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與安彌便是一對一對當中的一雙。
安彌忽然想起顧諾今早說的那一句:“你爲什麼勾引我”莫名其妙,顧諾現在是無時無刻都會閃爍在她的腦海裏。很是討厭。
“昨晚的事情,是怎麼收場的”安彌問。
“你們走了之後,老爺子又從側門走出大廳,說霍全是授權儀式的破壞者找人裝神弄鬼扮的,是人不是鬼。七姊妹,則是森林裏的一窩草花是它而已,完全無毒。清風嶺南已經授權給顧諾,大家散了吧。”這也是陳澈回頭瞭解到的。
“大家相信嗎畢竟昨晚日落山莊的事太恐怖了吧”
“經過七姊妹和霍全這麼一衝,大家一切的鬥心都散了。從半信半疑到寧願相信老爺子的話。大家都知道顧諾爲了達到目的,是什麼離奇的詭計也會用上的,找人扮詐屍,還不是太容易的一件事嗎”
“哦”安彌這才知道,原來她在深淵看到霍全的屍體之前,霍全還出現過在落日山莊。
“安彌,還有一件事,你或許要當點心。”陳澈看着安彌。
“什麼事”安彌一邊聽,一邊嘴巴不停地喫喫喫。
“霍全的老婆,應該死了。”
“啊”安彌嚇得張大了嘴巴到口的一塊雞扒,就這麼掉地上了
“這這這,這什麼情況爲什麼在哪”
“不知道”陳澈也很迷惘。
落日山莊集體見鬼事件,一幫富豪各自倉惶散去後,回家找人驅邪的驅邪,避兇的避兇,問米的問米,找法師的找法師
有人跨火盆,有人找黃皮葉洗澡,有人捐錢消災,有人請道長作法,不一而足。
很快,大家查出霍全是顧諾長期接濟的對象,於是有人爲了阻止這場授權儀式而古惑霍全妻子上演這一幕,也不足爲奇了;
而顧諾找人扮霍體詐屍打亂敵方這一計劃,也就說得過去了。
至於安彌,顧諾找人散佈出去,說是爲了搶得嶺南清風,顧諾早早安排了貼身祕書入住嶺南清風內出租房子瞭解情況去了的。
如此等等
於是,這麼一大場幾十人共同遭遇的鬧鬼事件,竟然,就此平息。
其實,也是大家更寧願老爺子跟顧諾說的這些全是事實,那麼,他們就沒有見過鬼了,沒有見過那可怕的七姊妹了,運數便如常地安順了。
安彌也是服了老爺子與顧諾的公關手段。
真是太厲害了。
好不容易,當天熬到了下午放學鈴一響,安彌便箭一般衝出課室,下午沒有課的陳澈早已經在校門口等着她了。
安彌蹭了午飯蹭車費,羞得臉紅紅的,可跟陳澈又不至於到了什麼都能說的地步。
唉身無分文啊這顧蠢材怎麼說來說去還不說給錢呢
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她相信那點錢對於顧蠢材不是事,他根本不覺得那麼重要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她着急啊。
蹭了飯蹭上了車,安彌自已活得像個女騙子
陳澈也覺得奇怪,安彌怎麼連上地鐵,也磨
蹭着讓他買幣了呢難道她就沒有交通卡
住院總一見有人來探望這個被家屬扔進來便沒人理的老太太,便撲了過來,第一句便嚷嚷:“你這個女騙子,說好了一月一結,現在拖了幾個月,你家屬還管不管”
安彌雙臉通紅,忙焦頭爛額解釋道:“阿姨,我、我還在上學,我沒有錢。”
“那你爸呢你媽呢影也沒一個”住院總說:“你們拖欠的費用已經到了醫院承受的極限,這些天你家病人已經無藥可用了。”
安彌看着外婆蒼白的臉,被褥裏隱隱傳出一股難聞的味道。潔癖的外婆最怕有異味,可現在,這異味卻來自她的身體,聽後媽說外婆的背已經開始潰爛。
安彌想到這,眼淚就忍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陳澈一下了便明白了安彌怎麼能喫那麼多,怎麼連坐地鐵的硬幣也拿不出來。
真可憐。可是陳澈也沒有錢啊
陳澈日常給人看看風水什麼的,都是隨意歡喜,人家給多少是多少,每年勉強交上學費和住宿交通和餐費,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道家的日子也是捉襟見肘的,除非當神棍騙錢去。
安彌一邊抹眼淚,一邊拿起盆去打水。無論如何,得先爲外婆擦擦身子,翻翻身,清理一下。她雖然昏迷不會說話,可背都因爲多時不翻身沒動,都躺爛了你說痛不痛想到這,安彌真想嚎淘大哭一頓她的心中有無盡的悲傷
正要擰開熱水,被住院總攔住了,“住院費用先清了吧,拿水也是錢啊”
安彌看着住院總,眼淚汪汪。
“欠多少了連人性也沒有了”門口忽然響起一把好聽的男中音。
是顧諾
住院總看着進來兩個英俊異常的年輕男子,穿着黑色西服氣場壓人,態度一下子軟了,客氣了許多。
“這,這姑娘家病人,欠了十六萬的住院與醫療費,我們醫院還沒有動手趕人怎麼就沒人性了”
“你帶他下去,存五十萬押金在這位病人帳裏,儘管用藥儘管扣。”說完,顧賢便作請狀,住院總便一驚一咋地帶了顧賢下去了。
安彌也不說什麼了,打了暖水,一拉簾子,便坐在病牀一側,開始爲外婆擦身子。
顧諾站在那,瞪着站在那狹窄空間另一邊的陳澈,陳澈朝他不卑不亢地點一點頭,顧諾冷冷地轉過頭去盯着簾子。
安彌細心地爲外婆清洗,外婆一臉平靜,像睡着了。可多日的昏迷,日漸瘦小的身軀體像風中燭,一陣風就能熄滅。
安彌極盡輕柔地翻動外婆的身子,因爲連日不曾動過透一透氣,背後赫然潰爛了好大一塊
安彌心痛得直掉眼淚,在裏頭抽泣了好一陣子,才穩住了情緒,朝外面喊,“幫我問姑娘拿雙氧水。”
陳澈哦了一句,正要出去。顧諾攔了他,說:“我去”
說完,嚴肅得很卻茫無頭緒地走出去,轉一圈,才碰上一個護士攔了人家就問:“雙氧水。”
“到中區去問。”
“中區在哪喂”護士說完拿着一瓶點滴忙匆匆而去。
顧諾看看這糟糕透了的醫院住院部,快步又轉了一圈,纔在進口處寫着“中區”兩個字,箭頭直指同電梯的另一邊。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