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13我在想什麼,你知道嗎?
    那天之後,我刻意和靳予城疏遠了距離。

    惹不起我還是躲得起的,我想。

    有那麼幾天他的臉色一直有點難看。好幾次把我堵在沒人的地方想說什麼,都被我找藉口逃掉了。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惱他,只想他是明事理的人,應該會理解我的態度吧。

    但事情好像並沒有往我想象的方向發展。

    有天他從公司回來,我正好帶着ang在草坪上踢球玩。

    車子經過前院時沒有停,而是繞過草坪直接開到石子路上,停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靳予城一下車就徑直往我這邊大步邁過來。

    腳步很快,看向我的眼神也很深。

    我站在那兒,傻乎乎地一動沒動。

    “明天,有幾個老朋友邀我一起聚聚。”走到我面前時,他冷着臉聲音低沉。

    我躲着他的視線,馬上接過話:“明白。我會照看好……”

    “你跟我一起去。”他打斷我,說完快步進了屋。

    我定定看着那個高大的黑色背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才察覺到ang一直緊緊靠在我身旁。

    她一手抱着球,一手抱着我的腿,擡頭對我眨了眨烏黑的大眼睛,皺起小眉心稚嫩地吐出幾個字:“爸爸,壞。”

    大概也是被他那麼嚴肅的表情嚇到了吧。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小臉蛋,勉強笑了笑:“爸爸不是壞,他只是……工作累了。”

    晚上把ang哄睡着,我在走廊徘徊很久,還是去敲了靳予城書房的門。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沒處理完,他坐在書桌後奮筆疾書,頭也沒擡只淡淡說了句:“你終於肯來找我了。”

    我站到他對面,潤潤乾啞的嗓子:“靳總……”

    鋼筆在他手中飛快穿出一個龍飛鳳舞的筆劃,頓住。他擡眼看看我,目光有點陌生。

    “我說過了,叫我予城。”

    “靳總,我……”

    “秦宛。”

    他沒讓我說話,扔掉筆起身走到我面前,站在離我很近的地方沉然說:“你在想什麼,其實我全都明白。我想問問你,我在想什麼,你知道嗎?”

    我低下頭,握緊手心。他灼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想了想,我說:“不知道。”

    他捏起我的下巴,讓我看着他,那雙深潭般的眉眼裏是我看不懂的波瀾。半晌,他只說:“明天下午,我會回來接你,記得做好準備。”

    我不清楚他所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聚會,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帶我去。不過看他的眼神我也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還不想真的惹怒他。

    隔天下午,ang午睡了我就開始做準備,化了一點淡妝,換了身衣服。

    ang醒了,何嬸把她抱到樓下。她一看到我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點也不開心。

    “ang說說,媽咪好不好看?”何嬸抱着她問。

    她沒說話,反而扁起小嘴。

    何嬸故意逗她:“哦,我知道了。ang是不是覺得爸爸不好,又要帶媽咪出去,把媽咪都搶走了對不對?”

    ang眼看要哭。

    我連忙過去抱抱她,安慰道:“媽咪會很快回來的。”

    “誒,晚點回來也沒關係。孩子有我。”何嬸眼含深意瞅着我。

    我咬咬牙,趕緊解釋:“何嬸,不是那樣的……”

    話還沒說一半,院子裏傳來汽車引擎聲。靳予城回來了。

    何嬸對我努努嘴,我只好把話嚥下去,出門迎他。

    靳予城下了車,打量我一會沒出聲,偏偏頭示意我跟他進屋。

    上樓走到我房間門口,他才用命令似的口吻告訴我:“換一身。換那條黑色的裙子。”

    我默默進屋,拉開衣櫃,從上回那些原封未動的購物袋裏找出他說的“那條黑色的”才發現,原來是嫌我穿的這身衣服太保守。

    手中這條黑裙更華麗。修身剪裁、一字領,略微露肩的設計在優雅之外,不經意中還透露着一點低調的性感。

    說起來,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這類設計,我也曾迷戀過。但那時肖揚總說我不是這種類型的女人,撐不起那種感覺,還是更適合簡單樸素的款式,我就放棄了。還傻傻以爲,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我。

    現在想想,或許顏安青在他心裏才稱得上“女人”。我,一直只是他的工具吧。

    心裏一陣壓抑,我連忙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些。

    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靳予城遠遠倚在走廊牆邊,視線投過來時,似乎滯了一下。

    我猶豫着走到他跟前,剛想說話,他突然擡手,沉黑衣袖輕輕擦過我耳邊,將我腦後挽着頭髮的髮夾摘掉了。

    黑色髮絲瞬間飛揚着落下,垂在肩頭。

    他盯住我,並不明亮的光線裏,眼中彷彿有光華流動,好一會兒才說出幾個字:“很漂亮。”

    從靳予城口中聽到這種稱讚,不能不讓人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我晃了下神,不過很快還是冷靜下來,壓低聲音說:“靳總。如果你一定要我陪你參加什麼聚會,我沒法拒絕。可是……”

    “可是?”

    “可是我想讓你知道,這不是我願意的。”

    他默了一會,眼裏神色有些悠遠:“秦宛,我倒覺得,你該放鬆一下自己。”

    我沒太明白他這樣說的具體用意,只覺得“放鬆”這樣的字眼實在讓人不安。

    出門時,靳予城從車庫開了另一臺車出來,一臺外形低調,實則相當奢華的保時捷轎跑。

    也換了一身裝束,不那麼正式。黑色外套和解開的襯衫領釦下,不再是作爲晟輝總裁高高在上的沉穩持重,也看不到照顧ang時的深沉父愛。周身散發的,只有一個成熟男人縱情人生的灑脫隨性。

    這樣的他,確實如黎阿姨所說,那種充滿誘惑性的魅力是致命的。

    一路上,他把車開得飛快。而我穿成這樣坐在他的副駕駛上,心裏只有惶恐。

    車停下時,窗外金碧輝煌的建築上亮着的四個字是——皇庭國際。

    我知道這裏。南城最頂級的豪華會所。

    權貴富豪們的銷金窟,也是醉生夢死的溫柔鄉。

    對他們這些有錢人來說,這種紙醉金迷的場所確實是再適合不過的放鬆身心的地方。

    不過我總感覺自己和這種場合格格不入。對今晚到底會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也全然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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