動作熟練地起開瓶塞。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連開酒都開得這麼帥氣瀟灑。

    “剛纔,我沒想到會是你,不好意思……”

    透亮酒液嘩嘩倒進杯子時,他不動聲色地對我道了歉。

    我嗓子裏動動,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這麼一來,和他之間的那中尷尬感覺好像淡了一點。

    “膝蓋還疼嗎?”靳予城將另一杯酒遞給我。

    我低下頭,纔看到自己腿上白天摔傷的地方這時已經一片淤青。

    “還好,不疼……”

    “真的?”

    他很自然地伸手,似乎是想查看傷情。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觸到我的膝蓋時,我心裏莫名一緊,下意識往後一縮,那塊淤青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桌腿上,疼得我頓時淚都快出來了。

    他看我一眼,手收了回去,一本正經說:“我知道了。不過,也不用特地撞桌子證明不疼。”

    我沒忍住,一下又笑出聲。

    這回,連最後那點距離感也終於消失不見。

    靳予城神情溫和,舉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我手裏的杯子。

    “……所以,當初是肖揚追求的你?”

    他喝口酒,似乎是想繼續白天車上沒說完的話題。

    不知道爲什麼,我並不排斥和他談論這些事。

    一年來,除了我媽,我沒有跟任何人袒露過自己的心緒。

    因爲對我來說,失敗的感情,被人欺騙、被人像垃圾一樣拋棄終究是一道傷疤,一道充滿恥辱的傷疤,刻在身上而且永遠無法癒合。

    可靳予城似乎有種魔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對他傾訴。

    我抿了一口酒,嚥下去小聲說:“我也弄不懂當時怎麼就那麼傻,還真的對他動了心……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不怪你……人都有年輕單純的時候。”他很快安慰。

    “可對我來說,年輕的代價好像太大了點……”

    肖揚摧毀的,不僅是我的感情,還有我的自尊,我的人生……幾乎所有一切。這些,大概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吧。

    眼前有點模糊,我眨眨眼,故意笑了一下,掩飾翻涌上來的情緒。

    靳予城看着我,目光柔和,好一會兒說:“有時候,接納自己是一件比後悔更難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愛上他,其實並不是你的錯。辜負和踐踏這份心意的人是他,該後悔自責的,應該也是他……”

    他眼裏的光突然變得有些晦澀,末了才低聲加上一句:“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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