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餘笙歌又覺得這件事,並不像是顏老爺子幹得,鍾伯跟在顏老爺子的身邊四十餘年,就算是一隻寵物,這麼多年也應該有濃厚的感情,更不要說是顏老爺子的心腹之人了。
餘笙歌推開了書房門,徑直地走到了顏淵的面前,將一杯咖啡遞給了顏淵,另外一杯推到了穆近遠的面前。
穆近遠陰沉着一張臉,靜默了好半晌,才擡起了頭,看了一眼顏淵,沉吟道:“哥,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老爺子有關係”
顏淵聞言,突然陷入了陳默之中,他眉心緊皺成川,腦海之中過濾着穆近遠剛剛的話。
可就在這個時候,餘笙歌卻忽然開了口,“我絕對不會是老爺子做的。”
“說說你的想法。”顏淵看向了餘笙歌,脣角噙着一抹淺薄的笑。
餘笙歌頷首道:“因爲我覺得,鍾伯跟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老爺子是不會這麼對他的心腹的,我感覺,在老爺子的心中,鍾伯不僅只是僕人,更像是朋友、兄弟,試問一下,你們會這麼對彼此嗎”
餘笙歌的話,讓顏淵和穆近遠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她說得的確沒有錯,在顏老爺子的心中,鍾伯不止是顏家的管家,更多的則是最好的兄弟、朋友,顏老爺子是不會這麼對鍾伯。
可是,憑鍾伯在顏老爺子的身邊這麼多年,他的人脈手段,那麼又是什麼人,能夠趕盡殺絕呢
顏淵想不通,穆近遠亦是如此。
一時間,顏淵的書房之中陷入了一片安靜當中,三個人都低着頭,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或許,鍾伯的死跟謀殺餘笙歌的那件事,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這是三人唯一能夠想出來的結論。
顏淵端起了咖啡杯,輕輕地啜了一口,深不見底的眸子當中,涌上了一抹寒氣,漸漸地溢出顏淵的雙眸,將他包裹在其中,讓人看不出來,此時此刻的顏淵,到底是在想着什麼。
他把咖啡杯放在了書桌上,擡眸看向了穆近遠,削薄的雙脣微啓,嗓音疏淡地說:“近遠,鍾伯和鍾萬季的事情,你還是要上點心,如果有什麼結果要通知我。”
“我知道了。”穆近遠點頭應聲。
穆近遠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擡眸看向了顏淵,說:“哥,我去接個電話。”
顏淵頷首,隨即,穆近遠走出了顏淵的書房之中。
這時,顏淵凝眸望着餘笙歌,他拉着餘笙歌的手,將她拉倒了自己的身邊,一抖手,餘笙歌俯身坐在了顏淵的腿上。
餘笙歌的雙肩泛起了兩朵緋紅,低下了頭,朝着書房的門口瞥了一眼,“近遠一會兒就回來了。”
“怕什麼,他又不是沒見過。”顏淵厚着臉皮,將那張比妖孽還妖孽的臉,湊到了餘笙歌的面前,就要索吻。
餘笙歌秀眉微蹙,向後稍稍避開了顏淵的吻,“不要,等近遠走後再”
顏淵心裏跟貓抓似的癢,勾了勾脣角,擡手輕輕地在餘笙歌的額頭上點了點,他就這樣抱着餘笙歌,緊握着她的手,不曾鬆開一分一毫。
吱吖。
書房門被穆近遠推開,正看見了兩人親密的這一幕,他連忙擡手捂住了眼睛,可手指間卻留了一條縫,“哎呦,哥,嫂子,我說你們要不要這麼虐狗啊。”
穆近遠的脣角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目送着餘笙歌離開,他隨手關上了書房門。
餘笙歌回到了房間,閒來無事,拿起了手機,給田冪發着微信。
“小冪,那件事已經辦妥了,我拆穿了我爸和餘婉音的陰謀詭計。”
正在“漫貓”咖啡中打掃的田冪聽見了手機的鈴聲,連忙拿起了手機,給餘笙歌回了微信:笙歌,你真厲害,現在的你已經不像是剛剛來到帝都時的樣子了。
“你知道嘛,我爸竟然懷疑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想這件事我必須要調查一下,我總覺得,當年我媽也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田冪飛快地在手機上輸入: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
然後,田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將輸入法改成了語音:“對了,笙歌,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誰”
“步無聲。”
餘笙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酸甜的初戀,竟然會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他怎麼樣了”
“他好像是約了什麼人在“漫貓”這裏”田冪的話剛說到了一半,雙瞳之中忽然映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徑直地朝着步無聲走了過去,俯身坐在了他的對面,“是蘇棉棉”
田冪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有點大,連忙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過了身子,躲開了兩個人的視線。
她關上了微信,躲在吧檯後,直接撥通了餘笙歌的電話,“笙歌,和步無聲見面的人,竟然是蘇棉棉”
“蘇棉棉”
餘笙歌緊了緊手中的電話,秀眉微蹙,目光之中滿是疑惑之色。
步無聲現在像是過街老鼠,經過顏淵和穆近遠把他扒光了吊在屋頂上的事,顏肅在第一時間撤資,並且將他踢出了公司,現在幾乎沒有一個公司願意接受他。
爲什麼蘇棉棉會在這個時候見步無聲
餘笙歌不解,蹙眉問道:“你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嗎”
田冪說:“我現在在吧檯,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是這兩個人湊在一塊兒,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餘笙歌也想不通,“你先看看吧,或許跟我們沒有關係呢。”
“呵呵。笙歌,你絕對他們湊在一塊兒,商量的事能跟你沒有關係嗎”田冪反問道。
餘笙歌有點無奈,心中苦笑,一個是最狠自己的女人,一個是因爲自己變成了過街老鼠的男人,這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八成是在商量着要怎麼對付自己。
蘇棉棉找來了服務員,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她凝眸望着步無聲,脣角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朱脣微啓,冷然道:“你找我什麼事”
步無聲一臉諂媚地看着蘇棉棉,她可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如果,連蘇棉棉都不幫忙的話,那麼,步無聲將會連最後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嘿嘿一笑,說道:“蘇小姐,我知道您貴人事忙,所以,我儘量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