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先生喜歡喝茶,前面不遠處有個茶莊,不如我們去那邊談吧。”閻京道。
“好。”百里琰道,坐上了自己的車。
閻京也上車,把車開到茶莊外停了下來。
兩人點好了茶,閻京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百里先生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百里琰將一個資料袋放在了閻京面前,道:“閻會長還是先看了這些再說吧。”
閻京疑惑的拿過資料袋,裏面的一沓照片,好死不死的還是他安排監視百里琰的手下的照片。
“非法監視在華夏國是重罪,僅憑這些照片,我就可以將他入罪,如果他再供述是受人指使,那麼這個指使之人就是主犯,閻會長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如果以非法監視入罪的話,會被判多少年吧。”百里琰道。
“百里先生到底想說什麼”閻京放下照片問道,百里琰纔不會就因爲這個特意來找他,應該是要談什麼條件。
百里琰手裏既然有這些照片,加上管洺的案子宋慶華本來就對閻京有懷疑,如果百里琰真的想對付閻京的話,這些照片就足夠了,然而百里琰卻並沒有將照片交給警方,閻京也不知道百里琰到底想要什麼。
“我知道閻會長一直不信任我,一直對我有所提防,不過我可以告訴閻會長,我既然是閻王門的門主,就絕對不會做有辱閻王門的事,我這一生已經犯下很多錯事,我將用餘生來恕罪,也將用餘生來將閻王門發揚光大,所以閻會長可以放心。”百里琰道。
百里琰一番話,真是讓閻京感到意外,不過百里琰的話,閻京卻是相信的,如果百里琰只是想安撫閻京,那他大可不必主動來攤牌。
“我希望閻王門能成爲中醫協會的一大助力,也希望百里先生能重振閻王門昔日的榮光。”閻京道。
“多謝閻會長。”百里琰道。
“近日事多抽不開身,替我向百里老先生問好。”閻京道。
百里琰笑了笑,道:“好。”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閻京道,站起來離開了茶莊。
閻京回到家,把會上商討的事跟白潯說了,白潯主動請纓,要負責登記的事,閻京就順着她去了,難得白潯對什麼事表現出興趣來,閻京當然支持了。
如此過了兩天,到了中醫協會掛牌成立的日子。
閻京和白潯起了個大早,白縱橫和白一鳴以及閻青松夫婦也受邀出席新聞發佈會,一大家子人一起出發。
中醫協會的辦公大樓在青海市城西,是由政府出資的一棟獨棟樓,閻京他們到時,燕離人等人已經到了。
因爲是有政府支持,市長陳宇昊也出席了掛牌儀式,青海市各大政府機關單位的領導也都一併出席了。
閻京看到陳宇昊和上官琴,沒見陳璇的蹤影,也沒好過問,怕引起白潯的誤會,結果白潯倒主動問了,上官琴說陳璇出差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說話間,還有些遺憾的看着閻京。
掛牌儀式定在十一點,由閻京和陳宇昊以及青海市幾個高官一起剪綵,之後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中醫協會正式成立。
新聞發佈會之後,與會嘉賓全部到酒店就餐,這麼一忙下來,白潯覺得有點累,便想找位置坐下來,剛走沒兩步,就看到了傾城。
傾城是作爲西醫公會的會長身份出席的,白潯看着傾城,傾城也看着她,倒是傾城先開口,道:“阿潯,好久不見。”
阿潯,從十二歲之後,傾城再也沒這樣稱呼過白潯。
現在傾城已經不再是朱雀堂的堂主了,所以她不必再稱白潯爲大小姐。
“是很久沒見了,傾會長別來無恙。”白潯道。
“我很好。”傾城道。
以爲再見時是水火不容,其實也還好,沒想的那樣艱難。
“我還有事,就不陪傾會長閒聊了。”白潯道。
“你能陪我坐會兒嗎傾城忽然道。
白潯本想拒絕,卻還是坐了下來,這麼多年的相與,她總要和她好好道個別。
“你想說什麼”白潯問道。
“你過得好嗎”傾城問道。
就像好久不見的朋友,彼此寒暄問候,這樣的話,她從來都不曾問過白潯。
傾城心中很清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也許以後,他們再也不可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說話了。
“我很好。”白潯道。
傾城笑了笑,道:“那就好。”
兩人沉默下來,半晌,白潯問道:“爲什麼
“我以爲你不會問的,你還是問了,阿潯,我很開心。”傾城笑道。
“好好做你的朱雀堂堂主有什麼不好爲什麼偏偏要選擇我最厭惡的方式。”白潯道。
有些感情太沉重,傾城不奢望白潯會懂,反正她已經打算一條道走到黑。
“我不想一輩子都做一隻好看的鳥,只看着你飛得越來越遠,我卻只能在地上遠遠的看着,阿潯,你永遠不會懂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我寧可你恨我,這樣至少你還會記得。”傾城說道,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沒有愛,又哪裏來的恨
“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了吧。”白潯道,站起來走了。
傾城看着白潯的背影,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這條路註定是條孤途,她不祈求結果,就這樣孤注一擲的走了。
“你爲什麼就是不愛我”傾城低喃道,笑容裏漸漸有了苦澀。
秦哲看到白潯走過來,一把拉住白潯,道:“你往哪裏去我這裏正好還有位置。”
白潯見是秦哲,一屁股坐下來,道:“人太多了,我有點頭暈。”
秦哲擔心的看着白潯,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又沒病去什麼醫院可能是這裏太悶了,沒事的。”白潯道。
秦哲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看白潯臉色如常,倒不像是病了的樣子,也勉強寬了心。
“剛纔傾城和你說什麼了”秦哲問道。
白潯翻個白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本來也不是啞巴啊。”秦哲道。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當自己是啞巴了。”白潯道。
“我爲什麼要當自己是啞巴”秦哲反問道。
白潯沒搭理秦哲,要是從前,她已經動粗了。
閻京忙着四處敬酒,一圈酒敬下來,整個人已經爛醉如泥,白潯皺着眉頭看着閻京,然後對秦哲道:“你負責把他送回去。”
“憑什麼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秦哲不服氣道。
“不要逼我動粗。”白潯道。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秦哲怒道,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是啊,我有胸。”白潯指着胸口說道。
“你這也叫有胸閻老弟真是重口味,居然喜歡你這樣的”秦哲故意取笑道。
白潯一腳踩在秦哲腳上,秦哲慘叫一聲,抱着腳差點栽倒在地上,白潯若無其事的走了。
秦哲把閻京送回家,閻京還沒清醒,不過還好閻京的酒品還不錯,喝醉了就只是睡覺,不會四處惹事,不過白潯還是有點不放心,讓廚房熬了醒酒湯給閻京灌了一大碗下去。
閻京睡醒已經是晚上了,醒了覺得頭痛無比,自己按着穴位紮了兩針放了點血,這才緩過來,見白潯趴在牀邊睡着了,拿了毯子給白潯搭在身上,白潯本來淺眠,這一碰就醒了。
“你醒了”白潯揉了揉眼睛,問道。
“嗯,你上牀上來睡吧。”閻京道。
白潯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困,爬上牀就往被窩裏鑽了進去。
“你餓不餓”閻京問道。
“不餓,你別說話,我睡會兒。”白潯道。
閻京保持那個姿勢坐了好一陣,才輕手輕腳從牀上下來,他睡了半天,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便下樓去院子裏散步,正好遇到白一鳴在修剪花圃,閻京走過去,道:“爺爺,怎麼還不睡”
“人老了,就沒那麼多覺想睡,總是害怕一閉上眼就睜不開,索性就不睡了。”白一鳴笑道,將修剪好的花枝放在一邊。
“爺爺說哪裏話,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不然真會影響健康的。”閻京道。
“青幫我現在已經交給你們了,我成天除了喫就是睡,再不活動活動可真就成豬了。”白一鳴笑道。
“說起來,傾城的事,爺爺知道嗎”閻京問道。
閻京覺得傾城的事,白一鳴應該知道,不管如何,傾城都曾是白一鳴器重的人,雖然傾城離開白一鳴身邊是傾城的選擇,然而對白一鳴來說,也算是一種失去吧。
“知道,那是她自己選的路,沒有人逼她,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保她一條性命,說到底,是小潯欠了她的。”白一鳴放下剪刀,說道。
“爺爺爲什麼不跟阿潯說”閻京問道。
“小潯啊,有時候就是太過於直了,她不懂得怎樣折中,總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不過有你在,我也放心了。”白一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