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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成九的股份這麼分呢?
羅信只是略微尋思了一下,便有了決定,他準備將這裏的三分股份給鏢局,有着這三分股份,鏢局就可以單獨分出來一個特務機構,專門收集各種消息。餘下的一成六份子,自己的大哥和堂兄各自八分,他們有着這八分股份,發展的速度會更快。
這件事不用他出面,交給陸庭江就可以了,他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而且如今草原和臺灣在航走都有祕密據點,讓他們給大哥和堂兄通個消息,讓他們立刻派個人來,一個扮作北方商人,一個扮作海商,問題就解決了。
正琢磨着,便聽到門外傳來魯大慶的聲音:“侯爺,鄭鏢頭來了。”
“進來!”
門開處,鄭鏢頭走了進來,反手將房門關上,來到羅信的跟前,壓低了聲音道:
“大人,我們截獲了徐階的信件。”
“信呢?”
“我們的人只是將信記住了,然後那封信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還了回去,過幾天那封信就會送到胡宗憲的手中。”
羅信的目光就是一凝道:“是徐階給胡宗憲的信?”
“是。”
“什麼內容?”
“徐階讓胡宗憲派出水軍,裝作海盜,然後等着下一批藩國人前來的時候,將他們打劫殺死,讓大明海岸再次亂起來,讓市舶司無生意可做。”
“好毒的釜底抽薪之計,胡宗憲就不怕陛下責罰他剿寇不利?”
“信中說,到時候再讓胡宗憲將搶劫的那些東西拿出來獻給陛下,說是剿滅的海盜,如此陛下得到了金銀,胡宗憲顯示出能力,只有大人……”
“我明白了!”羅信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突然道:“我記得大明水軍如今是俞大猷掌軍,以俞大猷的性格不會幹這種齷蹉之事。”
“俞大猷如今不在水師,他被胡宗憲派去押解張道源了。”
羅信臉色就是一變:“不好!看來這胡宗憲早已經有這個想法了,這才把俞大猷調走。哪怕就是等俞大猷回來,胡宗憲也不會再將水師交給俞大猷,而是會另有安排,將水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趁着俞大猷不在這段時間,會將水師變成自己真正的嫡系。而且我擔心……”
“大人擔心什麼?”
羅信的臉色十分不好看:“我擔心紅巾軍真的去劫人,而且一旦張道源真的被紅巾軍劫走,便是我害了俞大猷。”
“這……”
“鄭鏢頭。”
“在。”
“第一,立刻派人去追趕俞大猷,就說是我派去的,提醒他小心有人劫人。”
“是!”
“第二,嚴密監視胡宗憲。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告訴我。”
“是!”
“去吧!”
“大人!”
還未等鄭鏢頭離開,便見到房門被推開,魯大慶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不待羅信相問,便急聲說道:
“大人,俞大猷半路被劫了,張道源被救走了。”
“你怎麼知道?”羅信心中就是一驚。
“剛從蘇州那邊傳過來,如今整個杭州的人恐怕都知道了。”
“俞大猷沒事吧?”
“聽說是沒事兒,不過傷亡了數百人。”
“是,大人。”
“趕緊去吧。”
“是!”
鄭鏢頭離開之後,羅信對魯大慶道:“大慶,去通知草原和臺灣的人來見我。”
“是,侯爺。”
大約兩刻鐘之後,兩個人被魯大慶祕密地帶進了羅信的書房。兩個人見到羅信,立刻施禮道:
“拜見主公。”
“起來,坐。”
“謝主公。”
待兩個人坐下,羅信望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道:“王垚,你立刻通知我大哥,讓他組織一隊人,扮作北方客商來杭州,我這裏有八分大明海貿的股份要給他。”
“是!”王垚兩隻眼睛亮得如同兩隻小太陽。
“李淼,從這裏到臺灣的途徑小島上你們都留有暗哨吧?”
“是!主公。”
“你立刻通知我堂兄,不要再去偷襲王直的島嶼了,在藩國前往大明的必經航道上埋伏起來,估計用不了多久,第一批交易的那批藩國商人也應該回來了,胡宗憲會讓水師假扮成海盜殺人奪船。到時候讓堂兄把胡宗憲那些人抓了,將船搶走,給胡宗憲的人留兩艘船,載着那些人回來,都是大明人,能夠不殺就不殺。
至於那些藩國人,如果有用的,比如懂天文地理等等的,就都拉到臺灣去。”
“是!主公。”李淼的雙眼也亮得如同兩隻小太陽。
“你們兩個去吧。”
等着衆人都離去,羅信坐在書房內悶悶不樂。張道源被劫走,這對自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張道源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定還會找機會刺殺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俞大猷恐怕要遭罪了,說不定嘉靖帝在暴怒之下,就把俞大猷給殺了。還有胡宗憲和徐階的計策,雖然自己有了防備,但是結果會如何,誰也沒有把握,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很快,張道源被劫的事情就傳到了京城。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充斥着彈劾胡宗憲和俞大猷的人,奏章堆滿了司禮監的值房。
嘉靖帝也暴怒異常,原本張道源就是他的一塊心病,好不容易被羅信給抓住了,卻被胡宗憲給弄丟了,這不是蠢貨是什麼?
還有那個俞大猷,不是傳得很厲害嗎?嘉靖帝這一生氣,便將胡宗憲和俞大猷痛罵了半個時辰,這個消息傳了出來,便有更多的人彈劾胡宗憲和俞大猷,而且彈劾
的內容也不僅僅是丟了張道源,內容五花八門,有的是說胡宗憲和俞大猷暗通倭寇,養兵自重,有的彈劾他們兩個挪用軍款等等。
嘉靖帝當即派下欽差去東南問責胡宗憲,欽差還沒有到,消息便已經傳到了胡宗憲的耳中,胡宗憲便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來回轉圈,口中還不住地謾罵着羅信,這讓站在一旁的胡寧不明白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叔叔,您爲什麼罵羅信?”
“不罵他罵誰?”胡宗憲暴躁地說道:“當初我和他說過,我不管什麼張道源,讓他自己派人把張道源押解進京。但是他卻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押解張道源進京的途中會有紅巾軍劫人,他不想要這個麻煩,便將這個麻煩扔給了我。現在倒好,抓張道源的大功是他的,丟張道源的黑鍋我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