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四處走動了幾圈,忽然就看穿了貢嘎拙仁的陰謀,因爲她發現假的出口位置,都會留下貢嘎拙仁一連串的腳印,而真正出口的位置,反而只有一排腳印。
“我找到出口了你們過來”傾城叫道。
閻京他們一聽,立即結束與八岐大蛇的糾纏,往臺階上跑,準備一個出口逃生。
八岐大蛇也很聰明,它似乎意識到閻京他們的意圖,憤怒的嘶叫了一聲,一個頭猛地往前一擊,正好集中榮錦,榮錦不提防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榮錦下意識的掏出手槍對着八岐大蛇連開了幾槍,榮錦的舉動,徹底的惹怒了八岐大蛇,八岐大蛇的另一個頭張開大口,猛地一口咬住了榮錦的右腿。
榮錦慘叫一聲,右腳小腿此時已經只剩下一個血窟窿,八岐大蛇竟然一口咬斷了榮錦的右腿
閻京聽到慘叫聲回頭一看,只見榮錦已被八岐大蛇咬斷了半條腿,鮮血肆流。
榮錦不是什麼好人,閻京心裏很清楚,然而要他見死不救他也做不到,閻京一咬牙,又重新跑下臺階背起榮錦就跑。
八岐大蛇憤怒的想追上來,白潯和冷血又連着朝八岐大蛇開了幾槍,給閻京爭取了一些時間。
傾城這時按下出口的按鈕,一道暗門赫然出現在衆人面前,衆人立即走進暗門,閻京揹着半昏迷的榮錦最後一個閃身進入了暗門,傾城一把按住暗門裏面的按鈕,暗門又無聲的關上了,即使如此,他們仍能聽到八岐大蛇憤怒的嘶叫聲。
“他的腿被八岐大蛇咬斷了,我必須馬上給他止住血,否則他很可能會休克致死。”閻京道,喘着粗氣把榮錦平放在地上。
榮錦此時已經痛得半昏迷了,額上冷汗直冒,閻京先點住了榮錦身上幾個大穴,替他止住了血,然後掏出九霞觴灑在傷口的位置。
等處理完這一切,閻京這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
“你明知道他在背後怎樣對你,你爲什麼還要救他”傾城問道。
綁架閻京,嫁禍給鬼樓,一步一步引導閻京來太港城尋找長生不老術,然而在關鍵時候,閻京還出手救了榮錦。
“他還不能死,留着他還有用。”閻京道。
他們雖然找到了長生不老術的配方,然而和鬼樓鬥,他們還需要很大的助力,既然大家還沒撕破臉,那麼閻京就還可以尋求榮錦的幫助。
“我們現在怎麼出去”燕離人這時候說道。
衆人雖然從剛纔的墓冢裏逃了出來,然而這路他們卻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該怎麼摸索着出去。
“我們順着腳印走,一定會走出去的。”傾城道。
鬼樓樓主一定知道出口,而且堅信閻京他們出不來,所以進入暗門之後就沒有刻意擾亂步子,所以地上就只有一排腳印。
閻京和燕離人一起扶着榮錦,順着腳印往前走,大約十五分鐘之後,他們回到了原先進來的石門處,傾城拿出血玉,將血玉放進凹槽裏,石門轟隆隆的應聲打開了,衆人走出石門,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然而燕離人的心情卻十分沉重,貢嘎拙仁永遠的留在了這地下國師府之中,一想到這老人家中還有妻小,燕離人心中就一陣難過。
“燕大哥,別難過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閻京道。
燕離人點了點頭,他們再耽擱,時間就來不及了,還好駱駝還在,鬼樓樓主並沒有趕走駱駝,八匹駱駝都在。
榮錦還昏迷不醒,因此閻京和榮錦共坐一匹駱駝,其餘衆人每人一匹,剩下的兩匹,燕離人牽着繩子帶出沙漠。
回去途中經過來時遇到的沙峯,衆人的心情都十分複雜。
天黑盡時,閻京他們走出了沙漠,衆人一身疲憊的回到貢嘎拙仁家,卻意外發現貢嘎拙仁竟然在家中。
衆人原本以爲貢嘎拙仁已經被鬼樓樓主殺死遺棄在地下國師府中,沒有想到貢嘎拙仁竟然平安無恙
“老大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燕離人一看到貢嘎拙仁,衝上去激動的抱着貢嘎拙仁。
貢嘎拙仁也是一臉迷惑,道:“老漢也很奇怪,老漢一覺醒來就在家裏了。”
對於怎麼回到自己家裏的,貢嘎拙仁也解釋不清楚,不過既然貢嘎拙仁還活着,至於他怎麼回來的,那已經不是重點了。
閻京他們在外奔走了一天,又歷經了這麼多事,大家都很疲倦,貢嘎拙仁讓家人準備了些好酒好菜,招呼閻京他們來用餐,閻京他們把榮錦安頓好,喫過晚飯又聚在一起商議起事來。
“既然綢布上不是長生不老術的配方,那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百里琰忽然問道。
衆人這纔想起來,要不是百里琰忽然提起來,他們幾乎已經把這件事忘了。
“一則預言。”傾城道。
“什麼預言”百里琰問道。
傾城看着閻京,道:“預言說,會有一個叫閻京的人找到長生不老的祕術,並且,閻京會扭轉局勢,但預言上並沒有說明,到底會扭轉什麼局勢。”
到目前爲止,預言的確成真了,閻京的確是找到長生不老術的人,但至於局勢,大家都不知道閻京到底會扭轉什麼局勢。
“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返回新絳市。”燕離人道。
大家沒有再說話,各自散了。
閻京和白潯回到房間,兩人都是一身疲憊,躺在牀上卻都睡不着。
“那時候,你爲什麼要跑上去萬一你威脅不到他萬一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白潯側身看着閻京,問道。
“傾城告訴我,真正的長生不老術的配方就在方士的身上,刺在方士的心口,鬼樓的樓主也知道,所以只要我能靠近方士的屍體,他就不能耐我何,在那種情況下,我必須做出這個選擇。”閻京道。
“你就不怕她是騙你的嗎”白潯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
“不會,她也並沒有背叛你,阿潯,她做這麼多都是爲了你,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她真的很愛你,比我們想象中的都還要愛。”閻京道。
真正愛一個人,才能做到如此默默付出,始終如一。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那又怎樣我不愛她,始終給不了她結果。”白潯道。
這就是愛情的殘酷之處,愛一個人,可是對方未必會愛你,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善終。
閻京默默嘆了口氣,把白潯拉進自己懷裏,道:“有時候,我甚至想,你如果不是這麼愛怨分明,傾城也就不會這麼苦,可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又怎麼會等得到你,這世上所有的情債,都會有人去償還,所以,我只能對不起她了。”
“閻京。”白潯在閻京懷裏低聲道。
“嗯”
“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好。”
白潯安心的睡去,因爲不管什麼時候,閻京都會在,她這樣信着。
信者得愛,愛是唯一。
此時,傾城的房中,傾城正在書桌前看書,她近來幾乎夜夜難以成眠,睡不着的時候,書就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疼可以說出來。”冷血道,拿來熱水壺把水倒進盆子裏,用帕子慢慢的給傾城敷着腿。
地下國師府的墓冢,陰風滲入傾城骨頭,這也是她睡不着的一個原因,腿疼得快麻木了,然而她卻能一聲不吭。
“我已經不是你主子了,你不必如此。”傾城道。
“假如你還願意,朱雀堂的位子仍然是你的,也永遠都是你的,大小姐讓我轉告你。”冷血道。
還回得去嗎
傾城在心中問道,她和白潯,還回得去嗎
經歷了這麼多,勘破生死卻堪不破紅塵,人的執念有時候只會傷到自己,然而誰都走不出這個牢籠。
也許傾城早就該離開白潯身邊了,白潯始終不會是那個陪她並肩看天地浩大的人,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也不肯放棄,只想留在白潯的身邊,做她的一根手杖,讓白潯離不開她。
可是事到如今,傾城才發現,其實離不開的人是她自己,並不是白潯。
“我累了,想出去四處走走,從離開老幫主身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在路上到底會遇到些什麼人我忽然想去試試看不一樣的人生,至於朱雀堂,往後再說吧。”傾城道。
她這一生都只爲了白潯而活,現在,她應該爲自己活一次了。
“我陪你去。”冷血道。
傾城笑着搖了搖頭,道:“你過不慣這種生活的,平淡甚至平乏,你不適合。”
“沒有適不適合,只有願不願意,而我願意,你去哪裏,我就跟着你去哪裏。”冷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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