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曼再一轉眼，冷梟已經不見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再一看，那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外面，他朝着她擺了一下手，左邊的嘴脣斜斜地勾起，雙手整理了一下風衣的立領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就在佟小曼一轉頭的瞬間，歐澤野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看什麼呢”歐澤野拍了一下佟小曼的腦袋。
“沒，沒什麼，你忙完了”
“嗯。”歐澤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微微蹙了蹙眉，又看了看佟小曼，什麼也沒有說。
“東西不好喫嗎”
“好喫。”
“你一口都沒喫，還說好喫”
歐澤野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幾乎都沒有動過，只有佟小曼手裏的果汁是喝過的。
“我吃了一點點，沒什麼胃口。”佟小曼立即拿起筷子，開始喫東西。
這明顯的心虛，歐澤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不過，他沒有拆穿她。
“沒什麼胃口，就點別的。”說着，歐澤野就擡起手準備把服務員叫過來。
“別了，怪浪費的，這麼多都喫不完的，湊合喫兩口吧。”
“我們第一次約會，怎麼能湊合呢”
歐澤野還是固執地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都換掉了，又換了不同的食物，就連餐具以及他手裏的酒杯也全部換了一遍。
爲了不讓歐澤野有所懷疑，佟小曼還是佯裝輕鬆，吃了一些東西。
回去的路上，佟小曼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車子的後座上，心思縹緲。
歐澤野看了看她，把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累了，就睡一會兒。”
佟小曼擡眼看了看歐澤野，看不出這男人有什麼情緒，可能因爲今天是他嘴裏的第一次約會吧，這男人難得好脾氣。
“嗯。”
佟小曼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她能感覺到車窗關上了，歐澤野拿了一件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一隻胳膊更是伸出來，將她攬在了懷裏。
老實說，這個時候，佟小曼覺得這個男人也不壞。
和她印象中那些紈絝子弟不太一樣。
和上官銘在一起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接觸到和上官銘一樣的富二代、官二代之類的，他們一個個都十分張狂，對女孩子也是帶着玩弄的姿態。
像歐澤野這樣的，倒真的沒見過。
佟小曼的腦子裏亂極了。
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冷梟的場景。
那是在美國，她只有十六歲。
她居住在一家快捷酒店裏，她存錢存了很久纔來了一趟美國，口袋裏自然沒什麼錢，可她還是住進了正規的快捷酒店，畢竟小旅館，她也不敢住，擔心有危險。
早就來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了，這邊很亂，尤其是對待國外的人。
快捷酒店臨時接到通知要進行臨時檢查。
十六歲的佟小曼也是頭一回看到那麼大的陣仗，樓底下全都是警車，還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一個個凶神惡煞的。
佟小曼叫了外賣，開門的一瞬間感覺一陣風吹了進來，再一轉頭一個男人已經趴在了她房間的地板上。
可是就是那般的狼狽不堪，他還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hello，美女，你長得很漂亮。”
最普通不過的搭訕從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例行檢查的警察到了。
佟小曼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這個男人。
男人艱難地站了起來，走進了臥室裏。
佟小曼驚慌失措地跟進了臥室裏。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路，直接告訴他們，我在這裏，第二條路，解開幾顆釦子，弄亂你的頭髮，去開門。”
他說的是純正的中文。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來美國的這幾天，聽慣了英文，突然聽見鄉音，讓佟小曼很親切，她決定幫他。
她解開了自己的扣子，弄亂了自己的頭髮，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的警察看見她，也十分詫異。
下一秒鐘，那個男人穿着一件浴袍就走了出來，一隻胳膊直接搭在了佟小曼的肩膀上。
男人流利地和對方進行交談，語速很快，快到佟小曼只聽見了“girlfriend”。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佟小曼，連證件都沒有看就離開了。
當時懵懂的佟小曼不知道，後來才知道，這男人和警察說，他和他的女朋友正在做愛
警察也不想打擾，便離開了。
男人撐到警察離開，再一次跌到在地上，血跡從浴袍裏滲了出來。
他中槍了。
按照冷梟的指示，佟小曼幫忙買了紗布和消毒藥水，親眼看着冷梟把自己身體裏的子彈挖了出來，並縫合好。
他們在酒店裏待了三天，自此，冷梟一直喊佟小曼“女朋友”。
算起來，她和冷梟認識也有七年的時光了，甚至比上官銘還要早。
可他們見面的次數，好像只有三次。
其它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微信上聊天，或者偶爾能接到冷梟匿名打過來的電話，亦或是接到冷梟的郵件，當然，也是匿名。
每一次見面，他都是一件灰色的風衣，一雙黑色的靴子，還有一雙黑色的手套。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別的樣子。
“親愛的，我也可以幫你，離開他，生個孩子。”
“親愛的，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記住我說的話。”
冷梟的話一遍一遍迴盪在佟小曼的耳邊。
她的腦海中亂極了。
回到家，佟小曼簡單衝了一個澡便直接上牀休息了。
歐澤野這個晚上沒有要她。
就在佟小曼睡着之後，歐澤野給程浩發佈了命令。
“給我今天晚上濃情夏威夷附近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
他回到座位上，就明顯感覺到陌生的氣息，那是一種他十分討厭的氣息。
再看佟小曼當時慌張的神色，他大概就猜到了什麼。
那個神祕的男人終於出現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和他搶女人。
歐澤野撥開佟小曼的頭髮，輕輕地在她臉上刻上了一個吻。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