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宋慶華的電話,閻京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這一場有驚無險,總算是真正的過去了。
“大哥剛剛給我發了短信,讓我們回家喫飯。”白潯看着手機屏幕,說道。
“他沒問宮商”閻京問道,心想白縱橫倒真是沉得住氣啊,這麼大的事,他還能這麼平靜的叫他們回去喫飯。
“他們只是需要時間而已。”白潯道。
閻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潯問他:“你笑什麼”
“你想想啊,大哥是一個做事謹慎什麼都要親力親爲的人,宮商又是個很酷的女人,關鍵是大哥還不是宮商的對手真是沒法想象他兩人在一起是怎麼相處的。”閻京玩味的說道。
白潯安心的把身子往椅子後面靠了靠,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爲什麼”閻京側了側頭去看白潯,問道。
“就算大哥和宮商的意見不合,他也會順着宮商的意思的。”白潯道。
閻京覺得倒也是這麼回事,白縱橫哪敢有自己的意見,何況宮商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只是想起兩個人相處,閻京就覺得想笑,真是無法想象的一件事。
“對了,小將軍跟我抗議了很多次,他不喜歡那個窩,他要換一個新的,我說我不敢自作主張,他已經嫌棄我很久了,白大人是不是考慮給他換一個窩”閻京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什麼大事似的,對白潯說道。
“又換窩他這個月已經換了三個了,就是地主家庭也養不起這麼不要臉的汪。”白潯皺起了眉頭,這敗家狗
“我給他換行不行天天來跟我吵,昨天直接把窩叼過來往我面前一放,死活不要了,我就答應他了給他換。”閻京道。
“最後一次,他要是再不喜歡就不給他窩睡了。”白潯氣道。
“好好好,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閻京忙不迭的笑道。
很多人都以爲,劫後餘生之後要做什麼大事,其實從死到生之後,他們的內心反倒歸於了平靜,還能這樣吵吵嘴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回到白家,院子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公儀岸已經在桌子上偷吃了,白縱橫和宮商則忙着端菜出來,閻京和白潯站在門口愣了片刻,互相看了一眼,確定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看錯,真是宮商在幫着端菜。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你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神像,而他手裏拿着一個雞腿在啃,那樣讓人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兩還愣着做什麼趕緊過來喫飯啊,我餓了一天了。”公儀岸笑着招呼道,雖然他也覺得宮商會去幫忙這種事很不可思議,但如果天天都有這麼豐盛的菜式,他倒真是寧願宮商天天都抽風。
白縱橫聽到公儀岸招呼,轉過頭去看着白潯和閻京,笑道:“小潯閻老弟,快過來喫飯了。”
閻京和白潯走了過去,宮商已經坐了下來,白縱橫很自然的在宮商身邊坐了下來,桌子上有倒好的酒,白縱橫端起酒杯,道:“這一杯,敬大家今天的劫後餘生。”
劫後餘生這幾個字說起來倒是輕鬆,今天白潯和閻京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的。
閻京他們都舉起酒杯,無聲的幹了第一杯,剛放下杯子,閻京的手機響了起來,閻京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是杜可兒。
想起白天的經歷,閻京仍然心中一悸,想着今天是杜可兒的生日,他也答應了要去給杜可兒過生日,只不過杜偉珏已經將杜可兒接走了,所以閻京這纔沒有過去了。
“喂,杜同學。”閻京接起了電話。
“老師,對不起,爸爸現在不要我出門,所以今晚上不行了,我們改天再喫飯行不行”杜可兒在電話那頭緊張的問道。
“行,你先好好休息,這幾天也暫時先不要去學校了。”閻京道。
“爸爸已經給我請了一週的假,短時間都不會讓我去學校了。”杜可兒不高興道。
杜可兒這次被綁架,還差點丟了性命,杜偉珏是大發雷霆,對杜可兒下了禁足令,短時間都不允許杜可兒出去,好在還有楊崢過來陪她解解悶,不然她真是要無聊死。
“杜先生也是爲你着想,在家修養一段時間也好。”閻京道。
杜可兒被綁架這事,閻京猜測杜偉珏是不知道情況,否則以杜偉珏的個性,怎麼可能讓杜可兒以身試險,何況如果最後關頭,宮商沒
有猜對公儀廢的心思,那杜可兒可就會真的被炸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掛了杜可兒的電話,大家都看着閻京,很顯然,閻京這一個電話把大家喫飯的氣氛都破壞了。
“杜偉珏是神祕人,這次杜可兒被綁,不知道杜偉珏是事先知情還是被矇在鼓裏。”白潯先提出了疑問。
大家心裏都有這個想法,如果杜偉珏是知道曾奇聖的計劃,那杜偉珏這個人太可怕,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的人,真就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了,如果杜偉珏不知道曾奇聖的計劃,那就要看接下來公儀廢如何處理這件事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公儀廢是不會阻止曾奇聖繼續犯案的。
曾奇聖現在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每天都會在青海市的某個角落裏爆炸起來,所以公儀廢不會收回這顆棋子。
“不知道。”宮商說道。
“你怎麼確定他不知道”閻京問道。
“我無法給你們解釋,但這件事之後,我們可以試着拉攏杜偉珏,如果杜偉珏能背叛公儀廢,那我們就又清除了他一顆有用的棋子。”宮商道。
“要說服杜偉珏背叛公儀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白潯說道。
“能不能說服杜偉珏,那就要看杜可兒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宮商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查過杜偉珏的資料,杜偉珏年少時候家貧,黎敏本來是富豪家庭出身,卻願意跟着他這個窮小子,所以杜偉珏對黎敏和杜可兒的感情倒是真的,如果我們從他們母子下手,不失爲一個有效的辦法。”公儀岸道。
“我見過黎敏,也就是杜可兒的媽媽,她還是很好相處的,只是我們要怎樣告訴他們這件事的真相纔不會傷害到他們”閻京問道。
如果杜可兒和黎敏知道了杜偉珏的身份,會原諒杜偉珏嗎
不會。
閻京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雖然閻京跟黎敏的接觸不多,但黎敏的性格卻是清楚明白的寫在臉上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鬼樓的人,她是不會原諒杜偉珏的。
很可能,杜家就此散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杜可兒也不知道杜偉珏的身份,也就是說杜可兒和黎敏是被杜偉珏蒙在了鼓裏,想要他們幫着我們勸杜偉珏背叛鬼樓並不容易。”白潯道。
首先要讓杜可兒他們知道杜偉珏的身份,而光是這一層裏面就已經包含了很多不確定性的因素了,如果杜可兒和黎敏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再生出些事端,讓杜偉珏對公儀廢更死心塌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沒錯,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公儀岸道。
閻京並沒有再發表自己的意見,杜可兒才經受了這麼大的刺激,而他們現在卻在商量着如何利用他們母女讓杜偉珏妥協,閻京心中不是滋味,但他也很清楚,這是目前對他們也是對杜可兒母女最好的選擇。
要和鬼樓鬥下去,杜可兒和黎敏遲早會知道杜偉珏的身份,等到了那時候,恐怕一切更是無法預計也無可挽回了。
“杜可兒這邊,可以從閻京這裏下手。”白潯道。
閻京本來在走神,忽然聽到白潯叫自己名字,不由一愣,看着白潯道:“從我下什麼手”
“杜可兒聽你的話,你嘗試着先從側面試探一下她什麼態度。”白潯道。
閻京條件反射般想拒絕,但他知道事到如今這是對杜可兒最好的辦法了,他點了點頭,道:“這事我會盡量想辦法先探得她態度的,至於黎敏那邊,只要說服了杜可兒,也就等於說服了黎敏了。”
黎敏雖然平時喜歡擠兌杜可兒,但閻京看得出來,黎敏很疼愛她這個寶貝女兒,所以只要杜可兒這邊沒有問題,那黎敏也沒什麼問題了。
“嗯,這件事我們就先說到這裏吧,其他的事我們稍後再談好不好先喫飯。”公儀岸道。
閻京也不想多談這事,便點了點頭,只是再喫東西便覺得有些食之無味了。
喫完飯,大家都沒有什麼睡意,便在院子裏架起了燒烤架子,閻京他們躺在院子裏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他們沒再談鬼樓的事,今夜就讓他們先喘口氣吧。
直到凌晨兩點過,白潯和宮商他們已經先上樓去休息了,閻京和公儀岸兩個還在院子裏喝酒,一個是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才能稍得片刻的安寧,一個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接下來的事了,畢竟閻京並不想去傷害杜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