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深邃的眸子裏,此時溢滿了肅殺之氣,沈心然下意識抖了抖,說話竟有些不利索起來。
在一旁的沈母,見到唐亦廷,急忙衝上前來,將女兒拉到身後,氣勢洶洶對唐亦廷說:“你來得正好,這個狐狸精,跟你在一起就是爲了錢,你還要被她矇蔽多久”
“喔”
唐亦廷挑眉,大手順勢攬過李沅衣的纖腰,將她摟在懷裏,然後,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母,深邃迸發出一抹嘲諷的幽光:“我憑什麼相信你”
“廷哥哥,我有錄音爲證”
沈心然總算恢復以往在人前的端莊優雅,拿出手機找出那段錄音,然後,將它遞給了唐亦廷。
唐亦廷接過,漫不經心瞥了沈心然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屏幕上劃拉着,卻是過了幾秒,都沒有聽到錄音播出來。
李沅衣下意識望向手機屏幕,杏眸不禁劃過一絲異樣,這傢伙,居然把沈心然手機裏全部資料,包括之前她威脅自己的那些與陸雋辰有關的照片,都格式化了。
夠狠哪
“廷哥哥,快點聽呀。這樣,你就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了”
不知情的沈心然,以爲唐亦廷還在猶豫,迫不及待催促他。
唐亦廷抿脣,並未答話,周遭的空氣,像是察覺到他的冷,瞬間凝固起來。
沈心然心裏莫名咯噔一下,正想上去將自己心愛的手機拿回來,卻見唐亦廷突然一甩手,緊接着,精緻的手機,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從39樓的窗外,跌了出去。
“啊我的手機”
沈心然失聲尖叫,心都快疼死了。
要知道,這個手機可是她夢寐以求的精品限量版,上面還貼了好多非洲裸鑽,每一顆都極爲貴重,結果,被唐亦廷這麼一摔,全都沒了
都是李沅衣害的
想到這,她憤然看向李沅衣,恨不得衝上去,直接甩她一巴掌。
唐亦廷卻不理會她,冷聲警告:“下一次再敢招惹她,這就是你的下場”
“廷哥哥”
沈心然扁了扁嘴,心裏像被針紮了一樣疼。她自小就喜歡他,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可如今,他卻爲了另一個女人,要將她扔出去,這般無情,怎能不讓人寒心
“你好自爲之”
唐亦廷說完,低頭凝望着在他懷中乖巧得像只貓咪的女人,語氣瞬間柔了幾分,“寶貝,我們走”
“嗯”
李沅衣順從地點點頭。
“唐亦廷,你給我站住你這是怎麼回事眼睛瞎了嗎居然敢這麼對心然”
見女兒被欺負,沈母可不淡定了。
在家,她一向就是做主的人,就連丈夫沈雲天,都得聽她的,而唐老爺子,也會給她幾分面子。而如今,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敢當着她的面,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女兒的手機扔了,這股氣,她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於是,她急忙走到兩人面前,攔住他們,咄咄逼人罵道:“hades,你將來是要繼承z的,這種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的女人,有何資格當主母”
“”
唐亦廷原本就冷的俊臉,倏地一沉,眸光愈漸銳利。
沈母壓根就沒注意到唐亦廷漸漸聚斂的戾氣,越罵越難聽,幾乎每字每句都將李沅衣踩到腳底下。
李沅衣咬着脣瓣,修長的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她很想出聲反駁,可是她沒有,因爲她知道,她旁邊的男人,一定會爲自己出頭,而她,願意依賴他
想到這,她擡頭,偷偷瞄了唐亦廷一眼。
見他俊臉此時陰沉如覆雷雲,而那雙微眯的深眸裏,迅速掠過一抹亮光,那是
殺意
李沅衣驟然心尖一顫,下意識拉住他的手,可惜,男人精緻的手槍,比她更快一步,抵在了沈母的太陽穴上。
“你你想做什麼”
饒是平日裏再怎麼刁鑽跋扈,沈母這回,倒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雖說她沒親眼見過唐亦廷殺人,但黑帝斯這個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萬一,他扣動了扳機
“廷哥哥,你”
沈心然也被嚇壞了,捂住嘴巴,在原地抖動着雙腳,想上前一步,愣是硬生生邁不開腿。
“唐亦廷,算了,我們走吧,嗯”
生怕他會一怒之下殺了沈母,李沅衣不禁也着急起來,伸手拉了拉他的西裝下襬,勸說道。
唐亦廷卻是微微勾動脣角:“是不是因爲上次放過你,纔會讓你以爲我很好說話,嗯”
他的聲音,低魅卻夾雜着一抹陰森的冷意,在這個靜謐的長廊盪漾開來,莫名讓人聯想到,來自地獄的呼喚。
“我我”
沈母被他駭人的寒意煞到,瞬間嚇得腿軟。
唐亦廷冷冷一笑,隨即將手槍收回,沈母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聽“砰”的一聲
“啊”
熟悉的慘叫聲響起,沈母回頭,就見沈心然跌倒在地上,面色極爲痛苦,而小腿上,鮮血汩汩直流。
“心然”
沈母嚇呆了,半響纔回過神來,憂心如焚跑過去。
李沅衣沒想到,唐亦廷槍口對準的是沈心然,而且居然還下得了手,一時間,心情竟是十分複雜,可她知道,這裏面,沒有任何一絲高興的成分。
“回去告訴沈叔叔,要算賬,衝我來”
撂下這句話,他看都不看那令人作嘔的母女倆一眼,拉着李沅衣,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嗚嗚嗚,媽咪,我疼”
長這麼大,第一次受槍傷,而且還是心愛的男人打的,沈心然委屈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別怕,醫生很快就來了。放心,沒事的,嗯”
沈母柔聲安慰她,眼底掠過一抹滅絕的恨意,“媽咪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唐亦廷,你別走那麼快啊”
從住院大樓出來後,唐亦廷倏地鬆開李沅衣的手,徑自走在前面,故意不搭理她。
李沅衣深感理虧,只好硬着頭皮,跟上去。
可惜,兩人的腿長相差太遠,她這小短腿,怎麼追,都趕不上人家的大長腿。
“唐亦廷,你再不停下,我掉頭走了喔。”
李沅衣耍起無賴,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索性撂挑子,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