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袁煒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道:“是景王”
徐階垂下了眼簾道:“不管是不是景王殿下做的,這件事情都會將他推到風頭浪尖之上。希望他做的事情能夠經得起東廠和錦衣衛的調查,否則”
書房內沉默了下來。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宣府。
總兵府。
大堂。
此時已經在桌子上擺放了酒菜,羅信和馬芳兩個人一邊喫着,一邊聊着。
“老哥,一點兒有用的證據都沒有找到”羅信有些佈滿地望着馬芳。
“沒有”馬芳有些尷尬道:“那些炸藥炸燬了一切痕跡。”
羅信皺了皺眉頭道:“埋了那麼多的炸藥,人數定然不少。老哥就沒有調查一下”
“怎麼會不調查”馬芳苦笑道:“我撒出去近萬人馬,四處調查,卻依舊沒有查出來絲毫蛛絲馬跡,最起碼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明確的方向。”
“我去現場看看”
羅信尋思了一下道,此時他心中最直接的懷疑對象自然是景王,因爲能夠弄到如此多火藥,而且還能夠有這麼多人力,悄無聲息地佈置火藥,也只有景王有這個實力。
但是
景王剛剛派任五刺殺自己,自己又給景王府扔了任五的人頭,景王還敢在這種情況下,繼續暗殺自己
而且還動用了火藥這麼大的聲勢
這隻要有點兒智商的人,都能夠看出來是景王所爲,景王會這麼傻嗎
所以,羅信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主觀判斷,他要去現場看看,他要找出背後真正的兇手。
“這”馬芳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要了吧,我已經詳細調查了,我將調查的結果告訴你,就不要去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馬芳確實是害怕了,雖然嘉靖帝還沒有下旨追責於他,那是因爲如今剛剛打敗高麗,嘉靖帝還需要他穩定邊關。但是這個追責遲早要到的。好不容易,傳來喜訊,羅信沒有死。如果再去長嶺,發生了意外,自己真的便沒有半點兒轉圜的餘地了。
羅信意外地看了馬芳一眼,隨後心中便領會了馬芳此時的糾結,便笑道:
“不會吧以你馬大將軍的膽魄,會害怕”
馬芳便苦笑道:“老弟啊,如果是老哥的生死,老哥不會絲毫害怕,但是對於大明來說,你比老哥重要太多啊。老哥可以出事,你不能夠出事啊”
羅信擺擺手,神色變得認真道:“老哥,若不是我突然生出了去互市看看的心思,這次我就死了。但是,我躲過了這一次,不意味着我們能夠躲過下一次。想要以後沒有危險,我必須將幕後黑手給找出來,否則我便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
更何況,我們有了防備,只要我們仔細一點兒,不會有危險。”
“好吧”馬芳點點頭道:“你先休息一天,我立刻安排人將長嶺周圍搜查一遍,然後將長嶺包圍起來。”
馬芳給羅信安排住下,便急忙地寫好了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然後才安排萬餘人開始搜查長嶺周圍。
羅信的房間內。
王翠翹滿臉的自責,羅信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這不是你的責任。”
“不”王翠翹咬着嘴脣道:“這是我的責任。”
羅信擺擺手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需要揪出幕後黑手。”
“難道不是景王嗎”王翠翹擡起淚眼道。
“不要哭了”羅信遞過去一個手巾,王翠翹感激地看了羅信一眼,接過手巾擦了擦,便聽到羅信繼續說道:
“我也懷疑是景王,但是景王真的會做出如此蠢的事情嗎就算他夠蠢,難道徐階和袁煒也會那麼蠢”
“也許徐階和袁煒並不知道。”王翠翹思索着說道:“這是景王獨自的行爲。”
羅信點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需要調查一下。如果是景王還好,我們有了目標,自然會想出辦法報仇。但是如果不是景王,暗地裏有一隻毒蛇在盯着我,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立刻派人去查。”王翠翹站了起來。
羅信示意她坐下,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着說道:“收集資料,將北方的一切資料都收集起來,我要看。”
“好我讓他們送來,不過這需要時間。”
“在就在宣府呆一段兒時間。”
京城。
徐府書房。
徐階和袁煒相對而坐,這日從景王府離開的時候,徐階便一直神思不屬,緊鎖着眉頭。袁煒心中也有些惶然,便在徐階的邀請下,來到了徐府。
但是,一進入到徐府書房之後,徐階便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這一坐都是兩刻鐘了,這不僅讓袁煒心中沒有底,便凝聲開口道:
“徐大人”
徐階從神思不屬中被驚醒,擡頭望向了袁煒。袁煒便問道:
“徐大人在憂慮什麼”
“袁大人,你真的相信這件事與景王無關”
袁煒的臉上便現出苦笑道:“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景王殿下,即便不是他,恐怕也會遭受到極大的非議。”
“那你覺得會不會是景王做的”
袁煒的臉上再度露出了苦笑道:“以景王殿下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爲奇。所以”
袁煒頓了一下道:“所以,景王如果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
徐階的目光微微一縮道:“如果這件事是景王殿下做的,他哪來的炸藥和人手這麼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你這個老師是怎麼當的”
“我”袁煒的臉上一陣憋屈,心中暗道:“你這個老師當的好當的都被裕王拋棄了。”
只是他的口中卻沒有這樣說,而是嘆息了一聲道:“我只是知道裕王殿下手中有着一批江湖人,我想這次行動一定是那批江湖人所做。”
“那火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