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20你自找的!
    我一驚,心忽地懸了起來。

    “如果姓靳的知道你被一羣男人給幹了……你說他,還會不會有興趣碰你?”

    迷離變換的豔麗燈光下,肖揚臉上的笑陰惻惻的,讓人害怕。

    呼吸早亂得不受控制,我咬緊牙關,卻突然想賭一把。

    “你不會。”

    “什麼意思?”

    我撥撥頭髮,故意裝得毫不在意:“再怎麼說,我都是你兒子的親生母親。就算不是爲他,爲了你自己的名聲,你也不會真的讓這種事發生。我知道你只是嚇唬我而已。”

    肖揚愣了半晌,發出一串低笑:“秦宛啊秦宛,果然是靳予城調教出來的,我發現,你比過去聰明多了。”

    我低頭,抿緊脣。

    不過很快,那串笑聲就消失了。他抽口煙,在我耳邊吐着煙霧,啞聲說:“那你看,今晚要不要和我,重溫一下過去的激情?我記得……那時你在我牀上,就跟只小貓兒似的。把你在我身下銷魂的樣子拍成視頻發給他,你覺得怎樣?”

    我強忍着指尖的顫抖:“那你就不怕,我告訴顏安青?”

    他突然不出聲了。

    原來再狠的人,也都有他的弱點。其實說這句話時,我並沒有多大把握。肖揚能在夜店鬼混,我不知道他現在跟顏安青到底是種什麼狀態。

    不過看來,她在他心裏,還是佔了一席之地的。

    也是,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爲了她那麼不擇手段。

    我清清嗓子,聲色不動地撥開他的手:“肖揚,我是開誠佈公地告訴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像你想象的,跟靳予城有什麼親密關係……更沒有想過要報復你。我跟你之間的事早就結束了,報復什麼的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那好幾千萬的損失難道是我自找的?!”他暴躁地把手裏那截菸頭拋在地上。

    “就是……你自找的。”

    我擡眼看看肖揚,沉着聲一字一頓說:“那天你告訴我這件事,我問過他。他說終止跟你們的合作,沒有別的理由,只是因爲,知道了當初你對待我的那些手段,對你的人品產生了質疑。”

    “……”

    “他說不想和不講道義的人做生意。所以一切,只能怪你自己,和我無關。”

    肖揚垂着頭,沉寂了好久沒說話,似乎頗受打擊。

    包間那邊男男女女還是很吵鬧,不過好像已經感受到了某種微妙氣氛,聲音收斂了不少。另一邊,總跟着肖揚的那名陪酒女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指間夾着支細長的煙抽得十分悠閒。

    我從剛纔起就一直怦怦直跳的心,似乎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看到桌上有酒,我端過來抿了口潤潤嗓子,接着說道:“你的事說清楚了,現在,該說說我的事了。”

    肖揚側着頭,瞥了我一眼:“你?什麼事?”

    “我要見,孩子。”

    “孩子”兩個字一出口,我發現自己聲音竟有些沙啞,完全沒了剛纔的從容冷靜,眼底也平白無故泛上一層溼意。

    “見他?沒事你喫飽了撐的?”肖揚語氣冰冷地拒絕。

    我眨眨眼,忍下那層感傷:“是你在我面前提起他的。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而已……”

    或許是這個念頭太過強烈,太過急迫,沒等他回答我就沉不住氣,退讓了:“或者不見面,遠遠的看一眼也行!”

    肖揚斜睇着我,那種眼神,我實在有些看不懂。

    好一會兒,他伸手從煙盒裏抽了支菸出來,不過沒放到嘴邊,手就又垂了下去:“見孩子,沒必要。你走吧。”

    “你不答應,我就不走!”

    肖揚鎖緊眉,突然沒了耐性:“我叫你,滾——”

    一聲低吼頓時將包間裏的吵鬧全壓了下去,所有人都轉過頭,看着這邊。

    我臉瞬間漲得通紅,幾乎無地自容。

    衆目睽睽下,我只好慢慢站起來,不過依然沒有放棄最後一線希望:“好,不讓我見可以……那你總該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吧?”

    南城就這麼大,如果我知道孩子叫什麼,說不定可以通過某些途徑找到他。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值得一試。

    “你真想知道?”

    我握緊手心:“是。”

    肖揚看我一眼,視線裏滿是冷意和輕蔑:“好,那我就告訴你。他叫,肖青。”

    肖……青?

    肖揚,顏安青。他最愛的人。我的孩子……

    我也說不清聽到這兩個字時,自己是種什麼心情,只覺得眼裏又酸又澀,淚意在不住往上涌,嗓子裏也像堵了塊石頭,咽不下也吐不出。

    一年前的那種窘迫,委屈和恨意好像又回來了,清晰如昨日,又一次讓我重重摔在地上。心,也彷彿玻璃一般碎成了千萬片。

    “滿意了?”

    我沒回答肖揚故意挑釁的話,那一刻只想逃離這裏。

    慌不擇路地剛跑到門口,他卻又追過來,拽住我沉聲說:“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如果你打算勾引靳予城……跟我作對,我有一萬種辦法等着你!”

    聽到這種赤裸裸的威脅,我強忍着淚回他:“放一萬個心!你覺得像靳予城那樣的人,會對我產生興趣嗎?我也絕沒有那麼不自量力,去招惹他。”

    他笑得輕狂:“小宛,你還是不瞭解男人。有時山珍海味喫多了,也可能會貪戀那口家常小菜。”

    我愣了愣,一把甩開他,推門邁出了這間屋子。

    門在身後“咔”的一聲關上。無數種情緒在胸中鬱積,一團混亂。我看看眼前模糊不清的走廊,轉身對着牆角,忍了半天的淚,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一年前那些最黑暗的日子我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哭得這麼傷心過。壓抑的嗚咽聲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突兀又無法停止。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爲肖揚的無情?爲自己受的委屈?爲他們給孩子取了這麼個名字?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門突然又開了。

    我連忙止住哭。身後,卻是個女人的話音:“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抹抹眼角,就看見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捏着包紙巾,伸在我面前。

    擡起頭,原來是肖揚身邊那個陪酒女。

    她彎着細長眼角,手裏又往我這邊遞了遞,對我笑笑:“爲男人哭,不值得。”

    我呆呆接過紙巾,她很快走遠,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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