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亢奮的不是因爲《蜀山傳》賣出了高價,而是他通過此事解決了家裏糧荒的問題,讓他對今後佈滿荊棘的道路充滿了信心。此時他不僅不怕見到嚴嵩和徐階,反而心中充滿了期待。
“信弟,爲兄真是服了。你不僅是書讀的好,就連賺錢也如此有能力。”
羅信的嘴角就露出了一絲苦笑道:“這都是被糧荒逼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便回到了周玉家,在路過周庭玉的書房門口時,周庭玉透過窗戶看到了他們兩個,便招呼他們兩個進來。羅信便拎着褡褳跟着周玉走進了書房。周庭玉目光落在羅信的褡褳上,不由好奇地問道:
“信兒,這是什麼?”
還沒有等羅信開口,那邊的周玉便巴拉巴拉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就站在那裏等待着老爹誇獎羅信,卻沒有想到周庭玉的臉陰沉了下來,瞪着羅信道:
“浩德說的都是真的?”
“是,義父。”周庭玉的臉色讓羅℃,信變得小心翼翼。
“這麼說,你還有幾十冊書要寫?”周庭玉的雙眸已經現出了怒色。
“是……義父!”
“啪!”周庭玉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喝道:“你不知道明年二月份你就要參加科考了嗎?”
“知道!”羅信小聲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知道!”羅信低下了頭。
“知道你還寫那個破書?你將來是要考中進士,走仕途的人,怎麼可以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將精力放在了小道之上?只有科舉纔是大道,你寫書就算是賺了大把銀子又如何?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個寫話本的人?”
周庭玉恨鐵不成鋼地指着羅信道:“糊塗啊你!只有不到十個月的時間就要科考了,你卻去寫什麼話本浪費寶貴的時間,如果因此而落榜。你會後悔終生。你這是在自毀前程!”
說着說着,周庭玉激動地站了起來,從書桌後轉了出來,站在了羅信的面前,吐沫星子噴了羅信一臉。
“原本以爲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聰慧。努力,刻苦,你怎麼就能夠做出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
不要以爲你贏了爭水文鬥,不要以爲別人都叫你神童,你就真的是神童了。這天下讀書人數以萬計,青年俊傑數不勝數,我輩讀書人只恨讀書的時間不夠,哪裏捨得浪費半點兒光陰?你卻要將餘下的幾個月的時間都浪費在那本……什麼來着?”
“蜀山傳!”羅信弱弱地說道。
“你就把時間浪費在那個破蜀山傳上?就算你是神童,能夠通過科舉。但是你知不知道,這種寫話本的讀書人都是被士林所鄙棄的?會對你的仕途造成不利的影響?”
聽着周庭玉在那裏咆哮,羅信心中知道
這是周庭玉爲他好,爲他着急。所以在周庭玉發火的時候,他也不好解釋,唯有等到周庭玉將火發完,他才能夠再做出解釋。
“父親,信弟這不是家裏鬧糧荒嗎?所以纔想着賺些錢解決糧荒。”
“啪!”原本已經將情緒發泄得差不多的周庭玉又火了。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
“我的義子家裏會鬧糧荒?我,陸翁,張樹,我們三個人會讓羅信家裏鬧糧荒?還有……”
周庭玉伸手指着周玉道:“你作爲大兄,不知道關心羅信嗎?你不知道早早地將糧送到羅信家裏嗎?這是你這個做大兄的失德!你……你……不是我的兒子!”
“我……”周玉也委屈了:“我和信弟說過要送糧,信弟說不用……”
羅信知道不能夠讓這父子兩個再爭下去了,便連忙開口道:“義父,我如此做也不是完全爲了糧荒之事。”
“嗯?”周庭玉神色就是一愣,那周玉也是楞然地轉頭望向了羅信。羅信便輕聲道:
“義父,我知道表面上看我家不久就會出現糧荒問題。但是,實際上卻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無論是兩位義父,還是我的老師,都不會看着信兒餓死。”
聞聽羅信如此說,周庭玉的臉色略緩。如果說羅信寧可自己捱餓,也不來找他拿糧,他的心裏會非常失望。他不是別人,他是羅信的義父。看到周庭玉臉色略緩,羅信便繼續輕聲說道:
“義父,您也知道我老師是因爲得罪了嚴嵩而被罷官,將來在進入官場,那嚴嵩一定會多方爲難與我。所以我便把這次家裏的糧荒當做對我的一次考驗。如果我能夠獨立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在將來面對嚴嵩的時候,我就多了一份信心,會認爲只要自己肯用心,就一定會想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果最終我沒有想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只好來義父這裏拿糧,雖然也是解決了家裏糧荒的問題,但是信兒恐怕會對未來的官場失去信心。好在信兒通過自己的努力解決了這個問題,讓信兒更加堅定了進入官場的決心。”
看到周庭玉又要開口,羅信便急忙說道:“至於還剩下的那幾十冊書,我自然不會每天都寫《蜀山傳》而不去讀書。反正每日我都要練字,我就用練字的時間去寫那本書。這樣不會耽誤我讀書的時間。反正狀元書局又不是一下子要把所有分冊的書一起印刷出售,那樣他們還賺什麼錢?他們一定會一冊一冊的出,而且每一冊之間會相隔很久,他不把每一冊的利潤榨取乾淨是不會出第二冊的,所以信兒只是用練字的時間來寫《蜀山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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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