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像是聽懂了似的,點了幾下頭,白潯抱起那隻小獵狗給將軍看,將軍蹭了蹭小獵狗,小獵狗醒了,也拿嘴巴去蹭將軍。
白潯因爲要抱小獵狗,所以就讓老李給閻京送了袋子過去裝葡萄,將軍一直跟在白潯身邊,表情十分的悲傷。
“你要是捨不得的話,孩子還是留給你好嗎”白潯看將軍這麼不捨得小獵狗,也很不忍心,對將軍說道。
將軍趴在低聲嗚咽了幾聲,卻沒有要去接過孩子的意思。
白潯只好把小獵狗放在將軍身邊,道:“我還有一陣才走,你好好的和他告別吧。”
將軍嗅着自己的孩子,不斷的給他舔着毛,它知道今後想要再見到自己的孩子就很難了,但他也知道,孩子跟着白潯會過得很好。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閻京和老李提着葡萄回來了,老李幫着閻京把葡萄裝好在後備箱裏,兩人準備要回去了。
老李喚了一聲將軍,將軍不捨的回到老李身邊,白潯把小獵狗抱上了車,讓閻京抱着。
“幾分鐘不見,你怎麼把將軍的兒子的拐走了”閻京驚訝的問道。
閻京知道將軍有兩個兒子,但是輕易不給人靠近的,想不到白潯竟然能給將軍的兒子抱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人品。”白潯說道。
白潯搖下車窗,跟將軍道別,將軍眼巴巴的看着白潯,但卻沒有要攔下來的意思,白潯啓動車子,很快就離開了停車場。
將軍看着車子漸漸的開遠,忽然吠叫了一聲,跟在車子後面追了上去。
閻京從後視鏡裏看到將軍飛奔的身影,不由得心裏一酸,連狗都這樣的重情義,又何況是人
“你倒是怎麼想的好好的養狗做什麼”閻京鬱悶的說道,手不斷的給小獵狗順着毛,安撫着小獵狗。
“是將軍自己的選擇。”白潯說道。
“那你想了給他取什麼名字沒有可不能給他爹丟臉。”閻京說道。
“將軍的兒子,當然也是將軍,它叫小將軍。”白潯說道。
“難得一次你說話不是那麼難聽,對吧,小將軍。”閻京玩着小獵狗,說道。
白潯瞪他一眼,道:“小心日後老孃叫小將軍咬死你”
“怎麼可能嘛,對吧,小將軍,小將軍要咬也是咬你嘛。”閻京笑道。
“你再胡說一句試試”白潯威脅道。
“嘖嘖,女人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小將軍你今後可不能跟你後媽學啊,她這麼暴力,肯定是嫁不出去要成剩女的臥槽你打我幹啥”閻京喫痛的喝道。
“你再多嘴,把你丟下去喂狗。”白潯冷着臉說道。
閻京抱着小獵狗嘀咕了幾句,一邊和小獵狗玩了起來。
回到閻京家差不多四點了,從小將軍來了之後,閻京在白潯眼中真的就是連狗都不如了。
小將軍剛到閻京家還不太習慣環境,有些不安的亂叫,白潯想盡辦法安撫它的情緒,一會兒使喚閻京做這個,一會兒使喚閻京做那個,閻京累得夠嗆,不過好在小將軍很快就適應了環境,乖巧的縮在地毯上,不亂跑也不亂叫了。
閻京累得癱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白潯也累得趴在小將軍旁邊,這簡直是比她去打一架還累人啊。
閻京正打算死在沙發上時,門鈴忽然響了,閻京一看時間,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閻京爬起來去開門,果然來的是沈蘇。
閻京痛苦的捂着臉,可憐兮兮的道:“今天能不去嗎”
“閻醫生的私人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不是嗎”沈蘇還是一副冷淡的口氣。
“是可是”閻京理虧道。
“小姐要見你。”沈蘇說道。
閻京一愣,想起昨天留了紙條給公儀薰,便強打精神道:“那你等我換身衣裳。”
閻京一身的狗毛,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身上的衣裳也是皺巴巴的,他可不想就這樣字去見公儀薰。
“十分鐘。”沈蘇說道。
閻京痛苦的嚎叫了一聲,認命的衝上樓去換衣裳,沒辦法,誰叫他盡是碰到這些不講道理又冷冰冰的女人。
閻京換好衣服,又草草打理了下頭髮,下樓卻發現沈蘇已經不在門口了,閻
京又是一聲哀嚎衝了出去。
沈蘇已經在車上等着了,閻京上了車,沈蘇立即叫司機開車。
“閻醫生不要誤會,我只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辦事。”沈蘇說道。
閻京就知道從沈蘇嘴巴里永遠都別想聽到什麼好話,於是識趣的閉了嘴。
車子開到公儀家的別墅區,順利通過檢查,來到公儀凜的別墅前。
閻京下了車,以爲公儀薰會在公儀凜這邊等自己,但當他走到公儀凜的房中卻發現公儀薰並不在,反而是公儀岸在和公儀凜下棋。
“閻醫生來了,姐姐有點事去忙了,閻醫生先來給爺爺看病吧。”公儀岸看到閻京走了進來,笑着說道。
自從上次藏書閣的事之後,公儀岸對閻京的印象更好了,他也看得出來公儀薰對閻京是不同的,因此也就對閻京表現出自己的親近之意了。
閻京笑道:“好啊,我本來也是來給老爺子看病的嘛。”
公儀岸笑了笑,道:“我可沒說閻醫生是來幹別的啊,閻醫生這是不打自招嘛。”
閻京只好乾笑着,心想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
“岸兒,你先出去,閻醫生給爺爺治病的時候,是不許旁人在場的。”公儀凜這時候發話了。
公儀岸只好拍拍屁股,站起來走了。
閻京取出銀針,尷尬道:“老爺子坐好了,我先給你按按穴位,活絡活絡經脈。”
“來吧。”公儀凜閉着眼睛,說道。
閻京便開始給公儀凜按摩穴位,慢慢將真氣通過穴位輸入到公儀凜的身體之中。
“閻醫生如此捨得,我老頭子真是無以爲報啊。”公儀凜忽然說道。
“老爺子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按摩穴位也不是什麼難事嘛。”閻京故意裝傻,說道。
“閻醫生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老頭子說的什麼”公儀凜笑道。
“嘿嘿,老爺子果然是厲害啊,看來我還得多跟老爺子學學。”閻京見瞞不下去了,嘿嘿笑道。
“閻醫生一向如此妄自菲薄嗎換做是別人,巴不得把沒有的功勞也誇大了說,偏偏閻醫生已經做了卻還不願意承認。”公儀凜說道。
“所謂樹大招風,我只想安靜的做一個路人甲。”閻京說道。
“閻醫生如果只是想安心做個醫生,也就不會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了,我欣賞你的仁善與醫術,但我並不喜歡你的謙虛,謙虛得過了頭,就是虛僞了。”公儀凜說道。
“哈哈,老爺子說的是。”閻京真是暗自抹汗,不知道公儀凜這葫蘆裏又準備賣什麼藥。
“任何一個男人,都希望有生之年功成名就,這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而且閻醫生勢必是會走上這條路的,因爲你有別人所不及的野心。”公儀凜說道。
閻京的手滯了一下,承認道:“我的野心,並不只是爲了我自己。”
“有野心未必是件壞事,當初薰兒要不是也有這樣的野心,又怎麼會成就現在的她野心是人進步的支撐和動力,你知道窮人最缺的是什麼嗎不是錢,而是野心。沒有野心,他們只能深陷困境,所以我不會給窮人一絲一毫的憐憫,人活着,總不能連一個目標都沒有,那樣,又和死人有什麼區別”公儀凜感嘆般說道。
“閻京受教了。”閻京道。
“閻醫生怕死嗎”公儀凜突然問道。
“怕。”閻京老實的說道。
閻京並不是聖賢,更何況就算是聖賢也會怕老怕死,人從生下來,經歷過一生,最後都會死去,這是一個自然法則,但人會死和怕死,終究是兩個問題。
“那閻醫生覺得我怕死嗎”公儀凜又問道。
“怕。”閻京說道。
“你知不知道,敢在我面前這樣承認的,你是第一個。”公儀凜說道。
“哪有人不怕死的,只是有些人想得灑脫一些而已,死亡會帶走一切,我怕死,老爺子你也會怕死,而且我知道你還有心願未了。”閻京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也怕死,本來活到我這個歲數生死也該看淡了,但我死了之後,薰兒該怎麼辦這麼大一個家族,以後都要落在她的肩上了,這些年,她已經爲了家族犧牲了太多,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到她幸福。”公儀凜無奈的說道。
“我明白老爺子的意思。”閻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