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花灑中濺落如冰般的冷水,餘笙歌猛然驚醒,當即驚呼了一聲:“啊”
“你醒了”
餘笙歌尋聲擡頭,昏暗的浴室當中,一道身影將她籠罩其中,男人面龐剛毅,眉如墨染,鼻樑高挑,脣色緋然,一雙銳利如刀般的雙眼,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
看清那張臉,餘笙歌的心頭猛然一凜,因爲太過緊張,周身血液朝着心臟涌去,導致她的手腳冰冷。
是他怎麼會是他
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嗎
餘笙歌用力地晃了晃腦袋,眨了眨雙眼,可眼前的男人卻依舊巋然而立。
他冷凝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情感,依然冷冷地睨視着她。
這不是在做夢
餘笙歌心頭猛地一凜,舌頭好似打了結,顫聲道:“顏、顏淵,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裏”
顏淵雙瞳之中斂過了一抹陰鷙之色,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這就要問你了”
四年,整整四年的時間,這個女人竟狠心躲了他四年,如果不是昨晚意外相見,她還要躲他到何時
餘笙歌感覺腦仁子像是被車輪碾過似的生疼,她擡手壓了壓太陽穴,剛欲說話,倏然驚覺,她身上竟不着寸縷
她踉蹌地站了起來,眉心深凝,“你、你對我”
餘笙歌想要找蔽體的衣服,可卻發現,浴室當中卻沒有任何能夠遮掩之物,而在無意間將曼妙的身體展露無疑。
顏淵雙眸微眯,瞳色越發深邃,他踱步上前,餘笙歌步步後退。
她的被觸及冰涼的瓷磚,顏淵一把扶住了牆壁,將她困在了身下,他湊到了餘笙歌的耳畔,呵出了一口熱氣,溫熱的氣息讓餘笙歌的耳朵癢癢的。
餘笙歌身子僵硬地靠在牆上,一股充斥着滿滿男性荷爾蒙的味道,衝入了她的鼻端。
她漲紅了一張粉面,她明明知道,不應該再對這個男人有所期待,可身體卻出於本能般無法抵抗。
他身上的味道讓她着迷,經過了四年歲月的沉澱只增不減。
“你、你想幹什麼”
“呵”顏淵冷笑,微微地眯了一下眼,伸出了舌頭,輕輕地在餘笙歌的耳垂上舔了一下,他呼出的熱氣,讓她的臉愈發紅潤,“你說我想要幹什麼”
餘笙歌聞言,心頭猛地一凜,她擡頭凝視着顏淵,他的舉動,莫名地讓餘笙歌心中有一股屈辱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用力地將顏淵推開。
她別過了頭,躲避着顏淵的視線,雙脣緊抿,片刻後,方纔沉聲道:“把我的衣服給我,我要離開。”
說話間,顏淵的面色變得愈發陰沉,彷彿籠了一層霾,他脣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揶揄道:“但這一次不一樣了,你學會通知我了。”
這個女人讓他找了四年,四年間他爲了她成瘋成魔,但再見時她卻雲淡風輕地說想要離開。
餘笙歌咬了咬脣瓣,強逼着自己避開顏淵的視線,“我的離開,不正是你想要的嘛”
心底裏發出了悲涼的笑。
他爲什麼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這一切明明是他想要的纔對。
爲什麼到頭來,卻像是自己做錯了一樣。
顏淵聞言,雙眼涌上一片霜寒,事已至此,這個女人還在強詞奪理,還是不肯認錯嗎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餘笙歌的雙肩,顏淵壓低了聲音,像是緊忍着心中的怒火,“餘笙歌,你永遠都這樣牙尖嘴利嗎”
呵呵
餘笙歌想笑,從認識顏淵的那一天起,他就這是霸道,她又能夠爭辯什麼呢
她用力地掙脫了顏淵的束縛,強硬的目光迎着顏淵雙瞳頂了回去,“就算是我不辭而別,就算是我拋下了你,那麼顏總,你想要如何呢”
餘笙歌不停地想象着他們重逢時的畫面,她的情緒起伏不定。
只是現在,她只想逃走。
四年前的傷害還歷歷在目,她不應該重蹈覆轍,再次陷入那無止境的深淵。
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的她,被那個女人的一通越洋電話徹底粉碎。
“你以爲顏淵真的愛你嘛別做夢了,顏淵之所以會和你結婚,是因爲顏家的變動,他怕我會有危險,所以才找你當我的擋箭牌。”
她心中苦笑,原來自己不過是在顏淵心中的那個女人有危險事的一個擋箭牌。
他們之間所有的甜蜜,都只不過是他營造出來迷惑她的假相。
離開這是她對的放生。
顏淵脣角微揚,眼底漾過了一抹陰鷙,四年裏她竟沒有絲毫的內疚,現在竟還頤指氣使地問他想要怎樣。
呵原來,曾經的有過的甜蜜,只是他一人的幻想。
而餘笙歌,從來沒有愛過,所以,四年前她能夠不留音訊說走就走。現在她依舊能夠這般傷害他。
只不過,現在的他和四年前的他截然不同了。
顏淵冷笑,微微挑了一下眉,揶揄道:“餘笙歌,你未免也太高看你了,你以爲我還想對你如何難道,我還會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