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160你覺得他愛你嗎
    那天氣溫不高,夜風不時從半開的窗外吹進來,拂過身旁很是舒適。我挺直背坐在沙發上,許律握着酒杯半靠在一旁的單人椅裏,視線一直落在澄明酒液中。

    “雖然不知道成功的機率能有多大,不過,我是這樣想的。”我抿抿脣,面色微熱。

    許律在考慮,這件事對他來說大約確實有點難。他是個正直的人,是個醫術高超的醫生。我一直覺得他的境界是高於多數普通人的,無論是去支援非洲救助當地的兒童,還是每天廢寢忘食工作,救死扶傷。

    也許,不該把他也扯進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

    正在猶疑,許律晃了晃紅酒杯,終於開口了:“理解。不過,這件事讓另一個人來做,應該會更有效果一點。”

    我睜大眼,他看看我,說:“李永澤。”

    “永澤家裏在南城有點背景,最近又剛跟商大集團聯姻,由他出面,會比我去說更靠得住。而且,永澤肯定也很樂意去做這樣的事。哪天我幫你約他出來詳細談談。”

    語氣很淺淡,似乎這事壓根不算什麼。

    想想也是,如果李茹能找到李永澤當靠山,肖揚父母應該更不敢輕視。我舒了口氣:“謝謝你,每次都這麼幫我。”

    隔天,許律就非常高效地幫我打電話約了時間。

    中午我們在一家餐廳包間裏碰頭,等了一小會,李永澤風風火火推門進來了,穿着身花花綠綠的襯衫,墨鏡插在領子裏。一進來就大咧咧問許律:“我可是剛下飛機,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就來找你了啊,說吧,這麼急有什麼事?”

    他剛結完婚,看這樣子應該是去某個海島度蜜月剛回來,我暗暗伸了下舌頭。許律不緊不慢笑道:“不是我,是秦宛的事。”

    “秦宛的事?”李永澤立刻換了種語氣,正襟危坐看向我,“妹妹,你出什麼事了?有事可以直接找李哥嘛,我就是在海里遊也得游回來見你。你面子比那傢伙大。”

    他指指許律。

    “其實也不算特別急。”我笑出聲,把想求他的事起因經過結果大致講了一遍。

    不知是李永澤的搞怪還是許律雲淡風輕的平靜,本來挺尷尬的一件事,竟也不覺得怎樣了。

    “原來是這樣……”

    我話說完,李永澤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又重重拍了下桌子,“這個肖揚,也太他媽垃圾了!一個接一個禍害好姑娘。coco也是蠢,怎麼能給這號人生孩子。秦宛,你放心,這事李哥來辦保準能成。你回去告訴李茹,讓她等着。三天之後,我帶她去見肖老爺子。”

    他一口應承下來,順帶又把肖揚罵了個狗血淋頭。

    沒想到事情能這麼順利,我連連道謝。

    飯菜上了,剛喫幾口,李永澤口袋裏的電話鈴忽然響了。他瞥一眼,立馬接起來,語氣也變得溫柔婉轉,回了幾句話放下手機就說要走。

    “是老婆吧?快走快走,不留你。”許律假裝慍怒地擺手。

    不到半分鐘,李永澤就用比來時更風風火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點的一桌子菜幾乎沒動,許律招呼我:“只能我們倆多喫點了。”

    我拿起筷子,笑道:“結婚前還不情不願的,現在看,他跟那位新婚妻子應該感情不錯吧?”

    “你怎麼知道不情不願?”許律疑惑。

    我頓了兩秒,他也沒追問,只說:“婚前確實。永澤那人沒長大似的,覺得相親挺沒面子,非得裝。其實男人不復雜,被女孩子崇拜迷戀的時候也是很容易淪陷的。”

    突然想起蘇曼安。

    很多年前,她跟靳予城之間應該也是類似這種關係吧。靳予城那樣的人,確實很容易讓女人產生崇拜迷戀的感覺。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淪陷”過。不過也可能,他那時滿心只有紀夏,所以纔沒跟她發展下去。

    “在想什麼?”

    心跳忽然停了一拍,回神許律正定定望着我。

    我撥下發絲,慌慌張張找了個藉口:“在想……那位a啊,她好像也挺崇拜許醫生你的。對了,有一回還問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要不怎麼總對她不冷不淡的。”

    許律夾了一筷子菜,低頭慢慢咀嚼。

    我作死地又加了句:“她看起來挺失落的,我還告訴她,許醫生慢熱,所以得從興趣相投的朋友做起……a其實也是個好女孩嘛,你就不想試着交往一下?”

    等了一會,許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笑得明快:“我說a最近怎麼有事沒事總找我,還說對醫學、兒科和疑難雜症什麼的感興趣,原來是你啊!”

    我出了層虛汗。

    他放下這個話題,壓低聲音轉而說:“秦宛,我倒想問問,肖揚對你做過的那些事,你是不是還沒完全放下?”

    “怎麼這麼問……?”

    “感覺而已。”許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指尖輕輕摩挲着杯沿,“如果真的放下了某些事,必然看破,看破也就不會再想跟那個人產生什麼瓜葛了。”

    “我不想跟他有瓜葛,我只是……幫人而已。”我很沒底氣。

    “好吧。”他嗓子裏咳一聲,“但願你已經放下了,而不是爲了——報復。一切都已經發生,有時候報復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好,反而會讓它變糟糕。”

    我一頓。

    這話靳予城也對我說過,不止一次。

    我自認爲一切都毫無破綻,沒想到在許律那樣的人面前,仍是被他一眼看穿。

    “秦宛,看得出來你很沒安全感,你受過傷,現在予城又……說真的,我有點後悔,不該跟你說那些事情。”

    話很隱晦,但我知道,他指靳予城和蘇曼安的事。我搖頭,黯然笑笑:“你不告訴我,事情也會往它該發展的方向發展。現在,我不想去考慮別的。我答應過李茹,要幫她名正言順地邁進肖家門檻,就會說到做到。”

    包間裏一時安靜下來,很久,才聽許律問:“秦宛,你覺得予城真的愛你嗎?”

    略帶沙啞的一句話傳進耳朵,我像塊木頭似的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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