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當然。”方愛國咧嘴笑着點頭。
然後我回到章梅房間,關上房門,走到她對面坐下,看着她。
章梅還在繼續抽菸,拿煙的手微微在顫抖。
“說吧,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着章梅說。
“呵呵”章梅又笑了下,笑得似乎有些乾巴。
我不做聲,看着她,她的身體竟然似乎也在微微顫抖。
我感到有些迷惑和不解,她爲何出去一趟回來就這樣呢
“是這樣的那個那個我不是喫飯的中途要上衛生間嗎真巧,我剛進去一會兒,正好進來一個人,那人正好是我以前的小姐妹,關係特好的一個小姐妹,大家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見面分外驚喜啊,又激動又高興。”
章梅的眼睛看着地面,聲音裏似乎沒有聽到什麼激動和高興的味道:“然後然後那小姐妹說她是來這裏參加一個飯局的,應酬完了正要走,要去附近一個ktv參加以前昔日那幫小姐妹的一個聚會,問我去不去你想啊,這麼巧的機會,我當然是要去啊我高興地一時忘乎所以,直接從衛生間出來就下樓了,和她一起去了
“因爲激動而忘乎所以,去到之後我才發現竟然忘記帶自己的包,也忘記和你們打個招呼本想給你們打個電話的,但號碼都在手機裏存着,記不住號碼,手機又在包裏所以,易克,真的十分抱歉,讓你們虛驚一場,給你們添了無謂的麻煩。”
說完,章梅擡起頭,帶着抱歉的神情看着我。
似乎,章梅的一番話有些合乎情理,但又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我知道明珠大酒店附近確實有一家ktv,位置還真的是要穿過馬路往左走。
“這麼說,你是巧遇老友去參加昔日朋友的聚會了在ktv玩的”我說。
“是啊,是的。”章梅點點頭,又看着地面。
她似乎不願意和我對視目光。
“怎麼玩的啊”我笑起來。
“呵呵,還能怎麼玩,大家就是唱歌喝酒敘舊唄。”章梅說。
“你喝酒了嗎”我說。
離開這麼久,章梅今晚和我們一起喝的酒該散去了,此時我沒有聞到章梅身上有任何酒味。
“我”章梅怔了下,接着說:“沒有,我沒有喝酒,我就喝了點飲料今晚和你們一起喫飯的時候我就喝了酒,我酒量本來就不大,到那裏哪裏還能喝呢。”
“你那個朋友,是穿黑衣戴口罩的吧”我說。
章梅又是一愣,接着點頭:“是你察看酒店的監控錄像了”
章梅很聰明,立刻就意識到了。
“是的,你突然不見了,我們自然是要這麼做的。”我說。
“真不好意思,我真該死,我該和你們打個招呼的,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章梅說。
“不用道歉,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只要你沒有事,一切都不是問題”我頓了頓:“那個黑衣服的女人,爲什麼要帶口罩呢”
“她啊,感冒了,重感冒”章梅說。
“哦是這樣那爲什麼她不和你一起出去呢”我又說。
“這解釋似乎比較合理。”我點點頭。
“怎麼易克,你不相信我剛纔的那番話”
“我你希望我相信呢還是不相信”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該相信”
“似乎,我除了相信,沒有其他選擇了,是不是”
“你在懷疑我”
“我爲什麼要懷疑你你爲什麼認爲我在懷疑你呢”我緊盯住章梅。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懷疑我,但你剛纔說話的口吻分明是不相信我的話。”
“讓我相信,你的理由要充分”
“難道我剛纔的解釋還不夠充分嗎你還要我怎麼說”
“你剛纔的話聽起來的確是很理由很充分,似乎也很合理,可是,我還是很糾結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爲什麼你走的時候不和我們打個招呼”我乾脆地說。
“我不是說了,激動,高興,忘乎所以,一時忘記了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沒要你怎麼樣,我只是覺得這激動和高興和忘乎所以也太誇張了,竟然連和我們打個招呼都忘記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當時就是那個狀態,對這個問題,我只能這樣回答你,如果你非要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其實你該知道,女人激動起來和男人不一樣的,是沒有男人那麼理智的,特別是我,特別是遇到昔日的閨蜜,特別是聽到昔日多年不見的小姐妹在一起聚會
。”
“你是要我理解你的這種衝動之下的情感嗎”
“是的”
“我必須要理解嗎”
“隨你,不願意理解你可以不理解”章梅又點燃一支菸,夾煙的手指又在微微顫抖。
“此時,你的心情還是激動的嗎”我說着,也點燃一支菸。
“是的。”章梅吸了一口煙:“很激動。”
“今晚,從你離開,到現在,你的心情一直就在激動”我又說。
“是的今晚,我一直就很激動。”
“除了激動,還有什麼呢”
“除了激動,還有高興,還有驚喜還有做夢也想不到。”章梅說。
“做夢也想不到什麼”我說。
“做夢也想不到我我會遇到昔日那麼多小姐妹,那麼多年沒見了,一直沒有消息,今晚我的確是很激動的。”章梅看着我:“當然,作爲你來說,你可以鄙視我以前從事的職業,鄙視我的那幫小姐妹,但我不會這麼想,我不會這麼認爲所以,即使不理解,我也是可以理解你的。”
聽章梅如此說,我不由腦子裏有些困惑,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今晚真的只是一場虛驚,難道章梅今晚真的只是去參加了一場姐妹聚會
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我不由有些相信了,我其實也知道,除了相信,似乎我並沒有其他選擇。
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我還是願意相信她的這番解釋的,我當然希望今晚她只是參加朋友聚會,這樣事情就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