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已經不止一次地警告過餘笙歌,要和顏肅保持距離,可是這個女人,似乎總是將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他快步走到了餘笙歌的面前,不由分說,直接將餘笙歌塞進了車裏。
顏肅淡然自若地望着顏淵,他的雙眸微眯,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陽光照在了顏肅的身上,更加顯得他肩寬、腿長。
顏淵側目,冷冽的目光睨視這顏肅,深邃的眸子中漾過凜凜寒光,“呵呵”
忽然,顏淵笑了,他擡手摸了摸薄薄的脣,眉梢微挑,哂笑着說:“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應該是來看我如何憤怒的吧”
顏肅聞言,微微蹙眉,臉上依舊帶着笑,聲音淡淡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顏淵微微挑眉,從口袋中拿出了香菸,放在了口中,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然後朝着顏肅吐出了濃濃的煙霧。
“咳咳”顏肅並不吸菸,被這撲面而來的煙,嗆得咳嗽了起來,擡手輕輕地揮了揮,顏肅蹙眉道:“如果你是說和美連國際的合作,這真的是個意外”
“意外”顏淵冷笑,微微地眯了一下冷凝的眸子,冷然道:“如果是意外的話,那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你是想問傑克遜”顏肅凝眉,聲音倏然陰沉了下來,“沒錯,我的確是認識傑克遜,如果我存心想要破壞你的事,我沒有必要將傑克遜和我早就認識的事情告訴給穆近遠知道。”
“是嗎”顏淵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濃郁了起來,湛湛的雙瞳之中涌上了一片寒氣,漸漸地溢出了顏淵的雙瞳,將他包裹在了其中,讓人看不出來他的神色,“你總是這麼滴水不漏的,如果是六年前,我一定會相信你。”
顏淵不鹹不淡地放下了這一句話,然後轉身上了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了顏肅一個人站在凌傲天集團的大門外,嗅着汽車的尾氣。
車子漸行漸遠,一直到看不見後,顏肅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冷凝的笑,微微地搖了搖,轉身走上了大切諾基。
一路上,顏淵緊繃着臉,一句話也沒有說,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餘笙歌,秀眉微蹙,感覺到了顏淵的寒意,不敢去看他。
吱
忽然,顏淵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輪和地面相互摩擦,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顏淵涼涼的聲音,從餘笙歌的身邊傳來,似乎帶着滿滿的怒意:“我已經警告你多次了,你爲什麼總是不聽”
餘笙歌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噤,微微地蹙起了秀眉,緩緩地轉頭看向了顏淵。
只見,顏淵墨色的瞳仁瀲灩寒光,緊緊地抓着方向盤的手,蹦起了一條條的青筋,不就是和顏肅說了幾句話嘛,就算是朋友也不行嘛。
他這是生得哪門子的氣。
餘笙歌不解,沉吟道:“我們只是閒聊而已,除此之外”
“以後也不能閒聊”顏淵的眸色再次沉了沉,薄脣微啓,冷聲冷氣說。
餘笙歌有些無語了,顏淵的控制慾實在是讓她透不過氣來,爲了避免和顏淵發生爭吵,餘笙歌的雙瞳一亮,漂亮的臉上,五官糾在了一塊兒,“哎呦。”
“怎麼了”顏淵的聲音倏然緊張了起來,皺着眉問餘笙歌。
“可能是剛剛你訓斥我,孩子都聽不下去了。”餘笙歌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略帶不約地說。
聞言,顏淵的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將目光落在了餘笙歌的肚子上,隱隱的有些緊張。
見顏淵如此,餘笙歌擡手捂住了雙脣,淺淺地笑了笑,說道:“沒事,這是懷孕的正常反應。”
餘笙歌扯了謊,如果不是如此的話,她相信,顏淵一定會立馬調轉車頭,將她送到臨近的醫院,然後來一個全身的大檢查。
顏淵不再說話,發動了車子,開往回顏家的路上。
回到了顏家,顏老爺子還沒有回來,反而餘婉音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享用下午茶,手邊還放着一臺平板電腦,臉上時不時地閃過一抹笑意。
聽見了開門聲,餘婉音側目看向了門口,便活蹦亂跳的像是一隻小兔子似的,跑到了餘笙歌和顏淵的面前,“姐、姐夫,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餘笙歌微微地怔了一下,餘婉音就像是尋常一樣,似乎今天一早所發生了事情跟本不存在一樣。
餘婉音親密地挽起了餘笙歌的手臂,臉上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虎牙,笑盈盈地說:“姐,我剛剛跟爸爸視頻過,我說我住在你這裏,你猜爸爸怎麼說”
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餘笙歌也知道父親會怎麼說。
餘笙歌心中冷笑,這還用她去猜嘛現在已經理清了餘婉音的心思,現在再想要讓她離開,只怕是不可能了。
餘婉音還算是知趣兒,見餘笙歌並沒有搭理自己,緩緩地鬆開了她挽着餘笙歌的手。
她的臉上有些失落,微微地垂下了睫眸,杏眼泛起了一抹水色,抿着脣不語。
餘笙歌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微微地蹙起了眉,“你如果想”
餘婉音倏然擡起了頭,擡收拭了拭眼角下的淚,嘟着脣說:“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住在這裏”
“我”
“你是想要讓我留下來的對不對”餘婉音不待餘笙歌開口,忙不迭地問。
餘笙歌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要將她掃地出門,還是要警告她收起她不該有的心思。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走好了。”餘婉音說着,動作極爲緩慢地朝着樓梯處走了過去,一步三回頭,原本只有三四十步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幾分鐘。
“呵”餘笙歌不屑地笑了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留下也可以,但是不要打擾到老爺子。”
“姐我愛死你了”餘婉音轉身跑到了餘笙歌的身邊,給了餘笙歌一個熊抱。
餘笙歌並不是想要真心的留下餘婉音,她知道餘婉音的心思所在,但如果就這樣拒絕了她,餘笙歌相信,不到半天的時間,父親就會和溫夢潔殺到帝都來,然後,當真顏家所有人的面,瘋狂地責備自己是如何的不近人情。
餘婉音鬆開了餘笙歌,目光落在了顏淵的身上,笑盈盈地說:“姐夫,我今天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我有點創傷後壓力症,經過醫生的疏導,我已經好多了,不會在發生像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什麼事”顏淵換了拖鞋,擡頭看着餘笙歌,問道:“跟我有關係嗎”
餘笙歌有點想笑,抿住了雙脣微微地搖了搖頭。
餘婉音有些失落,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餘笙歌了,要說容貌,她們各有千秋,要說身材,餘笙歌更沒法跟她相比,可是爲什麼,顏淵溫柔的目光,總是隻能夠看見餘笙歌。
她心有不甘,卻不能夠表現太過,只是低着頭,轉身走到了餐桌前,繼續她的下午茶。
餘笙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耳畔卻傳來了顏淵淡淡的聲音:“請神容易送神難。”
聞言,餘笙歌有些幽怨地瞥了顏淵一眼,撇了撇嘴,說:“都是我的不是。”
顏淵笑了笑,擡手在餘笙歌的臉蛋上輕輕地捏了捏,顏淵的手冰涼而溫柔,觸及到了餘笙歌的手時,讓她微微一怔。
“我們回房間。”顏淵眸色迷離,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餘笙歌頓時羞紅了臉,低着頭,輕聲道:“我懷孕了。”
顏淵擡手,輕輕地在餘笙歌的腦門上敲了敲,笑着說:“胡思亂想什麼呢你不是不願意看見她嘛,回房間可以避開她,讓她去面對老爺子。”
餘笙歌笑了,豎起了大拇指,抿脣笑着說:“這一招真高。”
餘婉音望着顏淵拉着餘笙歌的手走上了樓,她見曲奇餅乾咬得“咔嚓、咔嚓”直響。
“嘶”
她稍不留神,咬了一下舌頭,倒吸了一口氣,在紙巾上啐出了帶血的唾沫,“媽的”
回到了房間中,餘笙歌一頭倒在了大牀上,似乎枕頭和被子,能夠驅散她心中的陰霾,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笑盈盈地說:“真想要每天都賴在牀上。”
顏淵聞言,心頭頓時一喜,連忙躺在了餘笙歌的身邊,將那張比妖孽還妖孽的臉,埋在了餘笙歌的肩頸處,鼻尖輕輕地蹭着餘笙歌白皙修長的脖頸,呼出了一口熱氣,染紅了餘笙歌的脖子。
“你是想要自己賴在牀上,還是想要和我一起。”
顏淵慵懶的聲音傳入了餘笙歌的耳中,讓她的雙頰更紅,她輕輕地推了推顏淵,微微蹙眉說:“離我遠點,省得你”
目光朝着顏淵的身下瞥了一眼,頓時面色更紅了,她瞪了一眼顏淵,“你去洗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顏淵緊緊地擁着餘笙歌,不想和她分開一分一秒,他擡眸將薄脣覆蓋在了餘笙歌的脣上,剛剛伸出了舌頭,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的目光倏然一寒,像是要殺了敲門的人,將冷凝的目光投向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