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歌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名牌,“你是心理醫生”
“準確來說,我是一名心理諮詢師。”徐緩黑亮的眼睛,望着餘笙歌,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是一個老學究,“那幅塗鴉的作者是我的病人。”
“病人”餘笙歌凝眉,有些驚奇地望着徐緩。
徐緩點了點,疏淡的聲音從脣齒間緩緩溢出,“小杰答應了會見你,不過,必須有我在場。”
餘笙歌點頭應道:“好,沒有問題。”
徐緩闔了闔雙眸,頎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了兩道剪影,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靜默了兩秒後,淡淡地說:“今晚六點,在我的診所見。”
話落,徐緩轉身,走進了電梯。
留下了餘笙歌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徐緩漸漸消失的背影,她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可是,卻不以爲意。
轉頭時,赫然發現,餘婉音、魏雨萌和張佳穎都怔怔地望着她。
餘笙歌蹙了蹙眉,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髒了嗎”
三女搖了搖頭。
“那你們爲什麼都這麼看着我”餘笙歌又問。
“笙歌姐,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嗎”魏雨萌開口問道。
餘笙歌微微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有品位的人,多少會有點小性格的。”
魏雨萌眨了眨雙眼,又揉了揉鼻尖,“那你看我,算不算一個有品位的人”
“你嘛”餘笙歌莞爾淺笑,擡手輕輕地在魏雨萌的鼻尖上點了點頭,“頂多算是一個有品的人。”
距離下班的時間不遠了,餘笙歌讓餘婉音三人現行回到了公司,然後驅車前往了田冪的家中,當田冪喫完了餘笙歌送來的黑森林蛋糕,喝完了咖啡之後,吵着嚷着非要和餘笙歌一起去徐緩的診所,想要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這麼瞭解蛋糕和咖啡。
六點整,餘笙歌按照徐緩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了榮華路12號的一棟寫字樓中,徐緩的診所就在十三樓,餘笙歌和田冪走進了電梯中。
當電梯停至在了十三樓後,餘笙歌和田冪走了出來。
“迷”心理診所
田冪擡手指了指徐緩診所的名字,對餘笙歌說道:“這個名字好奇怪啊。”
餘笙歌但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倒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狠有品位。”
“謝謝誇獎。”
“迷”心理診所的大門忽然打開,徐緩身着白襯衫黑色西褲,調高的身形挺拔如松,他的臉上帶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削薄的雙脣微啓,嗓音輕柔地說:“你很準時。”
“我不喜歡遲到。”餘笙歌回道。
徐緩點了點頭,側過了身子,朝着“迷”心理診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進。”
因爲已經過了工作的時間,“迷”心理診所中已經沒有了病人,徐緩讓前臺接待小姐,送了兩杯咖啡到他的辦公室中。
餘笙歌坐在了沙發上,環視了他的辦公室一圈,並沒有看見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微微蹙了蹙眉頭,疑惑地對徐緩問道:“請問一下,那副塗鴉的作者”
不一會兒,徐緩結束了手頭上的動作,他摘下了金絲眼鏡,凝眸看向了餘笙歌,“小杰很害羞,平時很少見人,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夠稍微注意一點。”
餘笙歌抿脣頷首,“我會的。”
徐緩微微點頭,起身走到了身後的一面古色古香的屏風後,當餘笙歌看見了那副塗鴉的作者時,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徐緩推着一個輪椅,在輪椅上坐着一個年約十八十九歲的男孩,男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低着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站起來的餘笙歌。
男孩似乎始終盯着自己的腳尖,目光空洞,似乎容不得他人。
“這就是你想要見的作者。”徐緩薄脣微啓,嗓音疏淡地說道。
餘笙歌微微地壓了壓眉心,眼前的男孩,就是塗鴉出那副作品的作者嗎
那副塗鴉,陽光、叛逆、充斥着對這個社會的不滿和宣泄,可餘笙歌怎麼看,都不覺得,會是眼前的這個那還創作出來的。
“我已經對小杰說了你的來意。”徐緩俯身蹲在了小杰的身邊,整理了一下小杰身上的衣服,然後,徐緩轉頭看向了餘笙歌,“他很有興趣跟你合作,只不過,他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餘笙歌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徐緩說:“希望你們能夠不打擾他的創作。”
餘笙歌本想要答應下來,可是,看着男孩坐着輪椅,如果想要在商場的走廊裏作畫的話,恐怕會有些困難。
徐緩似乎能夠看透餘笙歌的心思似的,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開口說:“你可以放心,小杰能夠完全勝任。”
“那”餘笙歌略微地沉吟了一下,啓脣說道:“我會讓我的同事草擬一份合約。”
“我已經幫小杰準備好了合約。”徐緩轉身走到了辦公桌前,從桌面上拿起了一份文件,遞到了餘笙歌的面前。
餘笙歌從徐緩的手中接過了文件,粗略地掃了一眼,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只是,在其中附加了一條,創作期間不能夠被打擾。
略微沉吟了一下,餘笙歌從包包中拿出了筆,飛快地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了合約之後,餘笙歌本想要和小杰說說話,但是卻被徐緩拒絕了。
餘笙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準備離開,“那希望小杰能夠按時完成塗鴉的內容,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離開了。”
徐緩將餘笙歌送到了門口,餘笙歌報以微笑,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小杰。
可只是一眼,餘笙歌頓時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倒豎了起來。
小杰所戴的帽子的帽檐壓的低低的,叫人看不見他的眼睛,只能夠看見他一側微微上揚的脣角,他似乎在笑,笑容中充滿了妖異和邪魅。
餘笙歌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笑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噤。
“那個,我們先告辭了。”餘笙歌眸色微斂,看向了徐緩,勉強擠出了笑容,對徐緩說道。
“餘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晚上很難入眠”徐緩忽然開口對餘笙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