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膳食娘子 >413.第413章 下鄉採訪
    眼看着天色還早,徐裕也沒打算這就回家去。他家裏條件還是不錯得,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可家裏卻也做着一些小本的買賣,用後世的話來說,那就是中產階級階層,比上不足比下卻有餘。

    已到了飯點,以前的常州人都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樣,一日喫兩餐。可自常州商會成立後,所招工人與夥計皆是一日三餐,隨着商會在常州的影響力一日大過一日,這風氣也就漸漸影響到了整個地方。

    現在家裏條件好點的全都改成了一日三餐,再加上城裏的名醫唐大夫也認爲這人一日喫三餐養胃,對身體好後,大家也就慢慢地養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

    還別說,這一日喫三餐後,的確各方面都有着極爲明顯的改善。以前就是早上喫一頓朝飯,到了下午申時再用一頓,平時餓了,有些條件的也就喫用點點心而已,哪有喫上一頓來得爽快

    想到喫飯,徐裕靈機一動,他似乎又找到了一個可下手的地方了。現在常州城裏好多人都開始一日三餐了。

    那些在商會上工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月俸高,又有商會給餐費補助,這些事早就不是什麼祕聞,就算不上工,那也是一日三餐,一頓都不會落下。

    那麼除了城裏的這些百姓已將一日兩餐的習慣改成了一日三餐,城外的那些百姓呢

    想到這裏,徐裕也顧不得再多想,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攤子,點了一碗麪,匆匆喫下後,便急吼吼地僱了輛車,朝着城外的那些村落駛去。

    一個下午徐裕都在常州城外臨近的村子轉悠,找了許多村民詳細地瞭解了情況,並且都記了下來。

    而那些村民瞭解了徐裕的身份,問明來意後,也顯得很是熱情,紛紛都招呼徐裕進自家去做那啥子的採訪。

    其中有個叫嚴大田的農民更是動上了手,拉着徐裕就往自己家裏拽,還十分大方地給徐裕泡上了一杯糖開水,搞得徐裕一陣受寵若驚。

    “嚴,嚴大爺,這,這怎麼好意思”徐裕略帶靦腆地說道,“這,這讓在下如何承受地起”

    嚴大田擺着手,一副滿不在意地說道:“徐,徐記者是吧您是讀書人,那是文曲星下凡,能到小老兒這寒舍裏坐上一坐,這簡直,簡直就是讓我這兒,蓬,蓬啥來着”

    “蓬蓽生輝”徐裕接話道。

    “對,對”嚴大田不住點頭,“就是這意思,就是這意思家裏也沒準備茶葉啥得,一點糖開水,秀才公莫要嫌棄。”

    “哪裏,哪裏。”徐裕客套着,他雖家裏條件還行,卻不是不知世事的公子哥。看着嚴大田家裏這光景,能捨得拿出一點粗糖泡水給他喝,這已是這家極爲殷勤的招待了,是他徐某人的榮幸。

    “徐記者,您在商會做活這記者到底是啥做啥的還有這採訪,採訪是啥意思”

    嚴大田是個農民,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一口氣就把自己的疑問都給問了出來。

    在這之前,他只是聽說徐裕是常州報社的,常州報社是啥他還不曉得。但一聽是縣主的手筆,立刻覺得意義非凡。這不,也顧不上禮儀了,就把徐裕拽了進來。

    徐裕一聽這話,嘴角抽了下,感情這位大爺都沒搞明白自己的來意就把自己給拽進來了

    於是只得耐着性子,把報社,報紙還有自己此行的目的都給說了出來。

    嚴大田聽了半晌,總算是搞明白了報社,報紙這些新玩意。沉默了半會兒,這才慢吞吞地說道:“原來如此,縣主真是仁厚啊”

    徐裕心中一動,這就是機會啊忙問道:“嚴大爺,你覺得現在的生活跟過去相比,有什麼變化嗎”

    “有,怎麼沒有”嚴大田一聽這話,頓時激動了起來,“就以前家裏那光景,莫說是給徐相公泡糖開水了,就是自己家裏一年到頭也喫不上吶”

    “哦”徐裕來了興趣,攤開在常州百貨大樓買的新冊子,拿起鉛筆,開始記錄了起來。

    “嚴大爺,給我說說吧,都有哪些變化對了,在下還未取得功名,大爺就莫要叫我相公了,就叫我徐小哥吧。”

    嚴大田忙客氣道:“那如何使得能給縣主做事,那都是文曲星下凡啊縣主那是什麼人那可是天上神農娘娘下凡,那是神仙來着”

    徐裕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也感到嘉寧縣主的影響力可真大。就這樣一個農民,居然都對縣主恭敬到這種地步。

    見到徐裕那表情,嚴大田有些不高興了。剛還笑着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他道:“徐相公,你給縣主做事,怎得小老兒見你剛剛那神情”

    徐裕心裏一緊,暗道不好,恐是自己剛剛那無意的神情已起這老漢的誤會了,忙解釋道:“大爺你誤會了。剛剛在下是在想爲何你們都稱縣主爲神農娘娘了要知縣主乃是聖人門徒,可聖人卻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故而在下”

    嚴大田哪裏聽得懂這些不過觀察了下徐裕的神情,覺得他神情真誠,剛剛地不快倒也去了不少。

    他站起身,對徐裕說道:“徐相公,請跟我來。”

    徐裕也沒多問,便起身跟着嚴大田朝着裏屋走着。進了裏屋,他頓時呆住了。

    只見裏面正堂裏面擺着一個長生牌位,上面刻着嘉寧縣主長生牌位幾字。

    再看那案臺,被抹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而那案臺上供着的香爐內已有不少的菸灰,顯然是早晚一炷香地禱告着,且有一段時日了。

    就在徐裕愣神之時,便聽嚴大田緩聲說道:“相公爺可知老漢家裏以前是個什麼光景”

    徐裕木然地搖着頭,嚴大田嘆息了一聲,又走到那長生牌位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做了祈禱後,這才引着徐裕往外間走着,坐了下來,自己喝了一口水,這才慢慢道:“老漢是個苦命人,生了兩個兒子,可都死在了戰場上”

    本拿着筆在記事的徐裕聽到這裏手一抖,擡頭看向嚴大田,只見老漢眼裏微微有淚光閃過,他忙說道:“是在下孟浪了,大爺請,請節哀順變”

    “唉”嚴大田嘆息了一聲,伸出手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眼睛看向了門外,眼神變得空洞了起來,過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道:“其中我的小兒子便是在上回常州剿匪一戰中沒有得”

    “大爺”徐裕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老漢的兒子居然,居然是

    “大兒命苦,媳婦都還沒取,便死在了戰場上小兒命就比他好多了,總算給我們老徐家留下了兩個娃子,也不至於絕了後而且還被葬在了烈士陵園,又有縣主親筆提字,被常州百姓所敬仰比起他哥哥,我小兒不枉此生吶”

    徐裕沒有說話,眼裏微微閃過一絲淚光。雖說在這文風盛行的大宋,武人的行當總是遭人鄙夷。

    可在親身接觸了這些戰死沙場之人的親人後,聽着這口氣貌似平淡的敘述,徐裕只覺此刻心頭彷彿壓上了一塊千斤之重的大石,胸口悶得都有些發疼了。

    他慢慢低下頭,不想讓老漢看到自己的失態,只拿着筆在冊子上迅速地記錄着。

    “縣主仁義,小兒就算死那也值了比起他大哥,他的命太好了大兒去的時候,衙門就送了三貫錢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就三貫錢”嚴大田說到這裏,已控制不住,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徐裕擡頭默默看着眼前這個老漢,很普通的樣貌,黝黑的皮膚,帶着一些質樸,與其他農民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老漢將他養大,雖是粗茶淡飯,可誰家的孩子不是爹孃的心頭肉”嚴大田吸了吸了鼻子,顫抖着手拉着袖子擦了擦眼淚,“讓相公爺笑話了。”

    徐裕連忙擺手,嚴大田又繼續說道:“我那小兒去的時候,老漢也是撕心裂肺,老伴更是受不起這打擊,一病不起。好在後來縣主得知了此事,派人送糧送藥得,還承諾老漢,等老漢兩個孫兒到了適學的年齡,就把他們接去,教他們讀書識字。”

    嚴大田說到這裏,剛剛還有些哀傷的神色也散去了不少,“老漢這樣一個農家人,莫說讀書識字了,就連想都不敢想啊”

    “而且縣主主持的那商會的人也厚道,說我們這些烈士遺屬的生活都會照顧,果然是說到做到。”

    “他們都是怎麼做得呢”徐裕見到老漢情緒穩定了不少,趕忙也收起自己心中紛亂的情緒,趕忙抓緊時間問道。

    見到徐裕這般問着,嚴大田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微笑,“撫卹金的事兒就不提了。這全常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縣主派了人,一家一戶地發得,一個銅板兒都沒少。”

    “而且還承諾,但凡像小老兒這樣的人家,老幼他們都會承擔。老漢倒無所謂,不管咋滴,家裏有幾畝薄田,總能過得下去。關鍵是兩個小得”

    “縣主雖沒出面,可商會的人說了,縣主交代過,像老漢這兩個孫兒,縣主會出錢送他們去讀書或學手藝,並且會撫養他們到年滿十八爲止。”

    “這不,這個月的錢縣主纔派人送來了呢”嚴大田說着就進了後屋,拿出一個錢袋子,笑着說道:“每月有三貫錢呢”

    “多少”徐裕驚愕,要知道一個普通教書先生的月俸也才三貫,這,這一個補貼就月三貫錢縣主,縣主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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