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地咬住了脣瓣,朝着顏淵用力地點了點頭。
“呵”顏淵冷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之前告訴過你,要如何求人才對。”
呼
餘笙歌重重地吐出了胸腔中的一口濁氣,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蒼白似紙的臉上硬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放軟了聲音說:“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叫聲好老公。”
顏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可是落在了餘笙歌的眼中,他的笑容充滿了娟狂、邪魅、揶揄、譏諷等等情緒。
對於這樣的顏淵,餘笙歌總是無能爲力。
她沉吟了一下,恨不能將頭埋進自己的胸口,“好老公,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看着委屈的餘笙歌,顏淵的心頭倏然一凜,好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地揉了一下。
這個該死的女人
顏淵雙眸微眯,將肅殺的目光投向了兩個掣肘住餘笙歌的綁匪,用力地眯了一下如同刀俎一般的眸子,冷然道:“你們兩個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動手”
“呵”一個綁匪冷笑,不屑地瞥了一眼顏淵,哂笑着說道:“你當你是誰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顏淵忽然動了,他的身形有閃,宛如掙脫了牢籠的雲豹一般,速度飛快地朝着兩人衝了過去。
只是眨眼之間的功夫,顏淵便出現在了剛剛說話的綁匪面前,在他口中“啊”字剛剛吐出來的時候,顏淵猛地一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嘭”的一聲悶響,那個綁匪的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瞬間倒飛了出去。
綁匪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頓時濺起了滾滾的煙塵。
顏淵擡手在面前輕輕地揮了揮,驅散了面前的煙塵,微微地眯了眯雙眼,徐徐地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綁匪,微微一挑眉,冷然道:“那麼你呢也要我動手嗎”
綁匪並沒有看出顏淵是如何出的手,只見自己的同伴瞬間飛了出去,這已經驚掉了他的下巴。
他神情木訥地看向了顏淵,還沒等說話,顏淵擡手牟足了勁,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落下,無盡的迴音在空曠的倉庫之中迴響。
綁匪的身體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一頭撞在了牆上昏了過去。
顏淵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從口袋中拿出了消毒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將消毒紙巾扔在了餘笙歌的面前。
他垂下了眼簾,疏淡的目光瞥了一眼餘笙歌,薄脣微啓,淡淡地說:“還不起來,難道你要讓我抱你起來嗎”
餘笙歌擡手,制止顏淵,沉聲道:“不敢勞您大駕。我自己起來。”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餘笙歌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方纔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活動了一下發麻的四肢,跟在了面無表情的顏淵身後走出了倉庫。
倉庫外,顏淵的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眼色,上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見顏淵剛剛開車的速度是有多麼快。
見餘笙歌看着自己的車子發呆,顏淵側目看了她一眼,冷聲冷氣地說:“還不上車。”
“哦、哦。”餘笙歌機械般地點了點頭,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顏淵微微地皺了皺鼻子,側目瞥了一眼餘笙歌,沒好氣地說:“坐到後面去,你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餘笙歌緊緊地咬了咬牙,從牙縫之中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她被關在這個倉庫之中已經兩天的時間了,別說是洗澡換衣服,這兩天綁匪送來的食物,都是難以下嚥的盒飯。
對自己毫不關心也就算了,還說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餘笙歌沒有力氣的話,她很有可能搶下顏淵手中的方向盤,然後和他同歸於盡。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眼看着就要行駛進了玫瑰花園,餘笙歌一直都坐在後座悶不做聲。
時不時的,她用餘光偷瞄幾眼顏淵,看着他始終陰沉着一張臉。
剛剛在倉庫之中,顏淵露的那一手,還讓餘笙歌記憶猶新,她可不想觸怒這尊大神,到時候,連自己這條小命是怎麼沒的,她都不知道。
吱。
車輪和地面相互摩擦,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餘笙歌的身子猛地一頓,雙手用力地抓住了坐在駕駛位上顏淵的雙肩。
她的雙手,今天可是一直都在地上磨蹭着,上面滿是油漬和泥污。
餘笙歌的心頭一顫,連忙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地從車中走了出來。
在鍾伯打開了大門的一瞬,顏淵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了鍾伯的手中,“丟掉。”
站在顏淵身後的餘笙歌撇了撇嘴,心中暗忖:怎麼不連褲子一塊脫下來丟掉
忽然,餘笙歌感覺到了頭頂上有一道涼涼的目光襲了過來,擡頭時,她對上了顏淵銳利的雙眸。
咕嚕
不由得,餘笙歌吞了一口口水,向後倒退了一步,和顏淵拉開了距離,警惕地望着顏淵。
“回房洗澡,換衣服,然後去給老爺子賠禮道歉。”顏淵的聲音充滿了大馬金刀般上位者發號施令的態度,讓餘笙歌不容置疑。
只不過,餘笙歌不解的是,她爲什麼要和顏老爺子道歉
道得是哪門子的歉
難道是爲了這兩天沒有回顏家
可是這也怪不得她啊
正在餘笙歌愣神之時,顏淵擡手在餘笙歌飽滿的額頭上賞了一個暴慄,“還不快去”
餘笙歌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快步朝着樓上跑去。
溫熱的水包裹着餘笙歌的身體。她從來沒有感覺到,洗澡竟然如此的舒服。
感受着溫熱的水,蔓延她每一寸肌膚,暖暖的,癢癢的,就好像那天在凌傲天集團時,顏淵爲她洗澡時
忽然,餘笙歌瞪大了一雙眸子。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這些
擡手捂住了滾燙的雙頰,餘笙歌用力地搖了搖頭,將那天所發生的畫面,從腦海之中清除出去。
換好了衣服之後,餘笙歌走出了房間,正看見了鍾伯等候在房門外。
餘笙歌微微蹙眉,啓脣喚了一聲,“鍾伯。”
鍾伯依舊宛如一尊古代羅馬的雕像,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朝着餘笙歌點了點頭,說道:“少奶奶,老爺在書房等您。”
餘笙歌聞言,心頭“咯噔”一下。
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跟在了鍾伯的身後,來到了顏老爺子的書房外。
得到了允許,鍾伯打開了書房門,餘笙歌舉步走進了書房之中。
顏老爺子有個常年不變的習慣,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寫毛筆字,而顏肅則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顏老爺子的身邊爲他研磨。
看見了餘笙歌走進了書房中,顏肅脣畔含笑,對餘笙歌點頭示意。
餘笙歌回敬了顏肅一抹淡淡笑,然後看向了顏老爺子,“老爺子,我回來了。”
“嗯。”顏老爺子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連看都不曾看餘笙歌一眼,只是低着頭寫着古色古香的毛筆字。
良久之後,顏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將桌面上的宣紙拿了起來,側目看向了顏肅,笑着問道:“我這幅字寫得如何”
顏肅似乎深知其道,皺着眉頭欣賞着顏老爺子的字,沉吟了片刻,脣角浮現了一抹淺笑,點頭說:“老爺子的字蒼勁有力,又不失風骨。”
“呵呵。”顏老爺子淡淡地笑了笑,將宣紙放在了桌上,“那就將這幅字送到慈善拍賣會上吧。”
“是。”顏肅恭敬地點了點頭,將顏老爺子的墨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顏老爺子俯身坐了下來,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茶,擡頭看向了餘笙歌,彷彿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似的,淡淡地說:“回來了。”
餘笙歌雙脣緊抿,頷首道:“這兩天發生了點意外,讓老爺子擔心了。是我不對,不應該”
不待餘笙歌把話說完,顏老爺子倏然開了口,打斷了餘笙歌的話,沉吟道:“既然知道是你的不對,那往後還是少出去爲妙。”
“是。”餘笙歌點頭應聲,不敢有半點違背的意思。
“還有一天的時間,就是你和顏淵的婚禮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顏老子也似是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餘笙歌出去。
餘笙歌轉頭,鬆了一口氣,可旋即,一顆心猛地一緊。
剛剛顏老爺子說了什麼
還有一天的時間,就是她和顏淵的婚禮了
她都還沒有來得及策劃如何逃跑,怎麼時間就這麼快地推進了呢
“嫂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餘笙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顏老爺子的書房,當耳畔傳來了穆近遠的聲音時,她方纔回過了神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