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遠”張貴妃的牙咬得咯咯直響,“竟敢暗算本宮,本宮和你沒完”
“娘娘”一個宮婢跪在地上抱住張貴妃的腿哭喊道:“娘娘,娘娘,小心隔牆有耳啊”
“隔牆有耳”張貴妃冷笑着,嘴巴一張一合着,字一個個朝外蹦着,“讓他們來聽,讓他們來聽”
說着無力地垂下雙手,一屁股坐回到了凳子上,想起趙禎剛剛冷冷的樣子,雖只是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可從未受過此待遇的張貴妃顯得很是受挫。如果皇后虛情假意的勸解讓她咬牙暗恨得話。
那麼,趙禎冰冷的態度纔是讓她真正感到無阻,悲傷的原由所在。
她頹廢地垂着頭,眼淚從眼裏冒了出來,“多年夫妻,想不到今日他竟如此對我難道帝王之愛便是如此麼”
“娘娘,您可要保重身體啊”那宮婢勸解着,“小公主還年幼,娘娘可千萬要撐着了”說着又壓低聲音說道:“如果娘娘就此消沉,豈不是讓別人趁虛而入”
“小公主”張貴妃的身子猛然一震,“對,對,柔兒還年幼,我,我不能倒下”
說着她看了一下滿地的狼藉,冷哼了一聲說道:“哼我不能拿皇后怎麼樣,可桑梓遠,你,本宮還是做得了主得”
“娘娘的意思是”那宮婢忙湊近說道:“娘娘,聽說那桑梓遠不過是個農家女。哼,區區卑賤之人竟敢與娘娘做對,也不知是誰給的膽子”
“還能有誰”張貴妃此刻已恢復了冷靜,拿起桌上剛剛得來的花露水,握在手裏把玩着,嘴角劃出一絲冷笑,“明着是賞賜,實則是拉攏。”
說完又拔開花露水上的木塞子,聞了下又說道:“這花露水倒是個好東西,可惜做此物之人卻少了一顆玲瓏心天下名士區區一女子也敢妄稱名士,果然是不知禮數之人”
說完把花露水狠狠往地上一砸,頓時清脆聲響起,花露水的淡雅清香溢滿了整個室內。
“皇后打得好算盤,想借着桑梓遠的名望引爲外援哼,本宮纔不會讓她如願”
“娘娘”宮婢驚呼一聲,看着那已經碎了一地的花露水瓶,眼裏浮出心疼,這樣好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了
“娘娘,這可是皇后賜的東西”
“怎麼”張貴妃冷眼瞄向那宮婢,“翠珠,你以爲本宮會怕她麼”
“不,不不”翠珠忙搖頭,“娘娘簡在帝心,自然是不用怕那黃臉婆”
“黃臉婆”張貴妃臉上露出笑意,“說得果然不錯”
翠珠又壓低聲音說道:“娘娘,咱們宮裏有一人可是桑梓遠的老鄉呢”
“哦”張貴妃來了興趣,“是誰”
“舒雲那浪蹄子”
“那個賤婢”張貴妃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了,冷笑道:“那不是皇后送來的人麼”說着素手又掀開化妝盒,看着鏡子裏
“娘娘的意思是”
“呵”張貴妃拿起盒子裏的刷子沾了眉粉,按照藍大福介紹地那樣描着眉說道:“桑梓遠秋日不是要進京麼等她進得京來,讓舒雲去接近她,找個機會下手”
“啊”翠珠大驚失色,“娘,娘,您,您是要”
張貴妃垂下眼簾,眼中殺機閃現,“哼桑梓遠讓本宮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本宮豈能放過她”
“區區一農家女,竟敢與本宮做對本宮不殺她,難解心頭之恨”
“可,可娘,娘那舒雲自打知道桑梓遠乃晉陵人士後,常常以桑梓遠同鄉而自傲。而她且又是皇后派來得,又怎可能任我等驅使”
張貴妃放下手裏的眉刷,目光冷冷地射向翠珠,冷聲問道:“翠珠,難道這事還要本宮教你怎麼做麼嗯”
翠珠一驚,隨即冷靜了下來,冷笑一聲後,福身說道:“是,娘娘,奴婢愚鈍。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很好。去,叫舒雲來把這裏打掃下,順便”張貴妃努了下嘴。
翠珠陰笑了一笑,點頭作揖後轉身出去。
張貴妃又看了下化妝盒,看着裏面精緻的各色化妝品與化作工具,冷笑一聲說道:“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做東西的人卻不是好人”
趙禎回到自己的寢宮,想到張貴妃今日的做派,難免一陣失望。本因着桑梓遠送來的好東西心情大好的他卻因張貴妃的目無尊卑而變得極度不爽。
看着桌上酒盞裏的酒,桑梓遠送來的白酒剛剛在皇后那兒也沒來得及嘗。
此刻試毒人早已驗證過了酒的安全性,濃烈的酒香溢滿室內。趙禎微微嘆息了一聲,拿起酒盞微微抿了一口。
火辣的感覺在口腔中漫溢開來,酒一入肚,整個腹內火熱了起來。趙禎微微眯起雙眼,藍大福介紹過,這酒是用釀好的水酒經過特殊手法煉製而成。
十斤水酒才得三斤而已,很是珍貴。若把酒埋入土中幾月,味道會更爲香醇。
這酒雖入口辣,可慢慢回味起來卻又有另一種滋味在心頭。好像那張貴妃
看來這世間的一切事真如桑梓遠所說得那樣,唯有知行合一才得真理。
張貴妃對於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子,趙禎頭一次產生了厭惡感。一個目無君父之人,不分尊卑,自己真是瞎眼了,讓自己的結髮妻白白受氣這多年
自己這個做丈夫得,真是不該啊
想到這裏,趙禎喊道:“史志聰”
“奴婢在”一個太監進入殿內。
“傳朕旨意,讓包拯,韓琦,司馬光,富弼,文彥博,蘇頌,太醫院吳毅速速進宮”
“是,官家”
史志聰心裏一動,剛剛官家在皇后寢宮發了好大一通火,張貴妃也被禁足了。此刻召這些大臣們進宮會是何事
不過他也不敢多想,忙一路小跑着宣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