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膳食娘子 >268.第268章 七夕(五)
    頓了下,又說道:“小弟愚見,詩詞歌賦乃是小道。我等聖人子弟不應把心思太過放於此處。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怡情可以,可若過了,就有違聖人的本意了。”

    說完莞爾一笑,“想來夫子最大的心願便是大同了吧。”

    衆人沉默,梁圭軒也是臉色一紅,過了半晌才站出來身來,拱手說道:“賢弟說得有理,愚兄受教了。”

    “子玉兄太客氣了。”

    “那染真賢弟平日裏都做些什麼呢”周毅問道:“好像染真你也很少參與這樣的聚會。”

    楊涵瑤點頭,笑着說道:“傑夫兄,小弟醉心格物。所以平日裏都在沉迷在此道了。”

    “哦”周毅想了下,便問道:“可是那數理化”

    楊涵瑤點頭,“正是。”

    衆人都議論了起來,周毅又說道:“不瞞賢弟。賢弟寫得那三本書,我等觀之猶如看天書,始終不得其法。又聽聞潤雲兄眼下正與賢弟學着這格物學,且聽潤雲兄說來,這格物學大有門道。”

    頓了下看了下四周之人,鼓起勇氣說道:“聽說上可安邦,下可治國。賢弟,恕愚兄孟浪,此話可當真”

    楊涵瑤遲疑了下,看向葉紅澤。葉紅澤很不雅地吐了吐舌頭,楊涵瑤鬱悶。

    這傢伙肯定又拿着學來的皮毛到處去吹噓了。但始作俑者卻是方襲陽。這傢伙學得越深,越覺得數理化是走遍天下之無敵寶劍。

    對於葉紅澤這個後來的學弟她可是時時灌輸着這樣的觀念,搞得葉紅澤現在也堅信數理化纔是治國之道了。

    面對這樣的結局,楊涵瑤是喜見樂聞得。可這樣的話,自己幾個說說樂下就行了。

    畢竟現在是儒家盛行的時代,她可不想被當作異教徒啊

    想到這裏,楊涵瑤略微思忖了下,這才拱手說道:“可說是,也可說不是。”

    “哦”衆人好奇地看着楊涵瑤,紛紛問道:“此話何解”

    “我說是,是因爲學好數理化的確可強國,強兵如果學到極致,上天入海,一舉收復幽雲十六州不在話下。”

    “嘶”衆人倒吸冷氣,這個桑梓遠好大的口氣。

    “這”梁圭軒疑惑,“這人如何上天入地”

    楊涵瑤笑着說道:“想必潤雲兄已跟諸位提及過巨型孔明燈了吧這並非不可實現,只需我等再多琢磨,人可飛天將不再是夢中情形。”

    “至於入海麼”楊涵瑤呵呵一笑,“現在咱們雖不是在海上,卻不也是在水上麼咱們這條畫舫”

    “這就是格物的力量了當然,船舶還未達到格物學的極致。如果無風無帆依舊能在水面來去自如,那才叫天地曠闊任我行,端得是逍遙自在。”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他們從葉紅澤那裏也聽到許多這樣奇奇怪怪地話。

    可因着桑梓遠與葉紅澤的身份不同,從桑梓遠嘴裏說出來,似乎更震撼。

    “那賢弟說得一舉收復幽雲十六州與這格物學又有何關係”周毅很是謙虛地詢問道。

    “問得好。”楊涵瑤點頭,“諸位都看過煙花吧。”

    “那是自熱”衆人點頭,“年芳被禁籞,煙花繞層曲。只是這與收服幽雲十六州又有何關係”

    楊涵瑤笑着說道:“諸位哥哥想想,煙花爲何能爆發出那樣絢麗的光彩其中關鍵只有兩字:火藥”

    “如果我等將火藥無限放大,用鋼澆注一個圓形鐵通,將火藥塞入其中,配以引線點燃後,將其發出,如此一來,任憑幽州城牆再爲牢固,也經不起火藥轟炸。”

    衆人茫然地望着楊涵瑤。若論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他們還能說上幾句。可若說到這些兵器,兵法啥得,那就有些傻眼了。

    畢竟宋朝文人地位很高,也不是個個文人都懂得兵法得。

    更何況楊涵瑤說得火炮觀念實在是先進了,這些人完全沒有概念,恐怕這話也只能跟蘇頌,沈括,曾公亮這樣的人去說才能交流。

    楊涵瑤微微嘆息了一聲,指了指花露水說道:“說這個太遙遠了。咱們就看看當下吧。諸位哥哥,這花露水裏有一樣東西,叫作酒精。這酒精是使用一種特殊手法從酒裏提取。”

    “而這酒精最大的作用是可以防止傷口化膿。如此一來,兩軍交戰,我發軍士若有酒精治傷,便可大大減少傷亡。契丹,西夏人少,我方軍士傷亡又能降低,久而久之,他們又如何耗

    得起”

    “再說這花露水,因何能止癢皆因酒精。這酒精的度數極高,可在肌膚表面形成一層保護,使得一些肉眼無法可見之毒物無法進入內裏,故而能起到止癢殺毒物之用。”

    “原來如此”衆人恍然大悟,可顯然大家對這話題並不是太感興趣。只有那周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楊涵瑤見此也不打算多說。指望這羣書呆子能聽懂自己的話,或者說認可自己,那簡直比把希望寄託在神靈上還要不靠譜。

    俗話說得靠,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這羣已經思想定型的知識分子是不用指望了。

    畢竟像葉紅澤這樣的另類是很少得。咱還是等過幾天家裏房子造好了,找些孤兒來從小培養吧。

    反正自己年歲還小,可以花個十年時間爲自己培養這方面的人才。雖說耗時長了些,可那些孩子是白紙一張。

    不像眼前這些人,價值觀,世界觀已經形成,要改變他們的想法,不如早早回去睡覺,免得白費力氣

    “染真賢弟既然製出了花露水,何必賦詩一首”有人提議道。

    方襲陽看着楊涵瑤陰晴不定的臉色,氣也不打一處來。幾次想站出身來,都被楊涵瑤用目光制止了。

    楊涵瑤知道,大家理念不同,沒必要爲了這事真得翻臉。她現在臉色不好,只是在難過自己罷了。

    真是沒天理,她一個外來戶被迫要完成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每日爲了這個可謂是費盡心思。

    這些人倒好。明明都號稱自己是社會精英,卻整日裏在這兒吟詩作對,逍遙快活。

    平日裏卻還要把國家民族大義掛嘴上說着。難道這種事情靠嘴巴說就有用了嗎

    真是無聊至極想到這裏,楊涵瑤也不耐煩待着這裏了。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今個兒晚上系統商店可要開門呢,她還是回去琢磨下買些什麼好了。

    想到這裏,楊涵瑤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小弟近日家中事頗多,而家中又只有祖母,幼弟,很是不放心。所以,請諸位哥哥包含,梓遠就先行一步了。”

    說着深施一禮,也不理會衆人詫異的神色,對邊上婢女喊道:“這位姐姐,勞駕了。”

    婢女有些無措,看了看衆人。胡弘毅有些無奈,他心裏也很清楚楊涵瑤不是太喜歡這樣的場合。

    可誰知道葉紅澤居然把聚會之事告訴了梁圭軒,然後梁圭軒等人又叫了幾位同窗。

    都是好友,讓人拒絕也拒絕不了。只是沒想到一向長袖善舞的楊涵瑤這回居然會半場離去,看她那神色,顯然是對自己這衆人等的行爲不滿。

    可到底不滿什麼呢胡弘毅有些困惑,倒是那周毅心裏察覺到了點什麼。

    就在衆人覺得尷尬時,船已靠岸,桑梓遠也下船去了。一些人心裏酸酸地想着:這就是名士架子可真大一言不合就走人

    方襲陽與胡淑修忙去追趕楊涵瑤,王雱也站起身說道:“諸位,某也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一拱手就朝着船艙門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停下腳步,回過身說道:“我看染真賢弟說得不錯。諸位既自然博學多才,應把心思多多放在治世上。諸如吟詩作對的聚會還是少些吧。”

    說完一甩袖子,出了船艙,下得船去,見到楊涵瑤正與方襲陽,胡淑修二人在岸邊說着話,他登上臺階上了岸,說道:“無趣,無趣,真無趣。早知這樣我也不來了”

    楊涵瑤詫異地望了一眼王雱,有些傻愣愣地問道:“怎麼元澤兄你也不喜這聚會麼”

    王雱噗哧一笑,很是臭屁地說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既道不同自不相爲謀”

    楊涵瑤無語,這傢伙果然太臭屁。原來是嫌別人的才學不如他,就這點還真跟王大牛很像。不愧是父子

    不去理會王雱風騷的樣子,轉身對方襲陽與胡淑修說道:“姐姐,妹妹,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只是不放心家中祖母與弟弟罷了。真沒什麼事。”

    “別裝了”方襲陽撇着嘴說道:“哼他們這羣自以爲是的人,剛剛我都看見了,妹妹你說出那些話時,他們都覺得你瘋了。還有人臉露不屑我呸”

    “沒錯,眼高於頂”胡淑修也一臉憤然,“井底之蛙”

    “噗”方襲陽笑了出來,“噯,那井底有隻蛙好像是你親大哥咧”

    胡淑修呼吸一窒,臉一紅,張了張嘴,喃喃道:“我,我大哥自是和他們不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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