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竟然沒有搭理小山，他意態迷離，想是沉浸在那一段回憶之中。
“琉璃臺，傳說中的聖者之境，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它，即使是修行者，也只有當他的境界達到隱形級別的時候，神識內蘊，才能發現它的影蹤。那一年我去鏡湖的時候，剛滿十六歲，恰好晉入隱形級別。”
小山疑惑地問曹露雲，“是真的嗎”
曹露雲點點頭，“莊先生說的不錯，琉璃臺就矗立在鏡湖中心，可是，在普通人眼中，那裏常年波濤洶涌，完全是一個人類禁區，可是，當一個人的修爲突破隱形級別的時候，他內蘊的神識就會感知到不一樣的律動，一座鑲嵌着琉璃的高臺便會出現在他的神識中。”
“難道說，它是一個虛幻的存在嗎”
“當然不是，其實，琉璃臺一直矗立在鏡湖之中，歷經千年風雨，依然明淨如鏡，鏡湖，實際上便由此而得名。”
“哇，原來如此啊，我一直以爲鏡湖明淨如鏡，所以纔會叫鏡湖呢”小山有點迷茫，“我就奇怪了，明明鏡湖上面常年狂風巨浪不斷，又何曾明淨如鏡呢，原來，僅僅是因爲這一座琉璃臺呀。”
曹露雲幽幽嘆息一聲，“是的，不過，箇中原因也只有我們修行者能夠知道吧。但是，我們真的知道它的原因嗎迄今爲止，在琉璃臺失蹤的強者不計其數，有很多人親眼看到他們登上了琉璃臺，然後，他們的身影便會不停的搖曳，僅僅是一瞬間，便會變得支離破碎，然後，隨風而逝。”
老莊恨恨地說：“師孃說的是，不過，我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古老的禁咒，而是一個超級強大的存在在這裏設定了一個我們無法認知的規則。”
“超級強大”小山彷彿明白了什麼，“你是說聖者”
老莊不置可否，而是漫無目的的望向遠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上去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她是誰”小山明明知道老莊口中的她另有其人，他還是很擔心會不會是明小娟的母親趙秋水。
老莊無奈地笑笑，“當然不會是秋水啦，因爲，她一直與我在一起，嘿嘿，有點扯遠了。”
曹露雲笑笑，“對，莊先生，你快講講你們的愛情故事吧。”
老莊很是平靜地說：“那一天，來到了琉璃臺，第一眼便看到了她，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她一襲粉裙，搖曳多姿，立即就將我的目光吸引過去了。師父，你別看我啊，誰人年少不風流，我初入風塵，便遇到這樣一名絕色女子，着迷也是應該的吧。”
小山冷笑，“如果你不癡迷，以後的故事便不會發生了。”
曹露雲輕聲地說：“小山，你能不能好好地聽莊先生講故事，別忘了我們一邊還要修習濃情心法哪，你不想一心三用吧。”
儘管曹露雲說的很委婉，小山還是感到很不適應，他想反駁，卻見她甜笑靨靨，竟然感到於心不忍，便嗡聲嗡氣地說了聲，“好吧，聽你的。”也不知他要聽老莊繼續說故事，還是聽從曹露雲所說的，總之，他很是專心地開始
良久之後，小山忽然頓有所悟，這一式注重一個折字，而這折字，分明有引誘之意，難道當年趙秋水是有意在鏡湖邊上引誘老莊這個無良少年嗎而對應於這一式，則是左手在前虛引，右手蓄勢待發，這纔是這一式的精華所在。
不過，爲了避免曹大小姐吐槽，他果然不再說話。
曹露雲對老莊笑笑，“莊先生，你繼續”
小山暗想，不知我這位未來老婆有沒有領悟到這一式的妙用。但是，他見曹露雲卻是一臉沉靜，應該是成竹在胸吧。
老莊見小山一臉的神往，看樣子很是投入，心想，小子，只要你沉湎其中，我就不怕你不入我轂中。然而，表面上他依然不動聲色。
“當日我對趙秋水一見鍾情，便不自覺地尾隨在她身後，默默地望着她的倩影，心裏在想，如果她能夠回頭對我笑上一笑那該多好啊。”
“然後，她就回頭對你笑了。”曹露雲這時正在體會那一個折字，是一心一意，還是心有旁騖，分神之際，還是忍不住向老莊詢問。
老莊有點驚訝，“師孃，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如果是我，感覺到有人跟在後面，總是要回頭看一看的，如果人家不懷好意，也好有個提防啊。哦，莊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對趙姑娘一定是情有獨衷的吧。”
“是的，我當時就想，這樣如秋水一般的女子，正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呀，如果能與她白頭偕老，此生於願足矣。”
“真是一個癡心的孩子。”小山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老莊說：“師父說的不錯，當時我十六歲，還真的是一個孩子，而趙秋水也不過年方十八，正是絕代芳華，迷倒衆生。其實比她漂亮的女孩子我也見過不少，可是偏偏對她一往情深，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夙緣吧。”
“是孽緣”小山這時已經將佳人折桂枝完全掌握，這一式心法可以說是極其巧妙，左手似折還虛，而右手卻是暗藏玄機，不過，在這一式裏，卻始終沒有展露出來，應該是留在下一式裏了。
所以，他纔會打斷老莊的話，“快說第二式吧，你應該跳牆偷香了。”
曹露雲俏臉微紅，“你就不能正經點。”
小山聳聳肩，“本來就是那樣嘛。”
老莊也不以爲意，“是的，這第二式正是取象我半夜逾牆，當然，這一式也注重一個逾字，右手自下而上逾越中線，真元更是從丹田出發，直至頭頂百會，是飛騰之象，一舉而滅敵於無形之中。”
小山只能感慨，“老莊啊老莊，真有你的，你夜半約會居然暗含如此險惡的招式，你說人家趙秋水能看中你嗎”
“不是，其實這一式不過是因之演變而來，當時，我一直跟隨在她的身後，一直到她回去時，她果然對我回眸一笑。也正是因爲這一笑，給了我夜半逾牆的勇氣。”老莊喃喃地說，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秋意盎然的鏡湖邊。
第一百四十章秋水瘦伊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