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又將我們看作什麼……”
艾達王那張精緻的禍水容顏湊到眼前，近得似乎能感覺到呼在自己臉上的幽香氣息……面對此情此景，戚楓腦子裏突然間蹦出來的，居然是一段經典循環洗腦廣告，鬼使神差地差點沒把“奶茶”兩個字脫口而出。不過雖然已經衝到了嗓子眼的廣告詞懸崖勒馬，戚楓終究還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場，然後這笑就再也崩不住了。
艾達王被這神經質一樣突如其來的笑聲給嚇退了一步，怔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看到戚楓還笑，“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戚楓平息了一下，擺擺手：“沒，沒有。就是你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拿着腔調，感覺好奇怪……”當然，奶茶廣告什麼的，戚楓是肯定不會提的啦……
“……到底是預備役的幽靈特工……”艾達王心裏暗暗嘖了一聲。她對於自己的魅惑手法和自己的魅力值還是頗有自信的，一向無往而不利的招數本來想看看戚楓進退失拒的出糗樣子，沒想到最後反倒弄得自己小小丟了個臉。
“好吧，讓我們開誠佈公一點……”艾達王換了個姿勢，倚着自己背後的牆，“你認爲那些世界都是虛幻的麼？都是遊戲或者電影、動漫虛構成的？而我們，只是一羣由那些製作者塑造出來的角色麼？”
“唔……這個……很重要麼？有區別麼？”戚楓抓了抓頭髮，他還真沒考慮過這種問題，嗯，需要考慮麼？虛不虛構什麼的，對於資深遊戲玩家來說，是問題麼？三觀不能突破次元壁好意思說自己是資深玩家麼？
艾達王深深盯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雖然時間不長，但就我的觀察發現，你對那些世界的所謂‘劇情’或者說‘主角’，似乎太過篤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戚楓歪了歪腦袋作迷茫狀，沒理解艾達王的意思。
艾達王繼續解釋道：“比如我所來自的那個世界，嗯，就叫它《生化危機》世界吧……你似乎對那邊的人並不是毫無情感……但又好像完全不擔心他們的命運。你覺得因爲有里昂在，安布雷拉就會順理成章地倒下去？”
戚楓想了想：“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艾達王稍微有一點激動：“我詳細瞭解了《生化危機》的遊戲和電影，發現我們那個世界和這兩者的描述都有很多出入！”
“嗯，確實好像不大一樣……”戚楓捏着下巴回憶了一下自己親身的經歷，忽然他發覺艾達王的話裏有個問題：“哎？！你剛纔說什麼？電影？生化還有電影的麼？”
艾達王愣了幾秒鐘，才瞪着眼睛道：“你居然不知道？”說着拽着戚楓進了書房。
書房裏放的書不多，倒是有一套家庭影院系統，相對於質量效應世界的高科技當然是土到掉渣的，不過戚楓也沒給扔出去，畢竟二十三世紀想找一臺能讀藍光光碟的設備可不容易，就像現在的電腦想讀個5寸軟盤裏的數據一樣讓人撓頭。
艾達王打開投影，挑了一張盤放進碟機，把戚楓摁到沙發上：“那你就好好先補一下課……”
畫面上一開始跳出來的就是一片血紅背景上安布雷拉的雨傘正八邊形紅白相間的LOGO……然後是一個生化實驗室，有個傢伙偷走了T病毒和解藥。
當看到他在離開時，故意把一瓶裝着藍色T病毒原液的雙螺旋玻璃瓶扔到地上砸碎的情景，戚楓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嘞個去！這貨想幹啥？”
艾達王把他按回去：“仔細看，淡定，這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了……”
戚楓很快就看到了紅後的所做所爲：她把被原液感染到的所有人都關起來並殺死，然後用加了酸性物質的溶解液把那些屍體泡了起來——紅後在自己的面前解釋過自己的這個行爲
然後鏡頭一轉，戚楓看到了一個身上只掛了一片布躺在個大房子裏的女人，雖然看面貌並不一樣，但看了一會戚楓就明白了，這就是愛麗絲。
“難怪我說她怎麼那麼拉風那麼能搶戲……原來，她是電影裏的主角？”
艾達王沒出聲，只是看着閃爍的畫面點了點頭。
戚楓接着看了下去，過了會，忽然扭過頭來：“能商量個事兒麼？”
艾達王按了個暫停，問道：“什麼？”
戚楓不由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你已經看過一遍了……”
“三遍……”艾達王糾正道。
“好吧，三遍……”戚楓無奈地聳聳肩：“問題我是頭一遍看，你能不能別用四倍速快進？”
艾達王皺了下眉頭：“你的動態視覺反應遠超過普通人……這種速度應該沒有問題吧？”
戚楓不由嘆了口氣，指着自己的眉心：“是……我現在看普通屏幕如果不把精氣神有意地挪出這個眉心輪，眼前那都是跳幀的幻燈片和拖影……但這個不是我眼睛刷新率的問題啊，這怎麼說也是個我沒看過的商業大片，你考慮一下觀影感受行不行？快進連個聲音都沒有……浪費這套至少二十萬的7.1聲道音響好吧？”
“我不是請你來看電影的！”艾達王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把影片調成了正常速度，並打開了功放。
戚楓舒舒服服地躺回單人按摩沙發裏，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幫我拿杯喝的，另外，冰箱裏應該還有微波爐爆米花吧？”
艾達王跺了下腳轉身去了，幾分鐘後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一杯果汁一杯紅酒加一包爆米花，往小茶几上一放，自己端着紅酒躺進另一張沙發上。
嗯，喫着爆米花喝着果汁，看着投影屏上和殭屍奮戰的吉爾、克萊爾、愛麗絲，身邊還坐着個艾達王，這個體驗還真是……難以形容的奇妙。
“哎？這三部裏頭都沒有你？”
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戚楓才把三部生化危機的電影看完，間中還在屏幕前就着滿屏的殭屍吃了頓晚飯，結果還沒看到大結局，想來是還會接着拍續集。令戚楓感到意外的是，電影里居然沒有艾達王！
艾達王放下酒杯，杯子裏還有殘留的紅酒，天知道她是怎麼喝的，戚楓看她端了一晚上，時不時地抿一口，結果到現在還沒喝完？
“所以……你發現不同了麼？”
“嗯……”戚楓回想了一會：“很奇怪，如果說你的那個世界，好像比較偏近電影，但很多地方又跟電影不一樣，又有不少遊戲裏纔有的設定……”
“是的……”艾達王換了個坐姿，斜倚着沙發扶手，用一隻手撐在耳側：“三者之間有關聯，但並不相同，那麼，我的那個世界的未來，會流向哪個方向？”
“呃……這個麼……”戚楓琢磨着。
艾達王又伸出一隻手指：“更何況，現在還有你的影響，再或者，就算是設定好的遊戲，誰說一定就會是以HAPPYENDING通關爆機？你就沒想過，主角有會GAMEOVER的可能性麼？”
戚楓不禁被艾達王說的話給嚇住了，沒錯，誰規定遊戲一定要一命通關的？明明“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過”更爲常見吧……所以，仙劍裏李逍遙可能一不留神死在迷宮裏，畢竟那邊的藥鋪和兵器鋪都快被自己搬空了；徐小俠有可能被成昆一指頭給戳死，就算過了成昆這一關，後頭還有郭靖東方不敗之類的正邪各路好手；最可怕的是薛帕德的質量效應世界，那怎麼看都是九死一生的地獄級挑戰任務……
戚楓頓時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