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七掃了眼鄒文斌拍在餐桌上的斷筷,不緊不慢的說,“呀,還真是筷子斷了呀,”
說完轉向霍英霞,“媽,我們家裏這麼有錢,怎麼不準備些質量好的餐具呀。”
然後也不等霍英霞迴應便轉頭看向了廚房,揚着聲音叫了傭人,“重新給堂少爺拿一雙筷子過來”
吩咐完之後又強調了一下,“選一副質量好的”
鄒家別墅大,傭人和手下也多,每天傭人和手下都不停的忙碌進出,主人喝一杯水都要傭人倒好之後送到手上。
但是張小七從來不使喚傭人,她自己有手有腳行動方便,不習慣被人像老佛爺一樣的伺候着,那樣她會不舒服。
可是今天這種狀況,她不介意用自己鄒家大小姐的身份使喚一次傭人。
對,她就是故意。
他們不是排斥她想把她從這個家門擠出去嗎那麼她就膈應膈應他們,讓他們知道,她這個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在這個家中還是有話語權的。
至少比他們有這個權利。
傭人一邊答應着一邊小跑着送了新的筷子過來,鄒文斌不止臉頰兩側,連垂在餐桌下的手都捏的嘎嘣響。
傭人把筷子放下之後便給恭敬的退下,鄒文斌依舊緊緊握着拳頭不沒有任何動作。
張小七再次“不解”,“堂弟怎麼不吃了是喫好了嗎,我看你也沒喫多少東西呀。”
鄒震鴻反夫婦兩人的臉色如變色龍一般,一會青一會白,鄒震坤不管束不制止的態度已經表明了對張小七的縱容,鄒震鴻心中清楚,即使再鬧下去也討不到好處。
既然明着鬥不過那麼就來暗的,就不相信這個丫頭會二十四小時的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
悄悄碰了一下還在醞氣的長子,鄒震鴻再次恢復笑面虎屬性,“來來,喫東西,你們看,我剛纔一問大哥dna的事,這好端端的一頓飯倒停了下來。”
看來這個鄒震鴻不隔音到張小七是不死心,剛纔明明已經因爲這個話題惹得不愉快,現在又開始舊事重提。
鄒震鴻父子沒有對張小七發難是鄒馨月沒有想到的,要知道堂哥“黑煞”的外號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不着痕跡的看了眼隔着母親的父親,鄒馨月心中疑惑,難道是因爲懼怕父親的原因,所以不敢發難
想了想,鄒馨月就暗自的笑了,不管是不是因爲這個,但是今天她和堂哥的樑子是結下了,堂哥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招惹了他哼哼,以後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張小七像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埋頭繼續該喫喫,該喝喝,季少辰再次充當了投喂的保姆,夫妻兩個配合的默契又自然。
鄒震坤拿了茶盞起來啜了一口,放下的時候深深的嘶了一聲,伸了筷子夾了離自己最近的菜,“震鴻,認女兒這真事就像星月說的,哪會憑空把個陌生人帶回來,上次去京都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比對,星如果沒有把握我又怎麼會把人帶回來。”
張小七故意的把一塊小排骨嚼的嘎嘣響,“認祖歸宗的事怎麼能不急,在外面漂泊了那麼多年,叔叔,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好吧,看這一家人的反應應該是擔心她回來爭奪家產,既然他們一而再的膈應她,她也不介意膈應他們一次。
有往有來纔是“一家人”嘛
鄒文斌夾菜的動作再次停下,臉頰兩側的咬痕只增不減。
鄒馨月把鄒文斌的反應看在眼裏,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他的骨碟裏,“堂哥,你不是最愛喫這個嘛,今天怎麼喫的這麼少。”
鄒文斌擡頭,對上鄒馨月甜美的小臉也點頭笑了笑,雖然笑得勉強,可畢竟是笑了。
張小七夾了一筷子菜入口,瞥向鄒文斌的時候心底多了抹探究。
這個堂弟少年老成,從她來這個家裏到現在兩人說話不超過三次,每次見面都是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可是對於鄒馨月這個堂妹似乎不是一般的親近呢。
難道是因爲從小一起長大所以親
應該不僅僅這麼簡單,豪門中,“親近”這個字眼最爲諷刺和不可信,因爭奪家產多少兄弟間陷害彼此成爲殘廢,甚至喪命,但凡有一點在意這個親紫,都不會如此。
不知鄒馨月是討好還是爲了安慰鄒文斌,後半場飯局一直幫鄒文斌夾菜,而鄒文斌也是,鄒馨月幫他送到骨碟裏什麼他就喫什麼,似乎一點都不挑,隱隱中透着對鄒馨月這個堂妹的寵溺和縱容。
探究間張小七聽見鄒震坤問,“少辰,有沒有興趣來澳門發展啊”
張小七
驀地回神。
沒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是嫌生活太舒坦了纔會拋下京都的家跑來澳門定居。
雖然這裏是特別行政區,可是京都的繁榮一點不比這裏差,她寧願在京都每天呼吸霧霾,也不會來這裏參與明爭暗鬥。
“爸,暫時我還沒這個打算。”
季少辰語氣淡淡的,脣角那抹恰到好處的客氣與禮貌更加讓鄒震鴻認爲他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這種人要麼不出手,只要出手必一招制敵。
季少辰隱晦的拒絕,鄒震鴻蹙了眉峯,“爲什麼不考慮京都的公司不就是主營投資業務嗎既然沒有實質性的產業,爸把公司搬來澳門又有何不可”
鄒震坤態度明顯,想讓張小七與季少辰搬來澳門定居,或許他的心中是認爲女兒住的近了方便照顧看望,可是有的人卻不這樣想。
比如,鄒震鴻父子。
表面上不見什麼異動,心中已經開始翻江倒海的思量鄒震坤的用意。
“爸,我是地道的北方人,習慣了京都的氣候,澳門的天氣不大適合我。”季少辰拒絕的理由合情合理。
鄒震坤驀地變了臉色,“依你這麼說,我們星月是土生土長的f市人,那裏的氣候和澳門沒什麼差異,回澳門定居她會更加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