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涵瑤愣了下,遊老爺子會來她不意外。她頭痛得是怎麼遊南哲也來了。她到現在還沒想好應該怎麼面對這個人,實在是頭疼吶
不過頭疼歸頭疼,作爲生意上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她可不能怠慢。忙整了整衣衫,說道:“哦,那快去迎下。”
“噯,少爺。”
楊涵瑤與胡弘毅等人告了罪,匆忙下了樓,遠遠便看見遊學富帶着遊南德與遊南哲兩人,後面還跟着小廝,手裏拿着不少的禮品。
“開業大吉,開業大吉。”見到楊涵瑤迎上來,見到她這一身男兒打扮,遊學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別有深意地說道:“梓遠今個兒這身打扮倒是很精神吶。”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隨着楊涵瑤一起進了店門。
遊南哲望向楊涵瑤,也不知這丫頭使了什麼法子。今天弄得比以往更像個公子哥了,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整日女扮男裝混跡在人羣中
想到這裏,心裏又覺得微微發酸。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感覺到了她的迴避,到底是爲什麼呢
見到遊家當家人都來了,店裏也騷動起來。因着宣傳單的攻勢,這種新鮮的宣傳手段很是引起了一部分生意人的注意。
知道今個兒開張,而且幕後的東家竟然就是桑梓遠,一些商場之人哪裏還能按捺得住
別得不說,現在桑梓遠三個字在生意人眼裏可不僅僅只是名望,更代表着財富。
看見遊家沒有桑煤,桑爐,瓷磚,水泥,哪一樣不是桑梓遠的手筆能和桑梓遠搭上線也意味着財富即將滾滾而來。
背地裏這些商家早給桑梓遠起了個外號“桑百萬”。意思就是隻要桑梓遠一開口,百萬錢財還不是滾滾來
所以今個兒常州商場上的人也來了不少,拎着禮品紛紛來道賀,儘管楊涵瑤都沒見過這些人。
可來者是客,儘管心裏也清楚這些人來的目的,可她也不好把讓往外推,再者以後的商會還要和這些人打交道,因此收下禮物又着重介紹了下柳芸娘,也算是打過一次照面了。
而遊學富的出場讓這些人再次肯定,這個桑梓遠肯定還有不少賺錢的手段,各大家主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桑梓遠多套近乎。
當然,桑梓遠本人是不可能天天來這得,那個柳掌櫃別人不是着重介紹了麼找這個人就行
帶着遊學富進了二樓的雅間,遊學富四下看着,摸着鬍鬚說道:“呵呵,丫頭,搞得不錯啊”
楊涵瑤笑着說道:“伯父能來捧場,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遊學富哈哈一笑,“別逗老頭子開心了。聽說等會兒老父母大人也要來”
楊涵瑤點點頭,“是說要來。不過老父母大人公務繁忙,也不知會不會來。”
頓了下又說道:“本來還有事找伯父商量,既然伯父今個兒來了,丫頭有個主意,不知伯父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哦”遊學富一聽眼睛就亮了,這丫頭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可就是錢呀頓時來了興趣,望着楊涵瑤說道:“什麼事情只要伯父能幫得上忙,但說無妨。”
遊南德也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望着楊涵瑤,唯有遊南哲,神色有些糾結,現在對他來說,楊涵瑤越是出色,也代表着他們倆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伯父,我手裏還有許多東西可以賺大錢”
楊涵瑤慢悠悠地說道,眼睛卻看着遊學富等人。果然聽楊涵瑤這麼一說,遊學富與遊南德的眼睛更亮了。
“不過嘛”楊涵瑤停頓了下,隨即嫣然一笑,“只怕只是伯父一家沒這個能力來做。”
一聽楊涵瑤這話,遊南德有些不樂意了。畢竟還年輕,不像遊學富那樣沉得住氣。
“先生,我敢說若是我們遊家喫不下的生意,恐怕這常州城也無人能做得下這生意了。”
遊學富微微咳了一聲,略帶責備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可眼神望向楊涵瑤的時候,卻也是一臉不解。
楊涵瑤微微一笑,說道:“我手裏的東西一旦問世,賺錢自不必說。但正是物以稀爲貴,不是一家能做得下來的。”
“丫頭所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遊學富問道。
“伯父可聽過琉璃”
遊學富呵呵一笑,“丫頭小瞧人了不是”
楊涵瑤也呵呵一笑,又問道:“如果琉璃成了透明的呢如果在透明的琉璃上鍍上一層銀,照得人毫髮畢現,成爲比銅鏡更清楚的鏡子後,伯父,你想那場面”
楊涵瑤微微一笑,說道:“我把這東西叫作玻璃。光滑如玉,明淨如水。把葡萄酒倒入其中,可看到酒液體的顏色。那才真得是玉碗盛來琥珀光呢”
“再說這玻璃鏡,我家中已有一塊成品,是鑲嵌在八音盒上的。所謂八音盒就是一個會自動發出美妙聲音的盒子。”
“當然,這不是什麼法術,而是利用了各種機械運作的原理。伯父改日可到我家去一觀。秋後,我想跟伯父家的商隊去京城,所要拍賣的就是這個八音盒。”
聽見都有成品了,而且還有那什麼八音盒居然能自己發出聲音,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楊涵瑤的話裏有些詞聽不大懂,可是在場的也不是笨人。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話語裏的意思。
都有成品了而且聽楊涵瑤這話裏的意思,這玻璃與玻璃鏡也被運用到了八音盒上。八音盒本就是稀奇之物,以前都沒聽過見過,再加上玻璃與玻璃鏡,這,這
他們都不敢去想象了若不是今個兒是福記開業第一天,饒是遊學富這樣老成的人都恨不得現在就拉着楊涵瑤回家去,好好觀摩下這天下第一“奇物”。
可遊學富畢竟是遊學富,年紀在那兒了,閱歷也足夠,激動片刻後,立刻明白到楊涵瑤話裏的意思了。
他忙問道:“這八音盒平常人也能做”
楊涵瑤點頭:“只要明白其中原理就能做。”
“可量產否”
楊涵瑤呵呵一笑,說道:“伯父,物以稀爲貴。這個八音盒就算再廉價也非尋常人家能買得起得。與其如此,何不少做幾件倒是玻璃與玻璃鏡,成本廉價,但卻能獲局利,伯父,怎麼樣這個生意不是您一家喫得下來得了吧”
遊學富點頭。他當然知道楊涵瑤話裏的意思。的確,這麼多稀罕物的工藝掌握在他們手裏,那風險太大了。
這是宋朝,不是二十一世紀。沒什麼商業保護法得,商人歷來是被盤剝的對象。哪個鉅商身後沒點後臺得現在光就是水泥,蜂窩煤掌握在他們遊家手裏已經夠讓人眼紅了。
若再來個玻璃,玻璃鏡,八音盒
遊學富不敢想象了
就算朝中有人,可身爲商人的他卻知道如果再加上這些東西,常州城裏的一干人等一定會發動自己身後的勢力。
到了那時候別說是賺錢了,就連在京城的族兄都要受到自己牽連
可看着有銀子不能賺,這對一個商人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折磨,到底該怎麼辦呢
就在遊學富糾結的時候,對面那小人兒似乎還嫌刺激得他不夠,完全無視遊學富與遊南德一臉便祕的臉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丫頭還設計了一款四亂馬車,不像現在的四輪馬車,轉彎幅度非常小,且十分輕便”
“還有那玻璃,不僅能做玻璃鏡,容器,還有其他許多用途。家裏現在都是用紙糊窗,要是工匠們能做出平板玻璃,便可代替紙張。伯父,你想,窗明几淨,陽光從外投灑進來,冬日裏在這窗下看書品茶,人生樂事一樁啊”
“對了,我還聽說高奴縣有種東西,漂浮於水卻可燃燒,當地人都叫那個爲石脂。如果丫頭再設計出一種燈來,專用這種石脂,豈不是不蠟燭方便懸於馬車外,風雨無阻,豈不更妙”
“對了,還有丫頭想改進織機”
“停,停,停”遊學富受不了了,趕忙制止了楊涵瑤的轟炸,他懷疑他再聽下去,是不是都要流口水了。
與楊涵瑤打交道這麼久,當然知道她可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能這麼說,多半已是有十成把握了。
“說吧,丫頭,到底要伯父如何合作”
楊涵瑤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遊南哲看得又是一陣恍惚。
該死的丫頭,這麼小的人兒那神態就這麼勾人遊南哲心裏酸溜溜地想着,一想起整日圍在她身邊那羣公子哥氣得就想捏死那羣傢伙。
終於動心了嗎楊涵瑤心裏奸笑。其實她是怕提出常州商會的想法會讓遊老爺子牴觸,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誰願意把利益分配出去她這般作爲,也是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